“多謝師父賜功。”聽到石散這麼說，張明直接光棍的跪了下去。

原本張明第一次出現在旁邊時，那出塵的氣質許書桃讓感嘆這是仙人轉世嗎？當張明向石前輩求饒時，許書桃覺得張明頓時失去了仙人風度，但也讓許書桃覺得張明是審時度，反而讓許書桃覺得有人味。

但這麼一跪，那些好的一面全部不存在了，現在的張明在許書桃眼中，除了帥，就再沒別的優點了。

“我可沒說要做你師父。”石散滿頭黑線，這小子怎麼順杆子就往上爬啊，而且巫族人天生自負，就算有軟弱的，也沒有像這小子跪得這麼自然的。

“前輩視晚輩如何無論，但在晚輩心中，前輩是晚輩永遠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

“停停停。”眼看這小子就開始叫爹了，石散連忙制止道，他現在十分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巫族，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了，簡直連人族都不如。

張明也見好就收，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後，才站起了身子。

饒是頂著一張帥臉，現在許書桃對這人也有些鄙夷了。

張明倒是不以為然，活下去，變強，這是張明唯二在意的東西，除此之外，尊嚴麵皮什麼都不重要。

石散看著張明有些沉默，現在巫族無論在哪個位面都屬於勢微勢力，被人族驅趕得只能苟延殘喘，如果不是依靠天地之勢，恐怕早就被滅族了，但隨著人族興盛，這似乎成了不可逆轉的趨勢。

難道巫族大興在於此子？得到這個結論後，石散也覺得荒唐，而且這小子的巫族血脈也極其稀薄。

但這小子和其他巫族相比，實在太另類了，而且能夠抵抗太陰之力，也讓石散頗為不解，當一件事物超越認知範圍後，判斷也就開始失真，石散突然冒出這種念頭也並非空穴來風。

“這是《化天術》和《地缺書》。”石散掏出了一黑一白兩個古樸的石頁遞給了張明。

“謝前輩。”張明恭敬的收起了，雖然地缺聽著不太吉利，但兩本功法光聽名字就知道不簡單。

“這本身就是你們巫族之物，現在我也算物歸原主了。”石散搖了搖頭。

“不知前輩對我有何吩咐，雖然晚輩身小力微，但一定竭盡全力完成。”張明一臉凝重的說道。

看著一個煉氣小兒要幫自已做事，石散下意識就想嘲諷“就憑你”，但很快就臉上就閃過一絲痛色，他和主人都是敗在一個人族之手，那個人族修士名不見經傳，看起來也很普通，他和主人在妖族都身負神級血脈，尤其是主人，從小就被眾星捧月，在沒遇上那個修士前，一路以無敵姿態碾壓同級對手。

直到遇上那名人修，那人無論功法、法術還是體術，都是那麼平平無奇，但就是能壓著他們打，這一戰，把兩人的道心都打破碎了，在不久，兩人遭遇其他妖族暗算，主人身死進入輪迴，自已則只剩一縷殘魂駐守這冰冷的月宮。

“希望你小子能成長起來，給人族找點麻煩吧。”石散心中默唸道，妖族雖然比巫族強太多，也掌握了幾個位面，但比起人族，也處於弱勢，如果不是人魔對立，他們妖族也好不到哪去。

張明就這樣靜靜等著石散前輩開口，要是知道石散前輩把自已看成了巫族的未來，肯定開始翻白眼了，別說他現在就是小嘍囉，就算真有能力，也是要先把巫族給掀了，還復興巫族，簡直開玩笑。

“前輩在等什麼？”張明問道，似乎話中有話。

“估計也是等不到了。”石散臉上閃過一絲惆悵，他所在的虛月天地就是主人的隨身空間，被裂隙卡在了下位面，強行移動，虛月宮和自已的殘魂都要被毀掉，而且此位面也是以人族為主，妖族本身也極其弱小，擁有太陰血脈的機率幾乎不存在，雖然他的殘魂在月宮還可以存在很久，但沒有繼承人，存在再久也沒什麼意義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張明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吟誦道。

原本有些看他不起的許書桃，聽到張明突然唸了一句詩，稍微琢磨了一下其中意味，頓時有一種遺憾浮上心頭。

“這詩是你寫的？”石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

“只是有感而發，才酸了幾句。”張明謙虛道，看到石散表情變得複雜，張明又乘勝追擊，“呵，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閉嘴！”石散呵斥道。

張明立馬不說話了。

“不應有恨嗎？”石散也抬頭看了天上的明月，這麼多年過去了，主人早就進入了輪迴，他又是一縷殘魂，現在是什麼情感他也有些迷茫了。

“許書桃，你下山告訴那些人現在可以離開了。”石散看了下許書桃，“到時候我從內部開闢一個裂隙送你們出去，還有你。”石散看了張明一眼。

“是，前輩。”許書桃點了點頭。

“好的，前輩。”張明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石散突然變了性情，但還是恭敬的應道。

“你們一起下山吧。”石散掏出了一枚玉符遞給了許書桃，“等你師父元嬰之後，讓她再來找我。”

“好的。”許書桃看了一眼張明。

“前輩，我還有句話要和你說，許師妹，你先下山吧。”張明看了眼許書桃。

許書桃見石前輩點了點頭，就請辭了。

“你想說什麼？”石散看著剩下的張明問道。

“其實也不是想對前輩說什麼，只是我是用著易容的身份，和許師妹，一起下去不太好，所以請前輩原諒。”張明抱歉的說道，說把就去掉了美顏，換成了張朝偉的面容。

石散看著這小子面容變化，臉上也罕見的露出詫異之情，他竟然沒發現這小子用了改頭換面術，雖然他是一縷殘魂，大乘很多神通都無法使用，但別說一個煉氣期了，哪怕同時是大乘修士，也無法用改頭換面術欺瞞他。

但這個小小煉氣士卻做到了，而且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察覺。

“越來越有趣了。”石散本身只以為這小子只是性格跳脫不似巫族，但現在看來，此子身上隱藏著大秘密。

“前輩，小子從後山離開了。”張明請辭道。

“等一下。”石散突然叫住了張明，然後雙指往張明眉心一指，一個月牙的標記出現在張明的額頭，隨後又隱去不見。

“前輩這是？”張明不解的問道，神態中也沒有害怕。

“你小子不是想要月宮的傳承嗎？這就是。”石散笑道，這小子身上有大秘密，但石散卻不想知道什麼秘密了，如果這小子成長起來，那在修行界必然是很有趣的樣子。

“多謝前輩。”張明先是一愣，然後狂喜，沒想到就這麼戲劇性得到了月宮的傳承。

石前輩這麼大方，張明也不能不表示一番，身上那三瓜兩棗前輩肯定看不上，那就磕個頭吧。

可是這次張明並沒能如願，膝蓋被架在空中，整個人動彈不得。

“給你的只是前期的功法，如果你真能修行的話，到時候再來找我。”看著這小子不解的眼神，石散解釋道，然後就揮了揮手，“滾吧。”

“謝師父。”張明。

“對了，你小子叫什麼名字？”石散沒有計較師父的說法，反問起張明的名字。

“前輩，我叫張朝偉。”張明笑道。

“滾吧。”

“好。”

……

“江兄，發生什麼事情了？”張明換成張朝偉的面容，在小月宮看到江玉衡和一些修士圍著許書桃爭論的樣子，忙上前問道。

“我也不知道，許師妹突然說秘境要關閉了，讓我們趕快離開。”江玉衡解釋道。

“反正我已經和你們說了，如果你們不離開的話，後果自負。”許書桃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然後忍不住抬頭看了一下明月山。

那人怎麼還不下來。

可是石前輩說那人的身份是巫族，是我們人族的死敵，到時候出來的時候，我要不要和師父他們報告。

“你先離開秘境，這小子暫時先留在這裡。”正當許書桃掙扎之時，突然收到了石前輩的傳音，然後心中鬆了一口氣。

“張兄，你要離開嗎？”江玉衡問道。

“嗯，許師妹這麼說，肯定是秘境發生了變故。”張明點了點頭，心裡高興壞了，本來他擔心，出來後被宋承業算賬，但現在提前出來了，那就不用面對那老登了。

“也是。”江玉衡也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