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火雲寺見苦小師父的流言越來越離譜,甚至傳出了見苦小師父是佛祖座下弟子的轉世靈童。
對於這些流言,張明也有些無語了,因為他都是隨口編造的,那日看到為母親求福的孩子有些可憐,張明就趁著夜色往那小孩家供奉佛像的手中塞了一顆金豆子。
於是小石孝心感動佛陀的事情在鎮裡流傳開來,當地官府也把小石列為了十大孝子,其母親的病也在治療下,漸漸有些好轉。
但除了這一次,其他的事情真和張明沒關係,那日求姻緣的男子來詢問自已成親的黃道吉日時,張明也是懵逼的,但還是隨口點了日子,後來鎮上半仙兒說這日子不吉利,還被罵了一頓,後來找他算命的就少了。
至於那個布店崔夫人的孫子抓周抓到毛筆這事情,也根本沒有那麼邪乎,抓周的東西,筆墨紙硯都擺上了,除了這些就把小刀和一枚金元寶,那金元寶一個嬰兒能拿得動嗎?從機率學上來算,那也是和文化沾邊的比較高。
“恭喜夫人了,公子定是文武雙全。”當然,就算抓到小刀,張明也有另外一番說辭。
“可是我想修行啊!”張明絕望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長高了一個頭,也算有些大人模樣,香客再也不會去摸他的腦袋,態度也越發恭敬起來,但外出尋血菩提的師父卻像失去了蹤跡一般。
又過了兩年,這麼長的時間,渣渣輝都在傳奇中攻沙了,可是師父還是沒有回來。
“難道真要我在這地方當一輩子神棍嗎?”張明看著星空呢喃著。
“見苦,這麼晚了,不去睡覺,坐在房頂幹什麼?”
本來心生絕望的張明,聽到這個聲音,整個心一顫,回首望去,靜謐的月光下,師父正面帶慈祥看著他。
“師父!”張明又驚又喜,但很快笑容就僵住了,“師父,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初次遇上師父時,師父年輕俊朗說聖僧一點都不為過,但這才五年過去,師父雖然沒有到老態龍鍾,但臉上卻有了皺紋,除了臉上依然帶著慈悲外,整個人就好像老了三十歲。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必經之事。”雲心抹了抹徒弟眼角的淚水,“先回去休息吧,小心別摔著。”
見師父滄桑成這個樣子,關於血菩提的事情張明是再也問不出口,只是嗯了一聲,然後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從房山爬了下來。
“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被師父聽到了?”張明回到房間後,臉色就變成了正常,他對於師父是很敬重,但對於當一個和尚卻是沒什麼興趣的。
“希望師父能把那句話當成小孩子的玩笑吧。”張明樂觀的想著。
一夜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但天矇矇亮時,張明已經起來了,雖然在寺院吃齋飲食挺寡淡的,但好的一方面是生活規律了不少。
“血菩提為師已經為你尋到了,這一個月你要清淨修心,不可被外物影響心境,菩提重塑血身無論對你還是師父都是一場考驗。”雲心大師鄭重道。
“弟子明白。”張明點了點頭,師父總是慈悲相,只有遇到大事時,表情才會變得嚴肅,上次取血菩提時是這樣,現在說到血身凝聚也是這樣。
這一天張明實在等得太久,五年,整整五年,張明都感覺無望了,師父終於回來了。
對於修行的人來說肉身只是皮囊,改頭換面對於元嬰大修士肯定是手到擒來,但師父為了取血菩提,直接蒼老的幾十歲,以師父的境界,不會刻意改變面容,所以肯定是取血菩提時修為受損,甚至可能傷到了根基。
對於張明來說肯定是此生唯一的機會,即使再難,張明也必須成功。
師父說了清淨修心,張明肯定不能再去寺廟裡當神棍胡說八道了,連師父也不再出面,而是找一塊合適的地方開始為無上菩提應身渡化陣作準備。
好多香客來火雲寺都是想要得到見苦靈童的箴言,現在聽到見苦靈童跟著雲心大師雲遊後,都是掃興而歸。
但也有些香客更加執著了,雲心大師和見苦小師父在的時候,你們燒香挺勤的,現在師徒去雲遊教化眾生了,你們就不來了,這麼勢利,這真的好嗎?
像我們這樣的,才是對佛真正赤誠的信徒,希望佛祖能感到我們的誠心,讓我們多有點福報。
香客的心態變換張明當然不知道,張明現在除了吃飯,就是在觀看經書,累了就打坐冥想,順其自然,絕對不做過猶不及的事情。
在重塑血身的前一週,張明正在讀經書,見明師兄突然闖了進來。
張明微微皺眉,見明師兄平時很穩重,準確的來說,是有些木訥,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冒失的事情。
“見苦,快走!快逃離這裡。”
還沒等張明開口,見明師兄臉色焦急的催促道。
“大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明趕忙問道,見明師兄這樣子必然是有大事發生,只是再過幾天就是他的改頭換面的時刻。
“師父並不是和尚,而是一尊大魔頭,你此行也不是去菩提陣下凝聚法身,而是被師父煉製成應劫替身傀儡。”見明解釋道還催促著師弟趕緊離開。
張明聽後整個人一愣,然後皺眉呵斥道,“大師兄,你是不是修行走火入魔了,亂說些什麼。”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和見心,見聞都是師父控制的傀儡。”見明見師弟不願意相信,急得都開始抓耳撓腮了。
“那為什麼見明師兄能脫離師父的控制?”張明冷笑道。
“我原本是修行界的人,身上有秘法可暫時脫離師尊的控制,現在師父正在專心準備煉製你的陣法,現在你不離開,以後就沒機會了。”見明焦急的說道,臉上突然出現了劇烈的掙扎之色,就好像有兩個人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一樣。
“師兄請離開吧,我本是火靈族餘孽,是師父救下了我的性命,無論師父是魔還是佛,對我都有再造之恩,就算拿我煉製迎劫傀儡,能為師尊抵得一些劫難,也是我的榮幸。”張明雙手合十,一臉從容的指了指外面,“多謝大師兄掛念,請回吧,今天的事情我也當做不知道。”
見明看到師弟不願離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但很快又恢復到了之前木訥的樣子,“見苦師弟,好好休息吧。”
……
考驗,不可能,師父肯定不會在這種關鍵時期給自已整個大的。
“操了,又來這一套。”張明都無語了,怎麼都這樣啊,剛來修行界都要被一個老登盯上肉身,能不能有點新意。
至於見明師兄說的,大機率是真的,原本他以為幾個師兄都木訥,整天像個機器人一樣,襯托得自已像個小機靈鬼,現在想來,是傀儡倒是合理了,和尚再追求清心寡慾,但人總是有性格的,連西天也有彌勒笑和金剛怒目,這小廟裡的和尚都一個模子出來,顯然不正常。
而且自已有沒有佛性張明比誰都清楚,至於之前為什麼不懷疑,張明歸結為修佛的總想走困難路線,就像無天為了傳道專門去渡化小偷、妓釹、惡霸,自已身上這麼多debuff,把自已這樣的人渡化了,那不顯得人佛法高嘛。
現在想來,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至於報恩願意獻身為老登抵劫,那純粹是放狗屁,被同族人背刺後,張明心中就只有自已了,願意呆在這廟裡也是為了擺脫火靈族的身份。
對見明師兄說出那種話,是因為張明只能說這些話。
想逃?
這怎麼可能,那老登準備了那麼長時間,做了那麼多籌備,下了血本,讓自已一個不是連修士的嘍囉跑了,還有比這更幽默的嗎?
“你盯上我的未來利息,我可是盯上了你的本金。”張明眼神閃過冷笑,把自已煉製成抵擋劫難的傀儡,肯定會用許多天材地寶,不然自已這副小身軀能幹個毛。
張明雖然現在連修士都不是,但就是這麼自信。
之前想抽取我魂血奴役我,我都沒同意,現在把我煉製成傀儡,我當然更不可能接受了。
一本紅寶書在手,我永遠是獨立男性。
雖然老登為了自已尋到了血菩提,各種寶材肯定也耗費無數,但獨立男性不需要做到經濟獨立,張明只需要在被煉製成傀儡時,清楚告訴自已的選擇是不同意,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