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陽打招呼的人,正是葉尚清。
秦陽面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禮貌地回應葉尚清,隨後就準備回房間。
可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祁寒煜對柏叔說,“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秦陽在聽到祁寒煜的話時,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非常短暫,又繼續上樓回房間去了。
祁寒煜看著秦陽上樓的背影,眼裡閃爍著不明意義的光芒。
秦陽回到房間,直到房門被關上才鬆了口氣,挺直的腰背垮了下去。
坐在陽臺前,盯著下面的草地發呆。
祁寒煜帶葉尚清回來是什麼意思?還留他在這住下,是隻住一晚還是長住?
秦陽發現自已看到葉尚清還是本能的不舒服,其實想想葉尚清並沒有招惹到自已,而自已這不明意義的敵意是為什麼呢?
秦陽煩悶的嘆了口氣,不再去想。
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該是他現在所要思索考慮的問題。
前兩天跟李澤欽見面,把母親的病歷遞給了李澤欽,讓他幫忙找找這方面的專家,看看近期能不能預約到。
秦陽不想再接受祁寒煜提供的幫助了,這樣會覺得欠祁寒煜的越來越多,心裡也越難受。
而且自已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裡,他要想辦法離開。
至於他和祁寒煜倆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不可能算得明白了,真算起來,他們倆人都是受害者。
父親已經離世,秦陽無法求證父親當時的想法,這件事是否另有隱情,都一概不得知。
秦陽正陷入沉思,忽然,聽到傭人在敲門,讓他下去用晚餐。
秦陽極其不想下去,他知道祁寒煜和葉尚清一定都在。
他就對傭人說自已中午吃多了,現在還不餓。
傭人離開沒一會,柏叔又來喊他下去,說少爺和葉先生都在等他。
秦煩躁地扒拉一下額頭上的碎髮,“柏叔,我不餓,你讓他們自已吃吧。”
柏叔走後沒多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祁寒煜一身寒氣地出現在秦陽面前。
語氣冷淡,“吃個飯,還需要別人三番兩次地請?”
秦陽只看了祁寒煜一眼,就收回目光,淡淡地說道:“我不餓。”
祁寒煜被他淡漠的態度刺激到,上前拉著秦陽的胳膊,不由分說的就把人拉起來,往外走。
秦陽無聲地反抗,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因為知道此刻葉尚清就在樓下,秦陽不想被葉尚清看到他和祁寒煜現在的狀況。
下了樓,秦陽就不再掙扎了,因為知道掙扎無用,而且葉尚清已經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了。
秦陽甩開祁寒煜抓著自已的手,從容地走過去坐到餐桌前。
葉尚清一如既往的文質彬彬,他看著秦陽笑著說,“剛聽柏叔說你胃不太好,胃不舒服更要按時吃飯,規律飲食,這樣胃才能慢慢養好。”
這句話聽著沒什麼問題,可秦陽就是不舒服,他此時看著葉尚清的笑容,覺得那笑太假了,就不溫不火的“嗯”了一聲,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葉尚清也不覺得被秦陽駁了面子,還依然關心了秦陽幾句,才開始用餐。
用餐期間,聽到祁寒煜和葉尚清寥寥幾句的交談中,秦陽知道了,祁寒煜新接的一個專案是和葉尚清合作的。
葉尚清這次回國主要因為合作,需要待的時間不短,在這期間內,都會住在祁寒煜這裡。
秦陽餘光瞥見,葉尚清盛了一碗湯遞給祁寒煜,祁寒煜沒有猶豫地伸手接了。
之後葉尚清看向秦陽,笑著問他要不要。
秦陽皺眉搖頭,胡亂說自已不愛喝肉湯。
祁寒煜看了眼面前的排骨湯,繼續吃飯。
沒一會,秦陽就悶聲說自已吃飽了,讓他們慢慢吃,就回房間了。
秦陽走後,葉尚清笑著說,“這次見到秦陽,感覺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祁寒煜眼皮都沒抬一下,吃完飯後,就帶著葉尚清去書房談事了。
直到吃完飯離開,葉尚清盛給祁寒煜的那碗湯,從始至終都在那放著,沒被動一下。
秦陽回到房間,百感交集,他覺得跟葉尚清那風輕雲淡地姿態比,自已顯得太幼稚了。
煩躁地開啟電腦,繼續學習,以學習來摒棄腦子裡的雜亂想法。
學習真是個好辦法,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深夜。
秦陽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發脹的眼睛,看了眼時間,已經11點多了,就起身去浴室洗澡睡覺了。
第二天吃飯時,葉尚清喝了口碗裡奶白色的魚湯讚道:“這魚湯好鮮啊,寒煜,你們家的廚師手藝真好。”
秦陽看著自已最喜歡吃得魚,也是喝了滿滿一大碗,難得的贊同了葉尚清的話。
自那天晚上後,餐桌上,再也沒有出現過肉湯,大多換成了魚湯和各種蔬菜湯。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了兩星期,李澤欽打電話跟秦陽說,腫瘤專業已經找到了,是國內最著名的腦瘤專家。
但人非常地忙,經常國內外到處飛,問秦陽想約哪一天。
秦陽說要最快的時間,能約到哪天就哪天。
這段時間,秦陽感覺到他和祁寒煜之間的關係有一點點緩和。
他想等母親手術過後,趁著這個時候,找祁寒煜好好談談,希望能讓他同意自已搬出去。
某天夜裡,秦陽剛洗好澡準備睡覺,祁寒煜就帶著一身酒氣闖進房間。
祁寒煜眼睛很紅,感覺好像很久沒有睡好一樣。
他暴力地掐著秦陽的脖子,把人抵到牆上,陰森森地說,“如果,查到的事是真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秦陽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已又是哪裡惹到他了,感覺呼吸困難,伸手拼命捶打著祁寒煜的手臂。
祁寒煜忽然鬆了力道把秦陽甩向一邊,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秦陽咳嗽了一陣,大罵祁寒煜是瘋子。
剛緩和點的關係,現在莫名的又跌回了原點,甚至比之前剛開的還要惡劣。
秦陽不明白又發生了什麼事,心裡隱隱不安。
那晚祁寒煜的狠戾,秦陽是有點怕的。
惶惶恐恐地過了幾天,發現祁寒煜沒再來找自已麻煩,秦陽莫莫地鬆了口氣。
就在秦陽以為沒事了的時候,他不知道,巨大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又是一天深夜,屋外電閃雷鳴,祁寒煜帶著滿身的煞氣,目露兇光,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去。
腳步聲,猶如陣陣陰風般,隨著祁寒煜開啟的房門,從四面八方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