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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破碎的災心

陳弈看著反應很大的男生反而有些好奇起來。這人的反應好像是他們真的會吃人一樣,眼神裡都還有一些懷疑。

“你好像不相信我們?”

聽到陳弈的反問,男生猛的搖頭,下意識的看了眼明顯不像正常人的遊光,沉默兩秒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表演,你們是雜技演員嗎?”

陳弈聞言摸了摸下巴低頭看了眼自已,又抬頭和付崇義對視一眼,笑著點頭:“啊那確實,我們就是一幫喜歡在廢棄醫院練習的雜技演員。”

陳弈懶都懶得演的表情和敷衍的承認卻讓男生放鬆許多,看到這反應,陳弈更加好奇這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又遇到了什麼。

陳弈微微一笑,倒是沒直接問出來,看了眼昏暗的樓梯口,一臉關心的開口道:“那這樣,我送你出去吧,順便給你打個車?”

男生卻反應很大的搖頭,甚至踉蹌著遠離了陳弈,乾笑兩聲解釋:“啊,不用了,不麻煩,我還有些事要做,我可以自已離開。”

陳弈挑眉,笑了一下點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這人的反應像極了靈異電影裡,最開始那個,明知道有問題,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前往凶宅,最終死在那,反而證明凶宅恐怖程度的人。

“對了,我叫陳弈,你怎麼稱呼?”

“孟昭平,日月昭昭的昭,平平安安的平。”孟昭平聽到陳弈的詢問就立刻下意識回答。

陳弈看了一眼孟昭平,總覺得對方好像把自已當成什麼凶神惡煞一樣,問個名字都像是突然被老師抽問的學生,緊張又流利的背出問題答案。或許是察覺到他的疑問,孟昭平又揚起笑容,討好的笑了一下。

陳弈回以一個微笑,抬手拍了拍孟昭平的肩膀:“好名字,那既然你不想離開,就請自便,我們有一段時間都會在這一層,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以過來找我們。”

孟昭平點點頭,但眼神還是控制不住的,往那個被紅色人影包圍,一直低著頭的人身上瞟去,到底還是沒勇氣問出口,腳步匆匆的往更深處走去。

看著孟昭平離開的背影,陳弈不禁皺眉搖了搖頭:“很奇怪的一個人。”

“他身上有厲鬼的氣息。”

一直觀察著兩人的付崇義,聽到陳弈的問題,給出了自已的結論。

陳弈挑眉,回頭看向付崇義:“確定嗎,是厲鬼的氣息而不是被附身?”

付崇義搖了搖頭解釋道:“沒有,雖然他的行為奇怪,但還是個活人,這種表現應該是見過了厲鬼,有過接觸,害怕但是不排斥。”

陳弈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不排斥,家人嗎?”

付崇義搖頭,這一點他倒是不能斷定:“不清楚,但很有可能。”

陳弈的目光落到了遊光身上,也暫時沒管孟昭平的事,走到付崇義身邊詢問道:“遊光現在算怎麼回事?”

付崇義低頭看了一眼自已的手,也不太確定的皺起眉頭:“你的猜想應該是對的,秦謠的災心碎片和遊光那顆不穩定的災心有關,但碎片長期在秦謠身上,反而是影響了他。”

陳弈搖了搖頭,看著安靜的遊光,眼底浮現幾分打量:“我原本也以為遊光頂多是想借我開啟實驗室,或者想拿我當誘餌引那些實驗員回來,但經歷醫院的遊戲後,我反而覺得,遊光會不會和康程一樣,有兩個人。一個醫生,一個病人。”

“而秦謠也是有兩個人,一個活人,一個詭異。”

“秦謠的兩個人是因為災心碎片。偏偏遊光的災心出了問題,也有一個白衣,一個災厄的兩種狀態,太過巧合。”

付崇義沉默的盯著遊光,片刻後長嘆一聲自嘲道:“我倒是覺得,他像這個廢棄醫院的看門狗,和康程一樣,和我一樣,都是一場苦難的看門狗,不準別人進來,也不準裡面的人出去。”

陳弈扭頭看著自我嘲諷的付崇義,又回頭看著遊光輕聲開口:“雖然我一直不太清楚為什麼厲鬼之上是災厄,這個詞也和鬼這種情況不搭邊。”

“但隨著災域的出現,我忽然明白了那句話,災厄能造成災難和屠殺被視為災厄。但有沒有可能,正是因為更多枉死的怨念,強大到可以影響周圍的人,無序瘋狂的攻擊,普通人沒法應對,所以出現了能進化到災厄,擁有將死亡之地轉為災域的更強大的鬼。”

“而其實災域,就是把所有的怨念、死亡、嫉恨都困在一個人身上,反而讓原本會造成更多人死亡的大凶之地,變成一個能被消除的災厄。”

“……你的想法也很有意思啊,但是小陳,不要因為我們就過度美化災厄,你所遇到的都還是一些能溝通的,那種失去理智的只知道殺戮的災厄就是移動的死神,他在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會變成活人禁區。”

付崇義嚴肅的看著陳弈,他不希望陳弈會對所有災厄釋放善意,那是要命的。

陳弈看著付崇義恢復精神,沒繼續糾結看門狗這個話題,倒也是從善如流的認錯,並保證會區別對待每一位災厄。

付崇義說完其實也反應過來陳弈是在安慰他,在表明他的態度,付崇義輕聲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心中感到幾分暖意。

腳步聲迴盪在冗長的走廊上,昏暗的光線下就算是一堆雜物也變得十分詭異,像隨時會幻化成鬼怪突然攻擊。

孟昭平的腳步越來越重,越來越慢,他已經感到了壓抑難受,身上也越來越冷,像是什麼地方放了十多個大冰箱還沒關門一樣,孟昭平只覺得吸進肺裡的空氣都彷彿帶著冰碴。

好像要死了一樣。孟昭平停下腳步,搓著冰冷的手臂跺了跺腳,四處觀察著偌大的空間,只覺得每個地方都好像有人,卻什麼都沒看到。

“信裡說許願井在冰冷的白熾燈下,但是這裡挺冷的了,白熾燈在哪兒,白熾燈……”孟昭平自言自語的朝前走著,說話轉移著注意力,努力不去想這裡到底有什麼,一心想找那個白熾燈。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誠則靈,孟昭平突然看到了不遠處一間微微亮著燈的房間。

忽然出現的燈光。孟昭平心中一驚,本應該是驚喜的,但心底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慌,就算是心底一遍遍鼓勵自已往前走,雙腿卻一步都不敢朝前邁。

孟昭平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陰冷的冰碴刮過肺裡,整個人都開始冷的直打顫,恍惚間孟昭平看到房間的視窗多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站在窗前,燈光照在他身上看著暖洋洋的,似乎只要孟昭平過去,也不用那麼冷下去了。

“白熾燈……”孟昭平低下頭深呼吸了幾下,剛打算抬腿走過去,一隻手忽然搭在他肩上把他牢牢按在原地。

孟昭平心跳都漏了一拍,僵硬的扭頭看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低著頭,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風衣,看著身形嬌小,卻和孟昭平肩並肩。

孟昭平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緩緩低頭看向女人的腿。

懸空的,女人沒有腿,是懸空飄著的。

孟昭平呼吸一窒,只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來,很想逃跑,卻連尖叫都沒有力氣,更別說邁開腿逃跑。

孟昭平腿一軟跌倒在地,女人轉過身,孟昭平抬頭就正好看到她的臉。

那是一張十分蒼白的臉,像是失去了所有血色,連嘴唇都是泛白的,女人眼球突出,瞳孔只剩下兩個黑點,正居高臨下的死死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