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忘了他家晚上才開門,但是這個雞蛋灌餅也不錯吧,還加了兩個蛋。”
江維新拿著餅,稍顯尷尬的咬了一口,他確實沒想到按他平時作息去吃的那家攤子,白天不開,還帶著陳弈坐地鐵專門過來,結果白跑一趟。
陳弈吃著雞蛋灌餅倒也沒有那麼在意,對於吃的,他一向是沒什麼要求,畢竟大部分時間他自已做的飯也只是能吃,陳弈管那叫充飢。
江維新看陳弈吃得快,猶豫了一下把自已還沒吃幾口的雞蛋灌餅遞到陳弈手邊:“你是不是餓著了,要不我的也給你?”
陳弈掃了一眼遞到手邊的餅,沉默兩秒評價道:“你牙不齊。”
“呵……”江維新冷笑一聲收回手,三下五除二的直接把餅吃完,拍了拍手看向遠處的海豚灣廣場:“反正也過來了,陪我去挑個禮物。”
陳弈瞭然的點了點頭:“給康媛的吧,因為那套實體書?”
江維新擰眉思考起來,不由點頭贊同:“確實,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得想想送什麼能把他比下去。”
陳弈搖了搖頭,忽然想起剛到公司的時候,林森源還明裡暗裡的提醒他不要對康媛有想法,結果其實是他自已喜歡人康媛。
而現在江維新也喜歡康媛,甚至這倆貌似還是青梅竹馬。
陳弈摸了摸下巴,忍不住詢問:“你們兩個都只顧著自已展示,就不問問康媛怎麼想的?”
江維新嗤笑一聲,滿臉不屑:“怎麼想,當然是我更有可能啊,五木那老東西根本就不算,那麼大年紀還敢喜歡小媛,不是我說,就算我不出手,讓我大舅哥知道,五木直接就拿住院賠償。”
陳弈愣了一下也才反應過來,江維新說的是康善會把人打住院,忍不住笑出聲:“大舅哥?人同意了嗎你就改口喊上了。”
江維新展開雙臂,挺直背脊,仰頭展示自已完美的下頜線,十分自豪的反問:“你就說,我這身高180,八塊腹肌,年輕有為,有自已的固定經營資產,吃喝不愁,小有富餘,有車有房,和小媛打小認識,不選我選誰?”
陳弈仔細思考兩秒,又目測了一下江維新的外貌和身高條件:“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江維新立馬豎起食指抵在嘴邊:“噓,沒有但是,我們青梅竹馬,我們天生一對。”
陳弈撓了撓後腦勺,目光一直掃向江維新的身後,又立馬移開目光,最後咳嗽一聲小聲又迅速的說道:“但是康媛就在你身後。”
江維新立馬扭頭,除了被他嚇一跳的路人,並沒有康媛的身影。
肩上搭了一隻手,扭頭看去,陳弈揶揄戲謔的目光十分晃眼:“看來會是個妻管嚴啊。”
江維新剛想反駁,陳弈就豎起食指搭在唇邊學著他的語氣:“噓,不必多說,我們心知肚明,我們心領神會。”
不知道為什麼,自已說這種話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經過陳弈這麼一學,江維新只覺得很羞恥,匆匆丟下一句“手機聯絡”就大步流星的朝著人群裡走去,慢慢不見蹤影。
陳弈看著江維新離開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眼海豚灣廣場的頂部。
圓頂之上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看到這個人影的每一刻,陳弈的右眼都感到一陣陰冷的刺痛。
陳弈抬起手遮住右眼,左眼的視野裡卻根本沒有人影,圓頂之上什麼都沒有。
放下手,那個人影卻還在,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人影抬起手揮了揮,像是在和陳弈打招呼。
人來人往的街道,陳弈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發現他,只能轉身混入人群離開。
“……完美的一站式購物休閒體驗,度過愉快難忘的時光。海豚灣廣場期待您的光臨,與您不見不散!”
巧合的,在陳弈即將上車的時候,廣告的宣傳語就這麼響起。
溫柔的女聲卻在最後一句“不見不散”上加重了字音,像是在刻意提醒。
但再聽一遍,那一句並沒有重音,就是正常的語調。
陳弈表情沒什麼變化,上車就拿出手機開始刷影片,彷彿剛剛的異常並不存在。
“撲哧——”
一根白色的羽毛飄飄然落到地上,又在人群急匆匆的腳步中慢慢消失。
陳弈回到家已經下午三點了,那片白霧裡無法感知時間,後面的事也耽擱了不少時間,等陳弈放鬆下來後,只覺得很困,前所未有的困。
“那個人,和鏡子的氣息一致。”
付崇義悄然出現,看著陳弈疲憊的身影,還是將自已的發現說了出來。
陳弈走到沙發前坐下,聽到付崇義的聲音揉了揉眉心:“嗯,應該就是那些人。”
付崇義看陳弈閉上了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沉默片刻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那個災域裡遭遇了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也能幫你的。”
沒有回應,陳弈似乎已經睡著了。
付崇義輕輕搖頭,招了招手讓大黑過來,不要打擾陳弈休息。
陳弈太累了,付崇義一直看在眼裡,似乎從他跟著陳弈離開的那一天之後,陳弈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到處跑來跑去,在怪談裡也是最被針對的那一個。
付崇義慢慢的也瞭解到現實世界和遊戲裡的怪談世界存在某些關聯,而這種關聯似乎就是陳弈一直前進的原因。
而陳弈的成長也是最明顯的,從原本的謹小慎微,到現在獨自面對災厄都絲毫不懼,還能利用局面,最大程度的利已。
但與此同時,這種成長,似乎是徹底的改造,深入陳弈的靈魂,影響他的認知和底色。
就像在玩具屋裡,付崇義在那一刻是真的感應到陳弈動了殺意。
如果他沒有阻止,或許陳弈就會徹底淪為被殺意支配的工具。
而陳弈,只要他想,鏡子裡那極為恐怖的力量就是助他毀掉一切的力量。
但好在,陳弈似乎也不相信鏡子,沒有被改變多少,還保持著清醒。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只是想要觸碰就會意識到早已死亡的事實,那些死亡的記憶就會控制不住的湧入腦海,讓惡意佔據高處。
付崇義坐在靠近陽臺的位置,看著陽臺上的一小盆多肉,思緒萬千。
大黑趴在付崇義身邊,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甩來甩去,盯著陽臺上那隨風晃動的藤枝,慢慢的,尾巴甩動的節奏和藤枝晃動的節奏一致。
光線一點點暗下來,靜謐的客廳裡只有陳弈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螢幕忽然亮了起來,緊接著就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陳弈睜開惺忪睡眼,腦子有些發懵的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從兜裡拿出手機接通。
“陳弈,你是不是知道海豚灣廣場會出事?”
“……”
陳弈還在放空思緒,突然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立馬坐直身體問道:“那裡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江維新的聲音也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嗎?我剛剛還以為你是知道要出事,所以才故意耍我的。”
陳弈沉默兩秒,否認了這個說法:“那不是,我只是單純耍你玩。”
“……滾,別貧了,說正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海豚灣會出事?”
陳弈皺了皺眉,起身走到廚房倒了杯水:“那裡有個不速之客。”
手機對面的江維新沉默了一下,片刻後才說道:“陳弈,如果那個不速之客和你有關,我勸你最好躲起來。”
陳弈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客廳裡的一老一狗,反而有些好奇的詢問:“所以海豚灣到底怎麼了?”
“圓頂上出現十二具屍骨,最近的一具死亡時間,就在我們出現的那個時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