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那邊的變法在如火如荼，李啟安這邊的院子則已經安靜了不少。
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過來拜訪了。
李啟安和李師師抽空過來看看，剛剛走出房間門，就看到一群人跪在地上，中間是一個坐著的老太太，老太太旁邊站著壽康公主，還有一眾侍衛。
眾人也是一臉懵逼的看向兩人，不是已經出遠門了嗎？真的可以隨時回來看一眼嗎？還是已經出遠門回來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老太太笑呵呵的看向這對年輕的男女，“那些人早早過來，誰也沒碰到小郎君，今個還是讓我碰上了，真是緣分啊。”
“老人家，您是？”
“這是當今太后，還不見禮。”吳太監開口。
李啟安和李師師趕緊躬身行禮。
“小人何德何能，讓太后親自來見。”
“聽聞京中出現個小仙人，自是好奇。”老太太語氣倒是和善，卻總是讓李啟安有些心寒的忌憚。
小心答道：“世間哪有什麼仙人，都是騙人的罷了。”
“那小郎君的憑空造物的手段也是騙人的嗎？”
李啟安身體僵硬，已經在想著轉身跑路了，但還是隱忍下來，
“哪有什麼憑空造物，都是謠傳。”
“不必緊張，老人家的好奇心罷了，不願說便不說。”
“老身這次來也只是來答謝一下你對壽康的救命之恩。”
老太太說的隨意，但是李啟安看著跪在地上的太監們，怎麼看也不像那麼一回事，更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曹太后親切的和李啟安談起了家常。
“這些日子去哪了？全汴京的人都找不到你們的聲音，不少人還以為你們被西夏的細作給綁了去。”
李啟安感覺這些古代的權貴，說話時總是多多少少帶點其他的意思，或是警告、或是威脅、又或者都有點。
“帶師師出去走走，也和家裡的人認識認識。”李啟安輕輕握著李師師的手，眼睛裡帶著柔情。
曹太后眉毛一挑，“小郎君的家人也在開封？”
“不在。”
曹太后皺眉，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官家對待這小子的態度平淡了，彼此之間溝通頗有些困難。
“那可真是可惜，老身還想看看是什麼樣大家族，能教出小郎君這樣的俊傑出來。”
李啟安也不知曹太后說的這話是真心還是在陰陽怪氣，只好接話，“太后說笑了。”
“小郎君救了壽康，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官家已經賞賜過了，小子也沒那麼貪心。”
“是不想要還是看不上？”曹太后笑呵呵，“畢竟小郎君這裡可是珍寶奇物都不少呢。”
“哪能呢？”李啟安趕緊解釋，“誰還會嫌棄自己的金錢少呢。”
“不過小子從小就被叮囑，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故無功不敢受祿，救壽康公主一事，官家已經賞賜，小子便不能再收多餘的獎賞了。”
曹太后嘆了口氣，“既然你不願再接受賞賜，那……”
“將壽康嫁給你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驚駭，整個宅院中，針落可聞。
李啟安也是當場大腦宕機，先生茫然的看向太后，又看向壽康公主。
壽康公主站在曹太后身邊，害臊的低著頭，面部表情卻透露出些許高興。
最後李啟安看向身旁的師師。
李師師的臉上充滿了自卑和懼怕，像是將要被拋棄的小貓咪。
李啟安握住李師師的手，兩人一陣暈眩。
李師師的心懼，讓兩人久違的感覺到身體與靈魂呼吸交錯的感覺。
在恍惚中，兩人的靈魂互相交流，彼此內心的想法展露在對方眼前。
看到了彼此的心意，李師師的心緒也穩定下來。
李啟安剛要開口拒絕，被曹太后打斷，
“先別急著拒絕，壽康年紀還小，還有兩三的時間考慮。”
“小郎君想融入大宋，又不想參與朝堂的心計，駙馬這個身份總歸是不錯的。”不得不說，在所有接觸李啟安的人中，曹太后是把李啟安看的最透徹的。
“小郎君又有何為難的，男人三妻四妾，娶誰不是娶。”
“是小子高攀不起。”李啟安依舊婉拒。
曹太后也不繼續為難，轉而說起其他話題。
“老身曾聽聞，小郎君的家在冥洲。”
“是。”
“冥洲地圖上可有標識。”
“沒有。”
“人死後能去嗎？”
“額……不能吧。”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老身這年紀也大了，若是以後能去小郎君的家鄉看一眼，也無憾了。”曹太后嘆氣，面露惋惜之色。
“太后壽比南山。”
“人人都這麼說，可天底下哪有長生不老的人啊。”曹太后拉起身邊的壽康公主，“老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壽康了。”
無錯書吧李啟安尷尬，不知如何回答。
“你這院子裡，女子也能讀書？”曹太后看向院子裡的那些小女孩，每一個都在認真學習。
“學習，是人與猴子最大的區別。”
曹太后哂笑，“你這說法倒是新奇。”
“只是為何不學女工、女戒，而是學習算學，三字經？”
“女子又不入朝廷，學這些又有何用。”
“不會算學，以後如何打理後宅，連記賬都不會，豈不是會被惡僕欺騙。”
“我這院子裡多是被家裡遺棄，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學習多少是她們自己的本事，將來總是要離開這裡，出去闖蕩的。”
“豈能一輩子窩在這個院子裡作只籠中雀？”
太后倒是點點頭，“想當年老身……”
曹太后沒有說話，思緒卻實已經回憶起往事，沒人敢接話。
良久，曹太后才回過神，“人老了，就喜歡想著過去。”
“讓壽康也跟著你學習吧，還有一些宗室子弟，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的就算了。”
“小郎君應是不介意把冥洲的東西傳播開來吧。”
李啟安下意識的想要回絕，但看到曹太后的眼神，顯然已經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可以，只是我這裡學的東西與儒家不同，若是不服管教，只能讓其離開了。”
“這是自然，大儒，我大宋是不缺的。”
“還有，在我這院子裡學習，都是同窗，不可擺宗室的架子欺負同窗。”
“不聽話的孩子，該打就打，誰敢造次，你告訴老身便是。”
……
最終曹太后帶著壽康滿意的離開。
壽康還是有些難過，“皇祖母，他不願娶我。”
“呵，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曹太后嗤之以鼻，“等你們相處的久了，他就知道你的好了。”
“皇祖母，你又笑話我。”
曹太后笑呵呵，如同普通人家裡的祖母一樣，疼愛的看向壽康，“這個孫女婿老身認了，能在公主面前，堅持守護糟糠之妻，不求名利，是個良配。”
“官家和宗室那邊，我會替你說話，但是李啟安那邊，就需要你去拿捏了。”
“我觀此人，對學習一事頗為上心。”
“便是那李師師，也時常與那些孩子共同上課，你去了那院子，也該認真學習。”
“知道了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