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的專輯早就已經完成，只是近日在李啟安身邊幫著救災，同樣沒有多少時間顧著現代那邊的事。

李師師穿著一身黃素衣，或許是習慣了在現代的輕鬆生活氛圍，她同李啟安一樣，雖然有官家上次的華服，卻極少穿過，而是更喜歡較為普通的素衣。

因為災情實在太忙，李啟安甚至號召了不少學院的學子一起出來幫忙擺攤發救濟粥。

許多學子都有些好奇的看向攤子後那宛若仙女般的女子，她有種出塵的氣質，與李啟安有幾分類似。

不過李啟安給他們的感覺像是天上的人在努力的融入凡塵，而李師師則是想凡塵的女子正慢慢脫離世俗。

“這家有病患，送到乙區，一家三戶，給他們帶上三個口罩。”李師師帶著藍芽音響，充當了指揮，她拿出三個口罩，遞給跑來的一個工人。

那個工人同樣帶著口罩，領著這家人去往乙區，一邊向他們解釋，乙區為病患區，有專門的醫生。

“3號攤位快沒有粥了，後勤做的粥還沒有好，先從2號勻過去一些，免得要重新排隊。”

……

做的依舊是凡塵事，這一刻誰也不是什麼神仙，都是為救災盡些綿薄之力的普通人。

學子們上前，李師師也沒有關注到他們是誰，直接安排道，

“你們三個，去倉庫拿把大鐵鍋洗了，鍋有些大，小心別碰壞了。”

被點名的恰好是趙世居和他堂弟，還有餘風。

一旁的工人反應比較快，知道這些都是貴人，看向李啟安。

“帶他們去倉庫。”李啟安對那工人說道，沒有在意他們的身份，在學院時就已經說了，那些不願意幹活的，也沒有來。

這也不是什麼強制性的活動。

三人跟過去。

“哥，我們就來幹這樣下賤的工作嗎？”趙世澤小聲道，頗有些不滿。

“有什麼下賤不下賤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趙世居無所謂，他從小練武，雖然也沒幹過雜活，但也是吃的了苦的。

比起在汴京之中受人監視，他覺著城外的空氣更加清爽自由。

私人一起把大鍋搬出來，工人熟練的架起了鍋。

“我去倉庫拿些煤炭。”工人和餘風都不敢要求兩個貴公子做什麼。

趙世居自然也跟著去，趙世澤自已站在原地也覺著有些尷尬，跟著哥哥一起去了倉庫。

有了宗室子弟的帶頭，其他人自然更沒有怨言。

壽康公主小小的身體也站在大鍋前，拿著大鍋鏟，努力的在鍋中攪拌土豆塊。

以免粘鍋，沒幾分鐘就累的氣喘吁吁，把國產交給身邊的二丫。

兩個半大的丫頭輪流幹活，倒是像模像樣。

幾個也是災民的女子蹲在大鍋旁，用這奇怪的工具給土地刨皮。

“爹，醒醒！”人群之中，一個小男孩的父親忽然暈倒。

而周圍的人似乎習以為常，這種事也見怪不怪了。

李啟安上前檢視，鼻息間還有微弱的氣息，此人手臂上有野狗咬傷的壓痕，深可見骨。

李啟安按壓此人胸口，做人工呼吸，眾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很快那人小小聲的咳嗽一下，眾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可還沒等他們的驚訝，那人又再次暈了過去，

“醫療小隊，抬上擔架。”

音響中馬上傳來李啟安的聲音，離得較遠的工人臨時小隊馬上反應過來。

“急救設施準備好。”

幾個工人將其抬上擔架。

“你們不要帶走我爹！”小男孩以為他們要把他爹拉去埋了，連連阻止。

“不開眼的小東西，小神仙這是在救你爹，趕緊放手，耽誤了時間，神仙也救不了你爹。”

小男孩這才鬆手，不過依舊緊緊跟著他們。

其他人也沒阻攔。

來到疫區的病疫區，李啟安給自已戴上口罩，又拿出一個口罩給小孩。

這個區域病患太多，藥材和醫生卻非常緊缺，李啟安所能做的只有保持基本的衛生，酒精消殺，

以及購買感冒、消炎這種簡單家用的藥物，除此以外更復雜的病情，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對於醫學這方面，他也兩眼一抹黑，在網上看過許多資訊後，只能買來一臺家用的心顫儀和少數的醫療用品。

那人被放在病床上，李啟安開啟發電機，轟鳴聲一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李啟安插上電源，兩手拿著除顫儀，這也是他第一次用在活人身上，心中不免也有些緊張。

他深呼吸，按照說明書和影片教學所練習過的那樣。

“滋！”那人的身體跟著一顫，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李啟安沒有時間害怕，他繼續手中的動作，一次、兩次、三次……

終於，那人又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黑血。

李啟安的汗水也從額頭上流下來。

終於救下來了……

其他人根本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得小神仙拿出仙家法寶，將死人救活，就連閻王爺都得給小神仙面子呢。

“爹！”小男孩驚喜的撲上去。

“你爹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把人救了過來，李啟安說話也放鬆了許多，“你先去吃碗粥，幫你爹也打一碗，等會沒有了，你和弟弟額都吃不上了。”

小男孩連忙跑過去排隊，病疫區的大鍋粥和外面是分開的，倒是不難排隊。

李啟安叫來護士，她們拿著吊針和幾瓶藥水過來。

只有生理鹽水、感冒和消炎藥，至於更多的藥物，難買，就算買得到，他也不敢亂給他們用。

病弱的打生理鹽水、感冒發燒的打感冒藥、受傷流膿的打消炎藥。

就是這樣簡單粗暴，但的確是他所能做的所有了。

若非有認識的地下黑醫生，他連這些藥都不一定能大量買到。

這裡的病人主要還是吃的小藥片，需要急救的其實還真不多。

不少病人還沒等搶救，就已經沒了呼吸。

幾個女子已經習慣給人打針，從一開始的驚恐害怕，到現在比李啟安還要熟練。

如果有人細看，會發現她們竟然是樊樓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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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位就是素心，也正是她說服了李媽媽，給幾位自願來這裡幫忙的姊妹放幾天假。

李啟安答應了素心的請求，順手給王詵送了一些現代字帖，王詵很爽快的讓樊樓的一些家僕來這裡幫忙。

素心雖然目的不單純，時不時望向李啟安的方向，但手中的活卻沒落下，引得周圍的姊妹偷偷取笑。

不過她們也能理解素心的心情，如今樊樓裡，有誰不羨慕師師的呢。

不管動機如何，幾人的作為也的確讓李啟安頗有些刮目相看。

幾位在樊樓求生存的女子，做事確實要比男子細心許多。

當他們撥開男子的手臂上的破布時，惡臭頓時散發出來。

還好這裡的人都被要求戴了口罩，沒有一下被燻到。

“肉爛了，需要割除。”李啟安自已也頭皮發麻。

“我來吧。”素心提著膽子，她們之前也看過李啟安給影片教學，但是在場的人，誰都沒有真正做過。

“好，我給你打下手。”李啟安點點頭，也是想要看著女子能不能做到。

如果可以，他想把這女子留下，膽大心細。

經此一事，他明白了醫學的重要性，將來宋夏戰場上，肯定也需要不少的醫生，順勢培養這幾位女子也不錯。

李啟安拿出醫療箱，還沒等他認清這些手術工具，素心已經準確的識別到手術刀了。

“消毒。”

這一刻，素心彷彿是真正的醫生。

李啟安聽到她的話，馬上從取出手術刀，用酒精試紙擦拭。

素心帶上手套，拿出酒精試紙擦拭男人手臂上爛肉附近。

“打上麻醉針。”醫藥箱裡，麻醉針有五支，一直都沒用過。

素心接過手術刀，凝視著那潰爛生蟲的傷口，狠下心。，小心翼翼切開。

“看到血管了，電刀。”

李啟安也是想起來，這電刀的前端是一條非常細小的刀刃，刀把上主要有兩個開關，一個是切除、一個是凝血。

這是避免手術過程中血管大出血的重要環節。

李啟安將電刀遞過去。

很快，素心就將那塊爛肉切除掉。

一旁觀望的眾人只覺頭皮發麻，看向素心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人工植皮。”

傷口太大，普通的縫合是難以將傷口堵住的。

人工植皮最大的好處是不會產生排異反應、同時可以堵住傷口，方便縫合，讓傷口自愈。

針線從他的手臂上穿過。

“你們在做什麼？”小男孩打著兩碗飯，呆呆的看著素心。

李啟安手指放在嘴巴上，“噓”示意他不要打擾到素心的手術。

終於，縫合完畢。

素心放下針線，用紗布快速把傷口包紮好，迅速止血。

雖然整個過程看起來並沒有教學影片那般嚴謹、專業，但是好歹算是順利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