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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見義勇為

“嘭!”

“嘭!”

“嘭!”

沙袋被狂揍的聲音響徹整個拳擊館,這個動靜在這個靜謐的早上顯得有點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

“月姐!”

“月姐,今兒又是第一個來的!?”

兩個少年揹著健身包,一手拎著拳擊手套,一手攥著加了兩個雞蛋一個雞柳一個烤腸的煎餅果子全家福,很有默契的左腳同時邁進場館。

“嗯。”許見月站定,深吐一口濁氣,拽下手套,拿起放在旁邊的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月姐,吃早飯了嗎?”綠衣服少年嚼著嘴裡噴香的煎餅果子元氣滿滿的問道。

許見月抬起頭,努力擠出僵硬的微笑,搖了搖頭。

“姐,心情又不美妙了?”紅衣服少年走上前問道。

許見月瞟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怎麼了姐?誰惹你了?說出來,我們……”綠衣服少年想到法治社會,掃黑除惡,打人要去蹲局子……

到嘴邊的話連帶著煎餅果子一起嚥了下去。

“我們一起罵罵他!”

許見月看了一眼他嘴角黏的食物殘渣,視線又挪到他的臉上。

“求你了,我一會兒上班的時候,一定一定要記得罵我老闆,用最惡毒的話罵他,謝謝!”說完她便拎著自已的東西去沖澡。

早飯一天不吃餓不死,班一天不上會死!

到底為什麼上班才能賺錢?

為什麼?

勞動是為了獲取各種自已生活所需要的資源。

但是!

天殺的,上班那純純是壓迫,是剝削!

“彪子,月姐的背影看上去……像是要黑化了……”紅衣少年捅了捅身邊的綠衣少年。

“嗯……有時候,我真的很擔心月姐,我是真的怕她一生氣把自已的老闆給錘死……”綠衣少年幽幽的說著。

“怎麼了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把我月姐好好一個甜妹,快給氣成孤兒怨主角了!”紅衣少年咬著煎餅果子依然不忘八卦。

“據說,月姐兼職的那家咖啡店的老闆的小三,也在咖啡店裡上班……”

“呃……就……月姐倒黴和她一個班……”彪子一言難盡的說的很是含糊。

“6”

“呼——”站在蓬蓬頭下的許見月,心裡的暴躁暫時被熱水沖刷掉。

有這麼一刻,她覺得自已似乎是回到了從前,回到那個不會罵人,眼神清澈,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小女孩身上……

洗去emo的她麻利的穿好衣服,用毛巾包住頭髮,對著更衣室的鏡子,粗暴又簡單的在臉上捯飭著。

“媽的!”許見月暴躁的放下眼線筆,拿著手邊的棉籤,試圖拯救自已畫歪了的眼線。

搗鼓了一會,總算看上去不奇怪了,許見月看著鏡子裡的自已。

“成,就這樣得了!”抿起的嘴角,隱隱可以看見兩頰處的酒窩。

“打起精神,上班賺錢,不然只能去廣場上的草坪裡撿狗屎吃!”許見月拍拍臉,遮蔽心中複雜的情緒,給自已打氣。

能在這傻逼世界裡搞到錢的只有AI。

她要搞錢。

她是AI。

她沒有情緒。

“我愛上班!”許見月堅定的對著鏡子喊出這句話。

嗯,很好,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打工人自我洗腦。

收拾完自已,她將換洗下來的髒衣服,團吧團吧裝進袋子裡,等晚上下班取回家再洗。

許見月擼了一把自已的短髮,掏出自已上班用的九塊九包郵包包,走了出去。

“月姐,上班去啊!”彪子熱情的打著招呼。

“對,走了,晚上見!”許見月懶懶的揮了揮手,抱著胳膊走了出去。

“嘖,月姐很好看!是不是大虎?”彪子叉著腰看著走遠的人。

“月姐一直都好看!”紅衣大虎反駁。

“月姐家是不是住的特別近,她怎麼這麼早就能來錘沙袋?”

“讓我早起不如讓我死……”

“月姐這個班上的這麼痛苦,她咋不考慮換一個?”

“月姐的爸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月姐內耗?”

“月姐又是拳擊又是兼職,那她啥時候去上學?!”彪子叨叨個不停。

大虎一言難盡的看著他身上“耀眼”的熒光綠……

想著月姐悲慘的人生經歷,他抿了抿嘴唇。

“月姐沒有爸媽,下次不要問了。”說完便走了。

彪子愣在原地。

“啊?!”他驚恐的出聲。

半晌,

“我真是該死,我上次還問月姐父親節送什麼禮物!”

“啊!!!”彪子抱頭尖叫。

“我是個蠢貨!你怎麼不早說!我真該死!!”

“你沒騙我吧!真的……沒有……嗎?”彪子追上去。

“嗝——”許見月被手裡的包子噎的翻了個白眼。

她站在公交站臺旁,費勁的掏出包裡的包子,猛灌一口。

“呃……”

“呼——”她哽著脖子拼命的嚥了下去。

“就說上班不吉利,差點給我噎死……”她嘟囔著擰好杯子,順手裝在褲兜裡。

“嘖——”她感慨的看著自已網上淘來的便宜又好穿的褲子。

還是男褲好,兜多還深又不卡襠。

早高峰,公交車上很是擁擠。

許見月坐在座位上,幻想自已是一條被捕獲的魚,瀕死的躺在擁擠黑暗的船艙裡。

“嗯?”神遊太虛的她,看見一雙猥瑣的大手,像一條毒蛇一樣穿過各色的褲子,放到一條漂亮裙子上。

“嗯!”許見月回神,順著那隻手看了過去。

一個人模人樣的魔鬼。

“啊!流氓!”尖叫聲在車廂裡響起。

“啪!”清脆的耳光聲傳來。

許見月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這戰鬥力貌似也不需要她路見不平一聲吼。

“你憑什麼打我!?”男子怒吼著,額間的青筋隆了起來。

“憑什麼?!”

“你說憑什麼?!”

“你公交車上摸我屁股,你猥褻我!!”穿著漂亮裙子的女孩勇敢的說著。

“你有什麼證據,誰看見了?”

“我根本沒有摸你,你不會有被害妄想症吧!?”

“就你長成這樣,誰稀罕摸你……”男子頂著腮幫子,陰沉的看著穿裙子的女孩。

“我……你……”

“你就是摸我了,我看到了!”女孩臉氣的通紅。

“你說有就有,你算個什麼東西!”男人推搡起來。

車上嗡嗡的討論起來。

“嘖……”

“我看見了!”許見月舉手站了起來。

“我看見你摸了她的屁股。”兩人扭過頭來看著她。

許見月一怔。

內心暗罵:很好,老闆小三坐公交車上班。

她不理會女孩震驚的目光,氣沉丹田,衝著前面司機大喊一聲。

“師傅,車上有變態,快報警!”

“你找死!”男人目露兇光,重重擠開人群,朝著許見月走來。

“奧……”本來就煩的許見月更煩了。

“咯吱——”車停在路邊,門開啟,車上的人逃命般的跑了下去。

許見月念著滿勤獎,瞥了男人一眼,又看了女孩一眼,怨氣沖天的也想往下走。

“站住!”許見月一個不防備,被拽倒在座位上。

“嘶——”她跌坐在座位上。

“哎!不能動手,不能打女同志!”司機舉著電話,衝著後排的人喊著。

“警察同志,幸福路二街體育館站站牌這裡,車上有人猥褻還在打人,你快點來吧!”

男人聽見司機報警,神色慌張起來,抓緊身前的斜挎包,要往車下衝。

“站住!”女孩一把扯住他的包帶,將人死死拉住。

“犯了罪還想跑!”

拉扯中……

“咣噹——”一把匕首掉了出來。

許見月瞅了一眼。

“嚯!”管制刀具。

男子被激怒了,臉紅的像是喝了假酒一樣,表情猙獰的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我摸了又怎樣?”

“你穿這麼騷,不就是讓別人摸的!?”

“在這裝什麼純情哪?”

“摸你一下就叫成這樣……”

“你真該死,這點小事,非要叫出來,讓我社死是嗎?”

“因為你,我要遲到了,我的全勤沒了!”

男人胡言亂語還不忘甩鍋。

女孩被髮瘋的男人嚇的臉色發白,司機正朝著這邊跑過來。

男人突然彎腰。

“嘭——”許見月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切,撒泡尿照照自已的臉,你這個醜逼,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你媽沒教你,你爺爺今天教你!”

“一邊去!”許見月暴躁的把女孩撥到自已身後。

本來自已不應該為討厭的人出頭……

本來昨天還替她背鍋……

本來……

算了,自已也算半個習武之人,幫就幫了……

“我……”女孩被許見月推了一個趔趄,想要說話,看著她緊繃的小臉,望著地上獰笑的男人,她選擇了閉嘴。

“哈哈哈哈——”

許見月將地上的刀踢到身後的座位底下。

“哈哈哈哈——”男人指著許見月狂笑。

“你不會……不會……以為自已是什麼見義勇為的大英雄吧!”

許見月:神經病,猥褻犯還給我上價值。

“不自量力!”男人鄙夷的看著她。

“同志,同志,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有困難找警察。”司機走上前勸道。

“滾!”

“噗呲!”

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刀紮在司機肚子上。

“噗呲!”刀被拔了出來,血飆了出來。

“啊!!!”

“啊!殺人了!”身後的叫聲刺激著她的耳膜。

許見月眼看著,這刀似乎是要再次招呼到司機身上,順手掏出褲兜裡的杯子,朝男人頭上敲去。

“嘭!”塑膠杯子在他腦袋上碎開,水灑了男人一身。

男人動作一頓,僵硬的轉過頭看著許見月。

“你找死!”

“淦你祖宗!”許見月的徹底怒了。

髒話不要錢似是往外湧。

“嘭!”許見月踢到他的手腕處。

“噹啷——”攥在男人手裡的刀滑落下來。

“啊啊啊啊!你真該死!”男人捂著手腕暴躁著叫著。

許見月到底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你被喪屍咬了?”

“你要變異了?”

“你神經病?”

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這個世界。

“打120!”許見月看著司機襯衫上的血,衝著身後的女孩說道。

“嗯?”女孩似是沒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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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120!要死人了!”許見月暴躁的吼著。

“奧,奧奧,好!”女孩連忙回神,開始打電話。

男人伏在地上,還是笑著,詭異的跟鬼上身似的。

許見月謹慎上前,想將掉在他身側的刀拿走。

“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男人掙扎著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就在許見月以為他要撿起地上的刀時,他從包裡又掏出一把匕首。

“淦你祖宗!”

“你特麼上班帶這麼多刀!”

“你是想給老闆片成壽司!!?”

“真特麼是倒黴倒黴倒黴!”

許見月擺出防禦姿勢,準備空手接白刃。

男人喪屍一樣拿著刀,晃晃悠悠的朝著她衝過來。

“啊啊啊啊!”身後女孩尖叫著,揮動著自已的手。

“噗呲——”許見月沒留神被推了出去,男人手上的刀,劃破了她的血管,溫熱的血噴灑出來。

“真該死,小三真該死啊!”許見月捂著脖子,血液從她纖細的手指縫中滲出。

失去意識之前,許見月聽到有女孩在喊。

“我是醫學生,讓我來看看她——”

“大家讓開,不要聚在這裡,不要拍受害者照片!”

“救護車來了沒有!”

“警察來了!”

她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