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搬到這附近。”霍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原因你也知道。”
阮軟瞭然。
他住在校外,方便平時沒課的時候直播,之前一次直播他被底下剛有了孩子的鄰居登門警告安靜點。
後面雖然小聲了許多甚至少說話,轉玩一些休閒遊戲但長久也不是辦法,他最近也有提到要搬家的事。
“軟糖你也住這附近嗎?”霍牙舔了舔唇,摸著脖子有點羞澀,但黑曜石般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
跟波比有點像,阮軟瞥了眼盯著她的小狗,不自覺被自己的聯想勾起一抹笑。
她點頭肯定,笑容多了幾分真切,伸出手,“既然面基了,就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阮軟,網名軟糖,請多指教。”
霍牙看著那白皙細膩的小手愣了下,趕忙無措地在身上抹乾淨掌心的汗,抓著衣角遲疑。
她不排斥地更往前伸了下手,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他略帶僵硬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只覺得掌心又要因為緊張冒出細汗來,聲音暗啞,“霍牙,網名火牙,很高興認識你。”
正式得跟領導見面會一樣,阮軟撲哧一聲笑出聲,打破僵硬的氛圍。
見她笑了,霍牙也忍不住笑了。
兩人分別在手機上打出字確認名字後,阮軟笑彎了眼,“真巧,跟我認識的一個姐姐一個姓。”
“是啊,正巧。”霍牙盯著她笑了笑,不知說的是他跟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姐,還是她跟她。
兩人閒聊了一會,阮軟就看見球場那邊的青年們朝這邊揮手招呼他過來。
“差點忘了正事,球還給你。”她把球遞過去。
霍牙接過,看了看朋友又看了看她,只覺得回去的腳步抬不起來。
他想跟她多聊一會,更熟悉一點。
見那邊催得厲害,面前的青年又不挪步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阮軟微微側頭,疑惑問,“怎麼了?”
霍牙抿了抿唇,抱緊她碰過的籃球,頓了頓又舉起籃球,看著她笑出小虎牙,“沒事,謝謝你幫忙撿球,再見。”
“再見。”她揮手看著他一步三回頭走遠。
他剛回到球場上,就被損友們團團圍住。
“怎麼回事。”好友勾著他的脖子,笑罵,“見了美女走不動道,叫了都不回來。”
見他一反常態沉默沒有反駁,剛還調侃的好友頓時瞪大了眼,“不是吧,你真看上了,系花校花跟你表白,你都沒有多看人家一眼的。”
“什麼天仙能讓我們之前不近女色嚷嚷著要孤寡一生的霍校草破防啊。”
一幫年輕氣盛的小夥子頓時來勁了,球也不想打了,當即商量著湊過去看一看阮軟。
“好了,我們剛見面,你們不要一夥人過去嚇到她。”霍牙趕緊阻止。
“喲,才剛見面這還護上了。”
“當初說好的誰先脫單誰是狗。”
一幫損友撲上去猛搓腦袋把他頭髮揉亂,看在他求饒破財請客的份上才停下。
阮軟看著少年人嬉鬧一團的樣子,羨慕地笑了笑,他們感情真好。
“昂。”小比熊搖了搖尾巴,毛絨絨的身子蹭了蹭她的腿。
她看了眼手機,“到飯點,波比,我們回家吧。”
此時太陽已經西下,天色微暗,晚風吹來有些涼意,樹影被路燈拖長此時微微扭曲變形彷彿要把女孩拖進陰影裡。
牽著狗子走了幾步,她搓了搓手臂,獸性的危機雷達突然被觸發,猛地回頭,入眼的是空蕩蕩的小路。
球場那邊霍牙見她回頭,揮舞著手臂道別。
阮軟回應地揮了揮手,轉過身子繼續走。
剛才有一瞬感覺背後有人盯著她,原來是霍牙啊。
她鬆了口氣,哼著小曲趕回家,今天過得不錯,跟網路好友面基了,還挺開心的。
身後小巷轉角處,一個身影探出頭,貪婪地盯著遠去的女孩,跟毒蛇一般吐出信子鎖定獵物,“終於找到你了,阮軟,這次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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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阮軟慣例來到公園溜狗子。
今天有事耽擱了會,出來的晚了些。
周圍空蕩蕩沒有人煙,阮軟搓了搓手臂,決定快點跑回家。
就在跑到離拐角處5米處,剛還興沖沖地往前跑的狗子猛地剎車,大聲狂吠。
“波比,怎麼了。”阮軟皺眉停下,小比熊總能提前預警,之前有次遛狗它死活不肯往前走,下一秒前面路邊店門的招牌就砸下來。
當時要不是波比,她就被砸成肉泥了。
系統只會在出任務時提醒她,平時休眠節省能量,她問話才會回兩句,可以說是一點用都沒有。
她瞅了眼拐角正要後退繞路走。
轉角突然冒出個人,明明是夏日卻裹得嚴嚴實實的一身黑,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
可疑,阮軟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摸索出手機正要報警。
“阮軟是我啊,姚海仁,以前經常給你帶甜品的,忘記了嗎?”
黑衣男見狀脫下口罩,笑著跟她打招呼。
“姚哥。”阮軟怔住,瘦削凹下去慘白臉仔細辨別才能看出幾分熟悉的樣子。
是一年前升職調崗去海外分公司當總經理的男同事,經常往公司帶甜品分人的那個和氣大哥。
都說紅氣養人,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阮軟尬笑一聲,“姚哥好久不見,最近回國了啊。”
“是好久不見,我很想你阮軟,你呢。”
姚海仁痴迷地盯著她,扯出虛偽的溫和笑容上前。
“公司的同事都掛念姚哥,前幾天還調侃姚哥發達了都不聯絡我們。”阮軟不自覺退後幾步打著哈哈。
“當然只是口頭說說而已,海外新業務繁忙,姚哥沒空很正常大家都理解。”
她緊張地咬唇,是太久沒見了嗎,眼前的人陌生得令人害怕。
他剛走幾步,就見小比熊攔在面前作出威脅狀。
“汪,唔唔唔。”
毛絨絨的親人小比熊一反常態威脅地低吼,齜牙警惕地瞪著面前的人狂吠。
“怎麼這麼兇,阮軟你養的狗不歡迎我。”
姚海仁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它,不過一條畜牲也敢攔著他跟阮軟親近,吵死了,待會就打斷腿弄個半死扔馬路讓車碾死。
“哈哈。”阮軟尬笑。
不怪小比熊反應過激,路燈打下來從上照在他身上,整張臉都擋在鴨舌帽的陰影裡,只有一雙眼泛著詭異的光。
整個人跟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