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夏，天色早早便亮了，蔣子堯伸手推開臥室房門，跟林清一前一後笑著從裡面走出來，從堂屋後門去了後院。

昨日才下過一場雨，喝飽水的蔬菜綠葉鮮花各個精神飽滿，昂頭挺胸，還有金色的光線經由枝葉上露珠被對映成五彩繽紛的色彩，耀眼奪目。

蔣子堯二人來到之前蔣子堯親手搭建的棚子下，隨著家中動物越來越多，這個棚子也二次修建了下，變得更大了。

蔣子堯熟練的抓起一把草籽催生，一旁的林清就拿著催生好的新鮮青草依次餵給棚子裡的動物。

兩人合作默契，喂好這種動物，就一起舉步走向下一種，直至最後一個。

來到棚子盡頭，蔣子堯才空出手去牽住林清的，他神情十分鬆快，語氣也帶了笑意：“走，再去給鹿群喂些水。”

三年前，家中有六頭鹿，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群，這些都要歸功於幾隻虎子和骨頭。

事情還要從蔣子堯林清他們從府城回來說起，蔣子堯在院試中名次是第一，雖也是秀才，但又稱廩生，比起一般的秀才有更大的權力和好處，諸如每年可領取比一般秀才更多的五兩銀子津貼，另有見官不跪，免於差傜、不予上刑等諸多好處。

回來後，蔣子堯先是去縣衙領取了身份玉牌，留縣每三年一次的院試中都有秀才，但廩生卻是已經數十年沒有出現了，如蔣子堯這種為縣爭光的事，縣令也很是開心，對蔣子堯亦是和氣。

拿到了玉牌，確定了每年領取銀子的時間後，蔣子堯便帶了禮物去拜謝恩師，隨後便跟林清和兩個孩子一同歸家。

在蔣子堯回來前，早有人前來大河村報喜，還是蔣大伯接待的，一路上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於是附近十里八村，甚至是更遠些的村子都聽說了蔣子堯的‘豐功偉績’，大大提高了他的知名度，甚至是他租的牛車，趕車的大叔在得知他的姓名，確定了他的身份後，更是連銀子也不收了。

大叔心裡還想著，這幾日便不做生意了，等家中兒子好好坐坐秀才爺坐過的車，沾沾喜氣和文氣，將來也考個秀才回來才好呢！

不過蔣子堯自然不會做出坐‘霸王車’的事，還是把銀子塞過去了。

等他到家後，家裡沒什麼太大變化，雖然正值農忙，但徐嬸子也沒有忽視蔣家這份活兒，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還有幾隻虎子和骨頭，許久不見，在他們進門的一瞬間就撲到了他們身上，就連一向穩重，不怎麼親人的白虎母親，也在兩人身邊跟了一下午才放心的做自己的事了。

考取秀才，有了功名在身，這事自然是要好好慶祝慶祝的，於是，蔣子堯十分捨得的貢獻了一隻養了兩年的鹿出來。

還特意分了些給幾隻虎子嚐嚐。

雖說他前去趕考時離開了兩個月，這兩個月鹿沒怎麼吃他用異能催生的鮮草，也沒怎麼喝到過含有異能的水。

但是有蔣子堯回來這幾日用含有異能濃度極大的井水餵食，又有好些含有豐富異能的蔬菜補救，再加上中間停的時間並不多，因此這鹿肉滋味比其之前兩個小傢伙滿月宴時的味道又好上不知多少。

許是幾隻覺得鹿肉好吃，沒過多少時日，在蔣子堯跟林清帶著雲韶雲昭在果樹下賞花摘果子時，幾隻上山三日未歸的虎子，連同骨頭一起，竟趕著五六隻鹿回來了！

四虎一狗，將幾隻鹿圍的嚴嚴實實，把它們驅趕到山下，直到進了蔣家，在聽到動靜前來的蔣子堯注視下，自個跳進了鹿圈中。

直到現在，想起那一幕，蔣子堯仍然有些不可思議，他一向知道幾隻通人性，可沒想到竟能在看到鹿時剋制想撲上去的慾望，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合作，驅趕。

要知道，深山的鹿離蔣家至少得有大半日路程，即使虎子它們腳程快些，也要幾個時辰，這期間幾隻鹿竟能乖乖的跟回來！

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面，隨後幾個月裡，四虎一骨頭陸陸續續進山七八次，也帶了不少鹿回來，期間也有空手而歸的時候，但大部分都是帶了幾隻下山的。

三年過去，隨著鹿群繁衍，原本的鹿圈早就被擴大好幾倍，期間也有捕殺，但現在數量仍是達到了五六十隻。

為了它們吃食，蔣子堯不得不在鹿圈中灑滿了草籽，還每隔幾日就用異能催生些出來，有時也會給它們餵食些吃不完的蔬菜之類。

每日清晨，蔣子堯也要給鹿群添含有異能的水。

現下，蔣子堯與林清一起來到鹿圈處，鹿圈旁放著五隻碩大的水缸，因著昨日下雨，缸中的水還是滿的，蔣子堯直接輸些異能進去就好，若是平日，就得蔣子堯打了水用牛車拉了。

——畢竟距離太遠，它們每次吃水不少，若是用擔子挑，也太累了些。家中既有牛車這樣省力的法子，自然不會放著不用。

就在兩人喂水時，從屋後傳來兩聲稚嫩，清脆的呼喊：“爹爹，阿麼！”

林清笑著轉過身去，目光柔和，就看到兩個為首的，到他腰際高的，白白嫩嫩的正往這邊跑的兩個小傢伙，還有跟在身後隨著他們一起奔來的三隻虎子和骨頭。

其中白虎母親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邁著步子穩穩的，慢慢悠悠的走著，還不時甩甩尾巴。

“慢些，別摔著了。”

聽到阿麼的話，兩個小糰子果真放慢了腳步，在漸漸升起的晨光中一步步走了過來，幾隻虎子卻跑到他們前頭，率先來到鹿圈對著裡頭肥碩的鹿流口水。

只看的幾隻正在喝水的鹿瑟瑟發抖的往後退了幾步。

“收著點，還沒到時候呢！”蔣子堯拍了拍目光最兇的玉米，將木盆中的水倒在水槽中。

自從把這麼多鹿趕下山後，幾隻再上山打獵時帶回來的獵物極少有鹿的，蔣子堯懷疑它們是把附近的鹿全趕過來了，本著可持續發展原則，每月只能讓它們吃三隻鹿，偶爾逢年過節再加一隻。

至於其他時候，有雞，兔子，果子，偶爾的蔬菜，玉米，南瓜，雞蛋，還有它們上山獵到的其他動物等等，反正每日都吃的飽飽的，餓不到肚子。

玉米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巴，戀戀不捨的移開了目光，其他兩隻虎子也邁開步子，朝其他方向走了兩步。

“昨日睡得好不好？”林清溫聲開口，一邊給兩人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