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軍的駐兵在駑國焚原,從驍陽出來應該往南去。可以走陸路,也可以走水路。因為 陸路有鶴國的驛站,兩人勢單力薄,只能走水路。為求低調,二人沒有包船往焚原,而是 跟著一個跑碼頭的船老大,當作他們的夥計前往駑國。
“兄弟,是鶴國人?”船老大很是熱心,但是也不忘打探兩人底細。
“不是,是華國涉縣人。”長孫費回答,不能說真話,也不能講離譜的講話。
“那她呢?”那船老大看一眼王珺,他上下打量,顯然是看出了王珺的女子身份。
王珺覺得這個人不簡單,沒有那種江湖氣,不像在水上討生活的兩人,便留了個心眼,道:“我是鶴國人,薰城。”
“呦,那你們兩個人怎麼遇到一起的?”
“這兩個地方離得近,哎,什麼都不知道,別理他。”船老大的老婆卻是個好人,攔下了船老大的追問,她眼神偷偷瞟著長孫費和王珺,看著兩個人好不自然。
這船大嫂似乎是把兩個人誤認為私奔的小情侶,長孫費和王珺尷尬地笑一笑。
傍晚,他們兩人果然被安排在一間房。長孫費在甲板上幫船老大收拾貨物,王珺一個人在船艙裡,藉著昏暗的燈光縫補衣裳,努力進入自已的角色。
“妹子,我看你們晚飯都沒有吃多少,是不是覺得太腥?”船大嫂走進船艙,端著一隻鐵鍋,她道:
“給你們熬了點米湯,睡前喝一點。吃好睡好,才有力氣幹活。”
“謝謝大嫂!”王珺真心道謝,她確實好這一口。想著長孫費在賣苦力了,自已獨享不太好,便一直等到他回來。
“大嫂的人,還是不錯。”
“哦。”長孫費回來了,他包著頭巾,沒有了冠,做著漁夫打扮,“她有沒有問你什麼?”
“沒有啊,她大概已經給咱們編了一個亡命鴛鴦故事了,”王珺笑道:
“快喝粥吧!”
兩個人坐在桌前,長孫費拿起勺子,剛要入口,那熱氣飄到鼻子旁,他突然伸手攔下了也欲喝粥的王珺。
長孫費大聲說:“果然還是要喝粥,你快多喝點。”
“好!”王珺響亮地答道。
但是,兩個人誰都沒喝一口。
晚上,兩個人和衣睡在竹蓆上,兩人背對著,王珺問:
“那大嫂的粥有問題?”
長孫家家學淵源,頗通醫道,“我說不清是哪種藥,但肯定有致幻致迷的作用。”
長孫費突然翻身過去,正對著王珺的後腦勺。
“他要幹嘛?”王珺慌了一下。
“這船上有小船,要不我們先行動。”長孫費不想在船艙坐以待斃。
“不好,咱們不會游水,即使逃了,靠那艘小船也不好到駑國。還是擒賊擒王,獲得這艘船的主動權。”
“好!”
他倆的武器都藏在被子下。
船上沒人打更,二人也不知等了多久,甲板上傳來吱吱呀呀的腳步聲。王珺知道要開始了,也翻過身去,正對著長孫費,她發現長孫費一直在看她,心忽地蕩了一下,又馬上說:
“來了!”
二人閉上眼,進入假寐狀態。
進入船艙的有3人,船老大、船大嫂和一個小夥計。三人腳步都很輕盈,是練家子,也沒有翻他們的行李,不像是謀財害命的海盜。
“還是把刀架上!”是船大嫂的聲音,“別捆著捆著,兩人醒了。”
小夥計聽言,便漫不經心地走到席頭,月光照在兩個假寐的人臉上,端的是一雙璧人。
“花副將,如果他們不是奸細,我能娶這個女人嗎?”小夥計邊問,邊從刀鞘中抽刀。
還沒等誰回答他,長孫費便一躍而起,輕而易舉地將刀抵在了小夥計的脖子上。
“不能!”長孫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