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長孫費道：

“我騙了你！”

“什麼？”王珺趕緊問。

思忖再三，既然已經開了話頭，就沒法在隱瞞了。

“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馬上回定遠軍大營。你哥出事了。”

王珺不敢相信，“北邊又沒有戰事，他如何會出事？”

“周元讓他去打駑國，他不肯去。周元派人以違抗皇命的罪名將他斬立決。”

“我不信，我絕不信我兄長會束手就擒。”王珺從床上坐起來，她催動內力，衣服已經幹了。

長孫費把外衣又給她披上。

“那人在定遠軍中被殺了，”長孫費確認過窗外和門口都沒有人經過，從懷裡掏出一枚兵符，交給王珺。

王珺一看，是定遠軍太陽型的兵符。

“兵符在這裡，那我哥哥那呢？”

長孫費搖搖頭，他想起王宣的囑託，便正色道：

“我們來薰城時，你哥交給我的，你是知道的，定遠軍中人員複雜，有保太子的、有保四皇子的、還有隻忠於皇上的，那些人，一旦尋到機會，就會趁火打劫、藉機生事。”

“你的意思是？那個皇上的使者，死了，定遠軍亂了，是嗎？”王珺接下兵符，端詳許久。

“那人的死不是你哥的意思，你哥本來只想把人扣下，可他一死，你哥就被扣上了謀反的帽子，定遠軍立馬出現了爭亂，有人高興，主要是定遠軍的舊部，他們本來就像脫離華國，有人不幹，他們是華國的世家子弟，揚言要殺了你哥，回靠朝廷。”

長孫費一番解釋下來，王珺已經全明白了。

“那你現在給我這個兵符，意思是？”

“外面的情況，你不全瞭解，你哥現下帶著大部分隊伍，躲在雲嶺之中，與華國周旋。定遠軍還有一部分兵力在駑國附近，他的意思是，如果這次我們出去，他遭到朝廷暗算，我們就帶回駑國的軍隊，與他匯合。若他被華國消滅，就由你統領駑國的兵力。”

多日來積壓在長孫費心中的秘密，終於說出來了，他感到一陣輕鬆。

王珺卻愁開了，“他，先前不是說我不行嗎？”

“他是怕你吃苦而已。”長孫費拍拍王珺的頭，輕聲道：

“你是他的寶貝妹妹嘛！”

“那我們要即刻離開這裡，去帶回駑國那邊的部隊，趕緊去救我哥。”王珺起身，恨不得現在就走。

“我們天黑再走。”長孫費說。

“走？你確定嗎？”王珺深深地看了長孫費一眼，說道：

“這一去，就形同叛國了。你們長孫家是華國的開國之族，難道到了你這兒，要背叛嗎？”

長孫費冷冷一笑，一雙眸子覆上寒霜，“如果我表哥沒死，我自然不叛，現如今，周姓對長孫家沒有意義了。”

“我爹倒是不要緊，他一貫和我哥劃清界限的，那你的家人怎麼辦？”

“我告訴你，你莫要對我失望。”長孫費有些心虛。

“自然。”

“現在的皇上已經被四皇子控制了，更悲觀一些，可能已經薨了。現在的決議，讓太子留在鶴國為質也好，誅殺你哥也好，都是四皇子的意思。他和李烈，一直有勾結。”長孫費說的非常冷靜，彷彿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一直說長孫家首鼠兩端嗎？我弟弟是四皇子的人，你知道的吧。”

王珺恍然大悟，“所以，你弟弟和你根本沒有不和，他為四皇子做的事，你都知道。”

她很想提防他，但是他把這樣的秘密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她便不知所措了：

“我不懂，你如果是這樣的人，最好的做法不是殺了我，拿著兵符去駑國，然後帶軍回華國嗎？到時，你甚至可以殺了四皇子，王位就是你們長孫家的。”

“我說了你不要對我失望。”長孫費有一些生氣。

“我不是失望，我是在做最有利於你的推算。”

長孫費有些後悔，對她這麼坦白，他也拿不準王珺此刻怎麼看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一直喜歡你，更準確地來說是愛你，因為對你的愛，我不會背叛你的家族。”長孫費眼中閃動著淚光，他不是一個輕易流露感情的人。

“我們今晚就離開這裡。”長孫費說完，便要出去。

“我信你。”王珺說。

長孫費回頭向他釋然的一笑。

是夜，二人離開了鶴國王宮，共同奔向了定遠軍在駑國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