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並不想搭理他們祖孫倆。
第一件事就先把原身父母的遺像擺了出來,然後看著許濤,一句話也不說。
或許是許露白直勾勾的眼神太過犀利,表情又太過冷漠,難得讓他們心裡產生了些許愧疚。
許濤看了一眼許老太,許老太心裡嘆氣,沒辦法揮了揮手,許濤便只能上前對著遺像磕了三個頭。
等許濤磕完了頭,許露白才樂意給他們兩個人倒了杯水。
開門見山的問道:“奶奶,直接說吧,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許老太沒想到許露白態度還是這麼強硬直接,倒是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也沒什麼大事,你別聽外面那些人瞎說,前幾天下雪路不通不好進城,我們今天就是特地來看你的。”
許濤也在旁邊幫聲:“是的,許娜,不,許露白,奶奶和我們一直都放心不下你,所以特地來城裡照顧你的。”
“是麼?你們剛才一見面就罵我,我還以為你們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前段時間,我一個人好不容易忙完喪事,就大病了一場,發燒了好幾天,差點就死掉了,要不是隔壁的王奶奶照顧我,你們今天過來就能直接看見我們一家三口的遺像了。”
許露白語氣諷刺地說道。
“露白,不是的,我們真是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不然怎麼會留你一個人呢?現在奶奶過來了,一定好好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孤單的。”許老太急忙說道。
或許是許露白語氣太過冷淡,又當著許露白父母的遺像面前,許老太有些害怕,便硬氣不起來。
無錯書吧之前的事她自己心裡確實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不用麻煩你們了,奶奶您年紀這麼大,應該在家享清福,我都十七了,怎麼可以勞煩您老人家來照顧我呢?那可真是不孝了。父母走了一段時間了,我最近也適應了,隔壁就住著王叔叔和王奶奶,王叔叔是派出所副所長,沒人敢來欺負我,自己一個人過得很清淨。”
許露白繼續說道:“村裡事情多,等會吃完飯,你們就回去吧。”
見許露白油鹽不進,今天就讓他們走。一晚上都不讓他們留下,許濤便有些急了。
“你這是趕我們走麼?奶奶大老遠的來看你,你就這個態度!許露白,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個孤兒,只有我們老許家人才是你的親人,其他都是外人。要是得罪了我們許家其他人,以後看你還怎麼辦?”
許老太也在一旁說道:“露白,你別犟了,我知道你心裡有氣,現在都過去了,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你一個女孩子,以後怎麼辦?奶奶我會留下來陪你,給你找個好親事,幫你安排好的。”
“親事就算了,我父母才去世,我要守孝一年,就不用奶奶你操心了。畢竟我們早就分家了,除了每年給奶奶你的贍養費,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真心懶得繼續跟許老太糾纏,只想快點打發他們走。
一聽許露白要自己當家做主,許老太便急了,不加掩飾的說:“死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奶奶還沒死呢,我是你的長輩,就算分家了你也得聽我的。以前你父親在城裡工作,每年給我贍養費,現在他不在了,他沒有兒子,他留下的職位還有撫卹金,那都是我們老許家的,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去機械廠,把職位轉給許濤,把撫卹金領回來交給我。”
“奶奶,你在開玩笑吧?我爸爸留下來的職位為什麼要給許濤,我父母是沒有兒子,可我是他們的親女兒,就是法律上唯一的繼承人。現在領導人說男女平等,你這樣重男輕女、藐視國家領導和法律,是要被遊街批鬥的!”
許露白不甘示弱,要給許老太扣個大帽子。
“你!你這死丫頭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藐視領導了?”
被“批鬥”兩個字嚇到了,許老太氣得用手指著許露白,許濤甚至上前就要捂住許露白的嘴。
許露白後退一步,繼續喝道:“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我父親是機械廠的英雄,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你們欺負我,就是欺負英雄‘遺孤’,只要我喊一聲,隔壁派出所王叔叔就會把你們抓進去,你們就等著坐牢吧!”
“你!你!”許老太被許露白一個又一個的帽子和罪名氣得不輕,一時之間也頭腦空白。
許濤見狀在一旁繼續放狠話:“許露白,你在想屁吃,我是許家的長孫,許家的東西都是優先給我的,你一個以後外嫁的女兒,有什麼資格霸佔許家的東西,我勸你趁早把職位讓給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呵,到底是在放屁!你不如回頭看看我父母的遺像再說這些屁話,你居然當著他們的面欺負我,他們在天有靈,晚上一定會去找你們的。”
說完該說的,不等他們有什麼反應。
許露白跑到自家門口大聲喊道,“你還想動手,你們上門來就是為了逼迫我,要霸佔我父親的職位和撫卹金麼?我父母屍骨未寒,要是看到他唯一的女兒被欺負,一定不會瞑目的,嗚嗚嗚。”
許露白的哭喊聲吸引來了隔壁王奶奶和剛回家準備吃飯的王兵海。
王奶奶趕忙跑過來拉住許露白,問道:“露白,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
“王奶奶,王叔叔,嗚嗚嗚,我奶奶說要我把機械廠的職位讓給我堂哥,還要逼我把撫卹金給他們。嗚嗚嗚,他們說我要是不聽話,就讓我好看,還要隨便找個親事把我嫁出去,我說我要守孝,許濤就想動手打我,嗚嗚嗚。”
許露白一邊哭一邊說道。
王奶奶和王兵海聽完,臉色都變得難看。
“許老太,你不是說你來照顧孫女的麼?你居然是來逼她要職位和撫卹金的,我剛才在自家就聽見聲音了,你的心這麼怎麼黑,你兒子媳婦才剛走,你就來逼你的孫女要錢要東西,你對得起他們麼?”王奶奶氣憤的說道。
“關你們什麼事,這是我們許家的事,你們王家有什麼資格插手,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許老太恨恨地說道。
“誰說不關我的事了?我是派出所的副所長,誰家的事都能管,更何況許國富是為了集體利益犧牲的英雄,他的女兒,我們派出所還有居委會都會重點照顧,任何欺負她的人我都有資格管。”
王兵海站出來說道,“我在隔壁已經聽到了,你們剛才逼許露白交出職位和撫卹金,還想打她,就是在犯罪,故意傷害他人,還敲詐勒索,我現在就能把你們拘留。”
一聽要拘留,許老太和許濤心裡都有點害怕腿軟,立刻換了一副面孔。
許老太語氣緩和道:“我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露白年紀小不經事,哪裡知道她就當真了,她現在不願意就算了。”
許老太嘴硬,許濤倒是還想說點什麼,被許老太攔住了。
“到底是開玩笑還是故意恐嚇,不是你單方面說了算,不如你們現在就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接受調查吧。”王兵海故意嚇唬他們道。
“不用了,不用去派出所接受調查了,不過是幾句口角,剛才是我們的錯,沒注意聲音太大嚇到露白了,露白,不好意思啊。”許老太立馬用懇求的語氣對許露白說道。
“王叔叔,還是去一趟吧,免得我奶奶三天兩頭來開玩笑嚇唬我一趟,我膽子小,可受不了。”許露白擦乾眼淚,對王兵海說道。
“行,那就走一趟吧。”王兵海看著他們祖孫二人說道。
“啊,這麼點小事就不用麻煩派出所了,是我一時激動,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再犯了。我這麼大年紀了,大家都是鄰居,領導你就寬容寬容吧!”
許老太賠笑地王兵海說,見他橫眉立目,又對許露白說:“孫女,剛才是奶奶不好,嚇到你了,我是你的親奶奶,肯定是為了你好,今天上門就是來看你的,現在看完了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許老太說完,見許露白不為所動。
不等人回應,打個招呼就拉著許濤趕緊走了,生怕遲了一步就玩被送到派出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