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準備打車時,她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見嶽聽風就在外面。
姜暄驚訝地打招呼:“嶽聽風?你怎麼在這兒?”
嶽聽風朝她走過來,然後駐足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
“我看看你怎麼樣。”
“我?”姜暄不明所以,“我挺好的啊。”
“嗯……”嶽聽風微微彎腰,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姜暄的表情。
姜暄後退一步,“……你幹嘛?”
嶽聽風直起身子,笑道:“你……我以為你不會選擇報警的。”
姜暄歪頭:“為什麼?”
嶽聽風搖搖頭:“我以為你不是個會刨根究底的人。”
“為什麼不,髒水都潑到頭上了。”姜暄覺得好笑,“我又不是軟柿子。”
嶽聽風咳了一聲。
“哦我知道了,”姜暄佯裝生氣道,“你以為我就那麼傻是吧?”
“不是……”嶽聽風的否認蒼白無力。
“切。”姜暄別過頭,質問道:“那你既然覺得我不會報警,怎麼還會在警察局門口等我?”
嶽聽風什麼都沒說,但她就是確定嶽聽風是在等她。
嶽聽風低頭,撒了個小謊:“……路過,你信嗎?”
“你覺得呢?”姜暄微笑。
“我跟著你來。”嶽聽風嘆氣,說了實話,“我看到那個帖子的時候,就聯絡管理員去封帖,但是我怕你……難過,所以來找你,就一直跟著到這兒了……”
“這麼說你跟蹤我咯?”姜暄冷哼,繞著嶽聽風走了兩圈,上下打量他,嘟噥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做特務的好手,我都沒發現你跟著我。”
嶽聽風緊張的心被姜暄的三言兩語撫平了。
她沒生氣——他想。
他看到那個帖子,第一反應就是擔心她,都沒來得及關注後面姜暄還發了什麼。
他印象裡那個傻得天真的女孩,好像也長大了。
然而姜暄沒說的是,她不止是對於自已被造謠感到生氣,還有嶽聽風被無辜牽扯,她同樣生氣。
而那個樓主嘴巴那麼臭,就應該被抓進去關個十天二十天。
對待這樣的人,她從來不會施捨無謂的善良。
嶽聽風看著她目光澄澈的臉龐,不知道對她,自已究竟算不算了解。
進入十二月後,天氣更冷了些。
兩人都穿著厚外套,並排走在校外那條朝光路上。
“我認錯,是我小看你了。”嶽聽風的認錯態度永遠積極且良好,他買了兩個甜筒,一個抹茶、一個草莓。
他把草莓的遞給了姜暄。
“大冷天吃甜筒?”姜暄挑眉,咬了一口。
“嗯。”嶽聽風笑著點頭,“我的賠罪。”
姜暄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因為這個甜筒也好了起來。
高中的時候,她最喜歡在冬天放學的路上買一個草莓味甜筒,冰涼的感覺比夏天還要過癮。
嶽聽風竟然和她有同樣的愛好。
她吃著甜筒,心裡藏著隱妙的開心。
紛紛揚揚的白色雪子從夜空中落了下來,沾到地就化了,卻不間歇地奔赴大地而來。
“啊!”姜暄發現衣袖上的小雪花,驚喜地抬頭,“下雪啦!”
江城處於一個不北不南的地區,即使是下雪,雪花也非常小。
姜暄卻很開心。
她站在路燈下,伸手去接落下的雪。
明媚的笑容晃了嶽聽風的眼睛,他隨著她笑,只覺得此時的姜暄美得不可方物。
他下意識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按下拍攝鍵的那一秒,姜暄正好看了過來。
定格住的表情,是收不住的開心和微微疑惑。
姜暄笑著走過來,“我看看拍得怎麼樣?”
嶽聽風給她看。
“哇——”姜暄真的見識到了嶽聽風的拍照技術後,自愧不如道:“你這個技術,可以去當攝影師了。”
“哈哈,這句誇獎收下了,”嶽聽風難得不好意思起來,“其實還不算很完美。”
“要求太高啦,業餘選手拍得這麼好,已經很厲害了!”姜暄從來不吝對嶽聽風給予讚美。
不過她會收著一些,不再像誇小朋友那樣誇嶽聽風。
“今年的初雪好漂亮。”姜暄眼睛亮亮的,“我們去跨江大橋看雪吧。”
在她炙熱的眼神注視下,嶽聽風早已繳械投降,唯她是從。
這細而鬆散的雪無法給大地蓋上新裝,但很好地掃開了心裡的鬱結和煩悶。
也許不知所措,也許悵惘糾結,都在這個晚上如見晴雪,明光鋥亮。
跨江大橋上是飛馳的來往車輛,和三兩同樣為這江景和雪景駐足的遊人。
姜暄伏在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燈火輝煌。
江兩岸的高樓燈光變幻,流光溢彩,將這風光襯托得更為獨特。
“嶽聽風,你有什麼什麼心願?”姜暄側過頭,問道。
嶽聽風撐著太陽穴,目光灼灼,道:“你知道是什麼。”
“我不知道。”姜暄裝傻。
“那我再說一遍?”他笑,卻掩飾不住的忐忑。
姜暄眨了眨眼,扭過頭,“我是說,生日願望。”
“聽云云說你生日是三月?”
嶽聽風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三月還有好久呢。”
“沒事,提前想一想嘛。”
“我想要一朵花。”
姜暄思考:“就這麼簡單?”
“嗯,”嶽聽風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
嶽聽風不在乎她會送給他什麼樣的花,他只是在考慮姜暄的生日。
她生日才是真的快要到了,1月5日,而他準備的那份禮物還差最後一點才能完成。
這個禮物他準備了很久很久,甚至那時候他都不確定他能否有送出這份禮物的機會。
但現在這一點不需要考慮了,因為姜暄就在他身邊。
如此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