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死死抱住姜暄的腿，嚎啕大哭。
路邊行人紛紛側目。
“你怎麼了？”姜暄傻眼，“被欺負了？要不要我幫你報警啊？”
“不、不是……”許苒哭得直打嗝，“他們沒把我怎麼樣……”
雖然最壞的事還沒發生，但剛剛要不是姜暄，她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想來，她打了個哆嗦，仍然一陣後怕。
看著眼淚止不住的許苒，姜暄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
“沒事了，他們都被趕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苒哭夠了，低聲道：“謝謝……”
“不客氣，我們送你回去吧？”姜暄問道。
許苒抹了把淚，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嶽聽風重新叫了一輛車，幫姜暄把人扶上了後座。
許苒酒剛醒，人還有些呆滯。
她看著窗外，忽然又流出一行淚。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可笑？”
姜暄：“？”
許苒吸了吸鼻子，道：“我為了賀止針對你，結果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難道不可笑嗎？”
“……”姜暄張了張嘴，安慰道，“……人生嘛，哪能不弔幾棵歪脖子樹呢？”
許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前排副駕駛上的嶽聽風笑出了聲。
“我沒想到今天救我的居然會是你。”
“見義勇為罷了。”
姜暄說的是實話，即使是陌生的女孩遭遇剛剛的處境，她也會幫忙。
“你還真是個好人。”許苒語氣酸酸的。
“我剛剛救了你誒？”姜暄歪頭。
“……哦。”許苒別過臉。
良久，她低聲道，“謝謝你，真的。”
姜暄揚起笑臉，道：“不用謝。”
……
目送許苒回到宿舍樓，姜暄才和嶽聽風離開。
“我也回去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姜暄看著嶽聽風道。
“逛逛吧。”嶽聽風看著她。
姜暄不自在地轉了目光，道：“學校有什麼好逛的？而且快到門禁時間了。”
“十分鐘就好，準時送你回來。”嶽聽風目光切切地望著她。
“好吧，那就逛逛，”姜暄嘆了口氣，不忍心拒絕嶽聽風這樣的眼神。
兩人一路閒逛，來到了圖書館後，那條叫“顏如玉”的小路上。
姜暄望著光禿禿的玉蘭樹，期待道：“等明年三月，玉蘭就開花了。”
嶽聽風問道：“你很喜歡玉蘭嗎？”
“喜歡呀，優雅純潔的花，怎麼不喜歡呢？”
“那明年我陪你來看吧？”
姜暄揹著手走在前面，沒接茬。
嶽聽風笑著叫了一聲：”姜暄。“
“沒大沒小。”姜暄嘟噥。
“我怎麼沒大沒小了？”嶽聽風明知故問。
姜暄豎起柳葉眉，“以前叫姐姐，現在叫大名，還不算沒大沒小？”
嶽聽風笑了笑沒說話。
正待姜暄要說話時，他才輕聲開了口。
“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姜暄眨眨眼，心裡頭那絲後悔提起這個話題的念頭還沒飄出來時，嶽聽風又說：“我不想當你弟弟。”
姜暄決定裝傻裝到底，“……為什麼啊？”
嶽聽風這麼聰明，應該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弟弟這個身份，我覺得不夠。”
“……啊？”姜暄這次真傻了。
嶽聽風站在月光下，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一派坦誠。
“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做你男朋友，不想只是一個弟弟。”
姜暄徹底說出不話了。
她驚訝於嶽聽風的坦誠和直接，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
嶽聽風笑了笑，道：“我在追你，你看不出來嗎？”
姜暄腦袋發暈，她根本不敢再看嶽聽風的眼睛。
“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嶽聽風歪頭。
“為什麼會喜歡我……”姜暄咬著下唇。
嶽聽風認真道：“你善良、認真，生命像向日葵一樣燦爛，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孩，為什麼我會不喜歡你呢？”
姜暄思緒如亂麻，只能一味搖頭：“不行……對不起，我、我……”
“我知道，”嶽聽風卻像是猜到了她的回答，“不要對不起，喜歡你是我自作主張的事情，今天也是我突然和你說這些的。”
“可能嚇到你了，我才應該道歉。”
“可是……”嶽聽風低頭笑了笑，“我忍不住了。”
他嘆了口氣，道：“你太好了，不管男女，你好像都有吸引他們的魅力，我怕我會來不及。”
姜暄想起了今天遇見的隨安和許苒。
所以……是因為他們，嶽聽風才突然告白？
“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想談戀愛的想法。”看著如此真誠的嶽聽風，姜暄不忍心再說出敷衍的話。
“我剛結束了一段不算正常的戀愛關係，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也許都不會談戀愛。”她深吸一口氣，道，“而且，我真的、真的只是把你當弟弟，如果我之前的行為讓你誤解，是我的錯……”
嶽聽風搖搖頭，淡淡道：“沒有，我很早就喜歡你了。”
姜暄愣了，傻傻地重複：“很早？”
“嗯。”嶽聽風點點頭，“很早。”
“那、那也不行……”姜暄低聲道，她解釋道，“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弟弟的形象，現在這樣太突然了……”
“……我知道了。”嶽聽風聽上去有些失落，“是我冒昧了，對不起。”
“都怪我太喜歡你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再見我了。”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他垂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只可憐的小狗。
姜暄張了張嘴，看著頭垂得越來越低的嶽聽風，手足無措。
“也許……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姜暄小心地問道。
“真的嗎？”嶽聽風抬起眼，亮晶晶地看著她。
“當然了。”姜暄鬆了口氣，保證道，“只要你放棄……放棄那些想法，我們當然可以做朋友啊。”
“好。”嶽聽風淺淺嘆了口氣，“那你要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姜暄點點頭，“好。”
她看著嶽聽風，想：她和嶽見雲那麼要好，如果和嶽聽風再也不見，也不可能。現在看來，也許嶽聽風並沒有非她不可，他們還是可以變回普通朋友！
她在心裡偷偷鬆了口氣。
畢竟還是個小屁孩嘛，果然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