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娜驅動魔力準備發力時,朦朧中看見納爾和婦人的動作,她恢復意識漸漸冷靜下來,看向不遠處死在樹上的中年獸人,她低頭看自己的雙手,雙眸出現慌張和無措。
她又看向縮在一起的村民們。
他們在怕她?
周身魔力鬆懈,飄在她身後上方的木頭陸續掉下,砸到地上發出木頭和木頭碰撞的聲音,燒燬地方周圍浮起一大片灰塵,覆蓋她小小的身體。
小莉娜走出灰塵,試探性的朝著他們走去。
眾人緊盯著她每一個動作,當她走過來,他們嚇得狼狽後退,驚恐害怕無一不在他們臉上浮現。
她停住了,收回剛剛邁出的右腳。
小莉娜皺眉,雙眸在他們臉上來回穿梭,最終定睛在納爾身上,嘴巴微張又合上。
“大壯,她是你們家招來的!趕緊把她趕出去!”胖子衝著納爾他們大聲說。
“是啊!”
“沒錯,她是你們收留的,就由你們處理!”
“對!不要她在我們村子生活!”
“快!趕出去!”
......
小莉娜耳邊不斷浮現惡劣的話語,小手下意識的抓緊裙子,咬緊下唇,中褐色的眼睛盯著納爾他們看。
四周的聲音像是隔絕了一般,眼睛裡只看見納爾一家。
她看見婦人和納爾父親猶豫不決,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鬆開抓緊裙子的手,牙齒也不再咬著下唇。
啊......
他們不是她的家人,自然不會護著她。
小莉娜不再看著他們,果斷轉身走出村莊。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熱鬧的集市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頓了下。
她應該要去哪裡?好像......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她好像定住了一樣,黯淡無光的眼睛無意間看到一對母女在逛街,眼睛又亮起來。
對了!還有母親留下的莊園!
小莉娜帶著希望小跑起來,越跑越快......
她沿著熟悉的路線,穿過街道來到私人住宅區。
邊跑邊喘著氣,眼前的莊園寬大又華麗,連觀賞植物都是精心細養過的,不同於農村簡陋的模樣。
她胸口微微起伏,看著緊閉的大門心裡既激動又忐忑。
她抬手放在大門上往前一推。
嗯?
推不動,仔細一看,大門鎖上的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裡面鎖上。
證明裡面是有人的。
她小聲嘟囔:“母親?”
帶著希望雙手驅動魔力,想要飛過大門,魔力變幻一下又消失不見。
她全身憋著勁,魔力像洩了氣的氣球。
突突,腳步浮起淡淡灰塵。
她愣住了,身上沒有任何變化,沒有飛起來。
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高高的圍牆,只能爬過去了。
圍牆有兩個小莉娜那麼高,成年獸人很輕鬆就可以完成,小小的她卻沒那麼容易。
她扭扭左手臂又扭扭右手臂,準備好熱身,走到圍牆小腳一跳,雙手向上伸直抓住牆頂,手指用力扣住磚塊,雙腳分開右腳跨步向上一勾,腳底無力使不上勁沒勾住,小腳重新垂下,試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失敗沒勾到牆頂。
她大口喘氣呼吸不順,雙手發軟要堅持不住的樣子。
再試一次......
她額頭碎髮微溼冒出冷汗,咬緊下唇,吸取前幾次的經驗,一口氣使勁用力一蹬!
蹲在高高的牆頂上看下去,她成功了!
輕盈一跳,剛落地右腿無力措不及防扭到腳腕,整個人摔在地上小臉沾滿灰塵,吃痛喊出聲,“額”
“誰在那?”
小莉娜剛爬起來就聽到陌生的聲音。
一個五尺身高的雄性鹿獸人拿著大剪刀走過來,是莊園裡的園丁。
“你是誰?”
“你是誰?”小莉娜愣住了,她不認識他,莊園從來都沒有園丁和僕人......
“哪裡來的小乞丐!這裡也是你能來的地方?”
“去去去,快走!”園丁上下掃視她一圈,鄙視又帶著嫌棄揮手趕她。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要走!”小莉娜聽到他的話,頓時挺起小胸脯雙手叉著腰。
園丁噗嗤笑了下,搖搖頭,“呵,見過白日做夢的,沒見過怎麼痴心妄想的!看你是小孩不跟你一般見識,快走吧!”說著就走過去推著她走。
她倔強的不肯走,重複剛剛的話,“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要走!”
園丁無語的低頭俯視她,“什麼你家!這裡早就換了家主,就算是你家,現在也不是了!”
他的話無疑給她當頭一棒,她愣在原地,這裡不是嗎?
園丁見她呆住了,乘機把她往大門推出去。
“啊”
小莉娜被他推到在地,雙手撐在地上回頭看去,大門嘭的一聲重新關上。
她失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沾滿灰塵的手掌,又拍了幾下裙子。
她的鞋子鞋邊沾上厚厚的泥巴,從村子走出來的時候就沾上了。
裙子也被弄的髒兮兮的,膝蓋又因為剛剛攀爬摔倒在地上擦破皮,頭髮凌亂兩天沒洗澡身上有濃重的汗味,活脫脫像個街邊小乞兒。
她瘸著腳走出莊園。
慢吞吞的走在街道上,走著走著肚子就咕嚕咕嚕叫起來,她摸下飢腸轆轆的肚子,舔了舔乾燥的唇瓣,嘴唇蒼白無氣色只有微微溼潤。
嚥了口乾涸的喉嚨,眼神四處看來看去,看到什麼她眼睛發亮。
無錯書吧“那個......”
“去去去!”
她小跑到一家麵包攤位,聞著香味她鼓起勇氣詢問,話還沒說完就被店家嫌棄的趕走。
她從來沒有那一天像現在這樣落魄狼狽,有母親在的日子她過的無憂無慮,從來都不擔心會吃不上飯......
想到母親,她眼眶溼潤,一口氣堵在喉頭鼻子發酸,嘴巴一癟委屈的不知所措。
傍晚即將來臨,太陽早已下山,街邊攤位逐漸變少,熱鬧的街道也廖無人煙,周圍屋子一盞又一盞燈亮起,這裡的燈火通明,她孤寂的站在變涼的街邊上,看著前面背後全都是溫暖的亮光,但沒有那一盞是屬於她的。
她拖著扭到的腳,慢慢走到陰暗潮溼的小巷子裡,背靠牆壁捂著空空的肚子縮成一團躺在牆角下。
小臉貼在又黑又髒的地下,她聞到了發黴的味道,又摻雜著青苔的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