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見小莉娜還是不理他,單手叉腰彎下身子從她後背扭頭看去,一股香甜的味道傳到他鼻子裡,這才注意到她懷裡抱著一大包糖果,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美味,他沒忍住嚥了口水。
他脖子向前靠近,鼻翼動了幾下,舌頭伸出來舔了舔乾燥的唇瓣,“這是什麼?”
“你有這麼多,分我幾個。”他盯著糖果的眼睛看向莉娜。
無錯書吧“糖果”
小莉娜思緒飄到母親身上,雙眸看向前方,感覺到後面男孩的動作,她沒有什麼感覺,聽到他說的話,她思想拉回現實,抬手從紙袋抓一把糖果給他。
男孩看她動作,立馬攤開手掌伸過去接住,他黑黃的手比小莉娜的手大很多,她抓一把也就是夠他手心裡那麼多,看見手裡的糖果,他笑的嘴角咧開,露出潔白的牙齒嘿嘿的笑了一聲。
迫不及待的拿起一顆品嚐,放在嘴裡牙齒用力咬碎,咔咔作響,吃完一顆又拿一顆咬碎吃。
男孩吃著糖果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莉娜”
小莉娜這才正眼看他,剛才在屋子裡沒看清他模樣,現在近距離看的很清楚,男孩瘦小高挑,寸頭粗黑眉毛,眼睛大大的,衣著是棕色的麻布,衣角經過長時間擦洗變得發白,他家很窮,沒有莉娜那樣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的心隨所願。
她看了會扭過頭,沒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男孩用手撓了撓頭,自我介紹起來:“我叫納爾,既然啊媽收養了你,那你就是我妹妹了,以後由我罩著你!沒人敢欺負你!”他很自信的拍著胸口保證。
“嗯”小莉娜淡淡的回應。
納爾抓著她手腕拉進屋,“快進來,外面馬上天黑了。”
小莉娜被他拉著,屋內漆黑一片,周圍傢俱雜物亂推一起,那裡一堆這裡一堆,牆壁由泥土建造,有輕微泥味混合著酸臭味,男孩身上也有股很久沒有洗澡的汗味,她鼻子頓時被刺激到了,呼吸變得沒有那麼順暢。
她被納爾拉到凳子旁邊,聽見他說:“坐”
小莉娜沒有嫌棄坐到老舊木凳上,看見他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來去自如,在房間旁邊的一堆雜物裡翻來翻去,不知道在找什麼。
“啊,找到了”
滋啦一聲,一根火柴被點著,金黃色的小火苗稍微點亮了屋子,納爾拿著一條白色的東西舉著,他把小火苗放到白色柱子上面,漆黑的屋子瞬間有了光,整個屋內以這根蠟燭為中心發亮,蠟燭照不到的地方依然是黑色的。
小莉娜看他用手小心翼翼的護著上面的火苗,他慢慢移動到餐桌上,把蠟燭傾斜,白色的液體滴落到木桌上,一滴兩滴三滴.....很快形成一個白色透明的水灘子,然後把蠟燭放在液體上固定一會,他鬆開了手。
小莉娜看著眼前的火苗晃來晃去隨時都要滅掉,她靜靜的觀察看它會不會滅掉。
可惜她看了好一會都沒有看見它熄滅。
納爾點完蠟燭,坐在她旁邊看她盯著蠟燭出神,他疑惑的問:“你......”
“納爾,我回來了。”
“啊媽!”
婦人一手扛著鋤頭,一手提著一桶蔬菜,“咚”一聲響起,她抓住木柄把肩上的鋤頭放下來,鋒利的鋤頭帶著新泥,她去平常種菜的地方做農活,天黑才回來。
納爾跑到婦人面前,她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餓壞了吧,很快就可以開飯了,坐那等著。”
“好誒”
婦人轉身放下鋤頭走進廚房,在裡面噼裡啪啦。
“納爾,沒有雞蛋了,去雞舍拿幾個雞蛋。”
“好”他剛坐下,屁股都沒坐熱,又起身走出去。
小莉娜視線跟著他移來移去,他小跑著出去又小跑著回來,手裡拿著幾個雞蛋走進廚房。
她聽到他們在廚房裡面小聲嘀咕著什麼,她沒聽清也不打算去偷聽,重新看著小火苗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有腳步聲,是他們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的聲音。
納爾端著一碟煎蛋放在木桌上,婦人兩手拿著不同的菜,一個是青菜,一個是煙燻肉炒竹筍。她放下菜後,又轉身走到廚房拿出一大碗白米飯和幾個空碗出來。
婦人盛一碗白米飯先是給了納爾,又拿起一個碗盛好飯放到小莉娜位置。
她夾起一個煎蛋放在納爾碗裡,然後開始吃飯。
小莉娜看著眼前的菜,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煙燻肉吃,齁鹹又幹巴巴的,肉質很有嚼勁,一塊肉嚼了大半天還沒吃完嚥下去,婦人和納爾都快吃完了。
他們吃的極快,納爾狼吞虎嚥的吃,幾個煎蛋全部吃掉了,只剩一點邊角料在碟子裡。
婦人看她吃了一塊肉後,沒在動筷子,眉頭微皺。
她邊扒拉飯邊說:“我家就這菜,你愛吃不吃!”
納爾沉醉吃飯中,他聽見母親的話這才注意到小莉娜,嘴裡咬著煎蛋看向她。
婦人煩躁的拿起筷子夾掉納爾嘴邊的煎蛋,放到小莉娜碗裡。
納爾被搶走煎蛋懵了,他轉頭看母親。
婦人嘖了一聲,瞪他一眼。
小莉娜看著碗裡沾著口水咬掉一半的煎蛋,心裡有點嫌棄,她並不想吃別人咬過的東西。
“我只是吃東西有點慢,飯菜很好吃。”她夾起煎蛋放到納爾碗裡,順手夾起青菜。
納爾眼疾手快的夾起雞蛋吃在嘴裡,眼睛笑眯眯的看她。
婦人見狀也沒再說什麼。
婦人和納爾吃完飯後,她坐在一旁等著小莉娜吃。
小莉娜感覺到婦人在等她,她吃得兩腮鼓鼓,很快吃完飯放下碗筷。
婦人看她吃得越來越快,嘴角微微揚起又壓下,她輕咳一聲,收起餐桌上的空碟碗筷走進廚房。
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草屋裡面有微弱的亮光。
小莉娜聽見屋內有蟋蟀叫聲,幾個小東西吵來吵去,一點都不安分。
外面還有夜間鳥叫聲,“呀呀啊啊”
草屋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婦人的,一個是納爾的。
小莉娜和婦人一個房間睡覺,躺在她旁邊,聽她打雷的呼嚕聲,根本睡不著。
她耳邊傳來蚊子嗡嗡叫聲,“啪”一巴掌打在臉上,沒打到,蚊子飛到她手臂吸血,小莉娜感覺到手臂發癢,她狠狠的撓了撓,手臂瞬間幾條紅痕。
她翻身背對婦人,睜著眼睛看完全看不清的牆壁,思緒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