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阿珍，阿珍。”王文晨一遍遍地呼喊確認。

王玉珍嘴角含笑：“在呢，在呢，在呢。”

王文晨小心地將手指湊向妻子的鼻翼，感覺到了呼吸，手才放下去：“阿珍，我好想你啊，這些天你明明在我身邊，我卻感覺我們之間距離好遠好遠，我真的很想你。”

王玉珍看著丈夫的眼睛：“我也是，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自已一個人走在黑暗中，四處找不到出口，我聽見了你說你和安安在等我，所以我努力地讓自已清醒，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夫妻倆難得煽情了一會，結果肚子發出了抗議聲，王文晨破涕為笑：“是我考慮不周，我現在就去給你買早餐。”

“啊，張嘴，嘗一嘗燙不燙。”

看著勺子遞到了嘴邊，王玉珍接了過來：“又不是小孩子了，吃飯還需要喂，我現在自已可以了，你也把早餐吃了，去工作吧。”

王文晨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不行，我得守著你。”

王玉珍使出眼神攻擊：“昨天已經守了一天啦，檢查都做好了，今天只是輸液，有需要的時候，我按床頭呼叫器就行，你啊，就踏踏實實上班就行。”

王文晨縮了縮身體：“好，昨天的鏡花水月果然是一場空，昨天溫柔似水，今天就兇得不行，我就在醫院附近，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不是說還要給安安攢嫁妝呢嘛。”

王文晨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來：“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知道嗎？你的手機和充電器都在抽屜裡。”

王玉珍爽快應允：“我會的。”

“乘客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要去哪裡？”工作崗位上的王文晨精神飽滿，與前幾天判若兩人。

醫院門口的一行人亦是興奮非常：“去客運站。”

善談疊了buff的王文晨自來熟地聊了起來：“出院啊？”

“是，終於可以回家了，大城市醫療資源好，身體正在痊癒中，以後再也不來了。”

王文晨感同身受：“是，醫生的醫術沒得說，護士也照顧周到，吃住都很方便，但就是住著不如自已家裡，所以平時還是得注意自已的身體。相遇就是緣分，下次來旅遊我推薦你們去知春路長興街，有一家刀削麵特別好吃。”

“這次是沒有時間了，等下回我們有機會一定去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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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晨熱情地揮舞著手臂：“到站了，你們慢走啊，一路平安。”

對面的幾人也揮手回應：“大哥，你也是，慢點開。”

王文晨哼著歌又拉了一位旅客回到醫院，看著警車停在樓下，周圍人群的議論不絕於耳。

剛從醫院探望完病人的大姨小聲議論：“據說是調查一起車禍案件，受害者昏迷了好幾天。”

曬太陽的另一個病患低聲說：“現在好像還在詢問相關資訊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肇事逃逸的人。”

王文晨拔腿便向病房跑去，滿頭大汗地推開門：“阿珍。”

靠坐著的王玉珍笑呵呵地詢問：“怎麼回來了？還沒到中午時間呢？”

王文晨快步走到床邊，眼裡的擔心清晰可見：“醫生說你不能經受刺激，情緒不能起伏太大，剛剛警察是不是來過了？”

王玉珍故作輕鬆的樣子：“嗯，詢問過醫生了，我意識清醒，身體健康狀況良好，可以接受詢問，沒事的。”

王文晨緊握妻子的手：“阿珍，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想太多，你身體恢復好是最重要的。”

“我將事發經過都說清楚了，我們可以永遠相信人民警察，雖然事發的時候，剛好監控出現了故障，但是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抓住肇事司機的。”

“你說，一個小女孩揹著書包過馬路，馬上就要被飛馳而來的車撞到，你能冷眼旁觀嗎？她和我們安安差不多大，一旦出車禍，那麼一個家庭就毀了。”

王文晨輕柔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我都懂的，如果你冷眼旁觀，那你就不是阿珍了，快中午了，你等一會，我去給你買午飯。”

直到離醫院距離好遠，他才敢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透露自已的真情實感，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阿珍，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你倒在血泊中的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你救的那個小女孩，他們家再三感謝，又要給東西又要給錢，你昏迷期間來看了好幾回，但是都被我拒絕了，有時候我忍不住生怨，為什麼要救她，讓我們差一點陰陽兩隔，可是想到這是你的決定，我又釋懷了。”

“我的阿珍那麼好，如果換做是我也會做出這個決定，畢竟一條鮮活的生命重於一切。”

揉了揉發紅的眼，王文晨跑向醫院對面的粥店：“老闆，麻煩把這些粥全都給我來一碗。”

看著眼前的大顧客，老闆動作可以說是十分麻利：“好嘞，顧客，這是你要的九碗粥，再贈送你一碗和一些小鹹菜，十全十美。”

王文晨接過打包盒連聲道謝：“謝謝老闆，實在是太感謝了。”

大包小包地拎回醫院，王玉珍驚訝得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雞蛋，指著包裝盒語塞半天：“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開粥店？請人吃全粥宴？”

王文晨一一開啟蓋子：“因為你最近只能吃流食，怕你吃膩了，給你換換樣，你不想吃的就給我，光碟行動我人第二，那根本沒有第一的事兒，就這些粥，我分分鐘給你剩下一個空碗。”

王玉珍將手邊的核桃粥推了過來，話裡充滿了不信：“真的嗎？你先把這個喝了，補補腦。”

喝到第五碗的時候，王文晨皺起了臉：“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

王玉珍揶揄道：“不是說胃口大如牛，十碗不發愁嗎？怎麼牛胃變羊胃，五碗變殘廢啦。”

王文晨摸著自已鼓起來的小肚子：“小肚，小肚講個笑話，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叫王十碗，有一天，他一頓喝了五碗粥，改名叫王五碗，勿忘王，汪汪汪。”

王玉珍摩挲一下自已的手臂：“好冷的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