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完源血石,一行人重新上路。
如路小飛所言,轉過黑蝠嶺,眼前是一片寬闊的野原,官道就在其上。
紀業暗暗盤算黑蝠嶺的收穫,首先自身等級又提升了一級。
要不是自已壓著,把多餘的本源能源用來發展御獸空間,增加底蘊。
光收穫的本源都夠他升兩級的。
其次,朏朏吞噬了許多吸血蝙蝠,給光源能核提供能源。
加上自已投餵的北涼王府靈植靈萃,如今等級上升了兩級左右。
讙獸,耳鼠也有不同層次的提升。
有一位強大的琴師保駕護航,一路果然很潤。
姚經藝,好人吶!
在野原上行了幾日,原野上空的天氣說變就變。
夏雨來的湍急又突然。
雨勢很大,頃刻間這片原野上的野草就漹漹耷拉下來。
一絲涼意輕輕在心頭盪漾而過。
馬車車軲轆軋過泥濘官道的水窪,濺起帶響的漣漪新泥。
又相處了幾日,紀業發現同車廂裡的這位琴師就是悶葫蘆。
一日裡,都蹦不出幾個大字。
馬車開始行路,他就開始彈琴。
晨起練琴,夜半三更也練琴。
一日裡,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彈奏古琴。
隊伍裡的兩位傳承物序列職業者,一個每日都在練習拔刀,一個每日都在彈琴。
都是瘋子!
不過紀業現在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路小飛年紀輕輕,毛都沒長齊就有如今的境界。
為什麼同為世子,姚經藝的琴師職業能提升這麼快。
為什麼自已……好吧!職業不同,無法比較。
紀業絕不承認是自已偷懶的緣故!
在北涼王府當鹹魚的躺平日子,確實很快樂。
“我們下一站去哪?”
雨天的水霧給古琴蒙上一層水汽,姚經藝停下彈奏,看向紀業。
由紀淵制定的抽象地圖出現在紀業手上,圖畫歪歪扭扭,許多註釋密密麻麻的書寫其中。
每一站點,都有詳細資料。
像他們要去的下一站,是一個由江湖門派勢力組成的城池。
朝堂的勢力在那,被無限削弱。
李文山做的標註,標註危險星級為三顆星。
危險係數最高,為五顆星。
最高係數,在整幅地圖中共三處地帶。
紀業有權力選擇不去這三處地方。
“我們下一站去——五湖城”
“一個由江湖門派組成的城池。”
這個世界的北涼王沒有像徐驍一樣馬踏江湖,沒為兒子挖那麼大的坑。
所以紀業可以不用避諱這些武林人士,安安心心以世子身份進城就好了。
何況,紀淵還在城那邊埋了後手。
“去那地做什麼?”
姚經藝疑惑不解。
“我遊歷,哪來那麼多目的!”
“你們皇室為什麼要把簡單的事情,想的那麼複雜?”
紀業故意反駁道。
幾日的相處,他發現姚經藝真的就是非常單純的琴師。
簡單的腦細胞,想不出皇室的那些花裡胡哨。
從這一方面來說,他是一個不合格的皇室族人。
紀業有時也會想,六王爺將姚經藝送到自已身邊的目的也在此。
不是為了他這個北涼王世子,而是為了姚經藝。
把兒子送到漩渦中心來磨鍊!
也讓姚經藝獲得北涼的好感。
“我江湖遊歷,一方面是為磨礪,另一方面是為躲避你們皇室的長公主,以及其他公主。”
“我覺得戀愛應該自由,婚姻也應該自由。”
“不應該為了聯姻,為了家族穩定,去娶一個不愛的人,一輩子每日早晨醒來面對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陌生女子。”
在瞭解姚經藝是個怎麼樣的人後,紀業心裡就已經有了主意。
六王爺如果是打自已的主意,那自已就讓他肉包子打……呸!有去無回。
用現代的一些理念,衝擊六王爺給姚經藝灌輸的傳統理念。
他要重塑永昌王世子的三觀。
然後製造六王爺與六王爺世子的理念矛盾,爭取把姚經藝留下來。
姚經藝贊同的點下頭,神情漠然。
紀業繼續道:“什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我看來就是放屁。”
“在我們這個時代,讓我們彼此見一下對方人長的如何,家世如何,然後就成親,這合適嗎?”
“我不想這樣。”
“我覺得婚姻就應該勇敢追求,不受世俗眼光的束縛,敢於挑戰傳統觀念,為自已的幸福而努力。”
“成親應該是一種美好的情感寄託,它讓人們感受到心靈的解脫和自由,享受到與愛人相伴的甜蜜和幸福。”
“兩顆心相互碰撞、相知相守。”
姚經藝感覺紀業說的很假大空,也很離經叛道。
但他發現自已清高的內心竟然是認同這一番話的。
他眉心蹙了蹙,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
“你出行的目的,真是像你說的那樣。”
“沒有其他目的嗎?”
紀業知道自已這時候不能慫,不能心虛,目光直直的盯著姚經藝。
反問道:“你以為呢?”
“為了整合北涼王府麾下的資源?”
“為了認識紀淵手底下的能人將士,完成權力的交接?”
紀業搖了搖頭,神情不似作偽。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
“你們皇室在想什麼,我也知道。”
姚經藝思索片刻。
這一番話,他沒有全相信,也沒有全部不信。
“那你為何在這關鍵的時間節點,還選擇出門遊歷?”
紀業無奈攤手,攢眉道:“我不管做什麼,哪怕什麼都不做!”
“你們皇室都還是會將目光鎖定我。”
“我不管做什麼,你們都會思考我是不是有其他用意。”
“我就算乖乖地待在北涼王府,你們也會有陰謀陽謀用在我身上。”
“我主動出門遊歷,把自已暴露在你們面前。”
“按紀淵的話來說,就是我明牌了,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
紀業撫摸放在腿上的朏朏,暖暖的暖意驅散雨天的寒意。
如今的天下局勢,五位王爺,三位大將軍,盤根錯節的各地士族,邊疆相鄰的兩大皇朝。
在以前皇族還有自信駐兵鎮壓,可隨著職業種子的出現,各大勢力實力的積累實在太快了。
數十年的積累,誰也不知道這些勢力手中掌握了多少底牌。
所以對朝廷來說,北涼不能亂,對北涼的政策要以懷柔為主,但主僕不能亂序。
對野心家來說,北涼必須亂,但不能因我而亂,不能被北涼盯上記恨上。
誰都知道北涼王就紀業一個兒子!
故而紀業一成年,無數的目光就落到了紀業身上。
北涼亂不亂,世子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