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許栩面色糾結，不知如何說出口。
這麼隱私的事情不好說吧？
“栩栩，你不會是想了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吧？”
“絕對沒有！”
裴燼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不對，是非常不妙。
許栩見他發呆，彎腰就想從他的臂彎下溜走，裴燼拎著她的後衣領輕飄飄拽回來，就像拽小鵪鶉一樣——
“說。”
裴燼徑直對上她的雙眸，另一隻手捏住了柔軟的臉頰。
許栩被迫嘟起嘴：“說什麼，我不知道...”
她眼神飄忽，越想越心虛。
她也不是故意發現這個秘密的啊！！
難道他喜歡的是小男娘...？
“不說的話，我就親你了。”
許栩：！！！
“不行！！！！”
許栩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的。
她臉上的抗拒太過明顯，裴燼的心一下就跌入谷底。
小青梅這個樣子，讓他怎麼敢霸王硬上弓？
稍有不慎就會惹她討厭...他想要的是她的心，可她卻像是沒有心。
“嗯。”
裴燼儘量不讓失落的情緒表現太明顯，他放開許栩，重新變回那斯文有禮的模樣。
“我不問了，你回去吧。”
大手下意識想去拍一拍那毛茸茸的腦袋，可臨近跟前他及時剎住了車，一轉方向按開了牆上的空調。
“睡覺去吧。”
許栩胸膛起伏，被嚇得半死，連道別的話都沒敢說，一溜煙跑走了。
她得好好問問...當年裴燼喜歡的到底是誰！
...
“裴燼啊？他好像喜歡校花吧？就文科班那個畫畫的美女。”
“肯定不是校花，我記得應該是他身邊的一個女生，叫什麼來著我忘了...”
“羅雪好像和他告白過，他們有沒有談過啊？”
“不一定是女生吧，也可能是男生？他身邊不總是圍著幾個男的嗎，沒準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我還真知道！我記得他消沉了好一會，不知道是不是告白失敗，所以很有可能從那時候開始就對女性有了抗拒之心！現在喜歡男生也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問了一圈還能聯絡到的女生，只有同班的這位女同學的推測還有些道理。
許栩打發去訊息：他還告白失敗過嗎？他不都是被告白的那個嗎？
女同學很快回復：你不喜歡他，當然察覺不到他的變化了，那段時間所有喜歡裴燼的女生都知道，他的嘴角快要戳進土裡去了！
許栩內心os：你們觀察還真是細緻啊...
她想了想，又發去一個問題：那寶子，你知不知道裴燼跟誰告白的？
對面停了很久才回復：猜測可多啦，陳緣月、舒嵐、姜慄這些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我覺得都不太對。
她補充：裴燼看她們的眼神都一樣，沒有什麼別的感情，所以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傳聞中的緋聞白月光，絕對不在咱們高中！
許栩豎起大拇指，有道理！
不愧是海城中心高中掌管八卦的神。
許栩給她發了個小紅包，算是表達一下這半個小時打擾她的歉意。
女同學八卦地又問：許栩，你打聽裴燼幹嘛？你們和好了？
和好？他倆壓根就不是和好能形容的...
她側頭看了眼放著結婚證的櫃子，趕忙把多餘的想法甩出腦子，接著斟酌兩下，發出一段胡言亂語：
裴燼最近有點恨娶，我是想打聽打聽他的喜好，好上世紀佳緣給他註冊個會員什麼的，以解決裴阿姨的心頭大患。
女同學：...啊？
螢幕上她的名字一直在顯示輸入中，但又好久都沒發來訊息。
許栩坐在總裁椅上晃了兩圈，望著窗外的城市盛景出神。
微信“咚咚”跳了兩聲，許栩低頭一瞧，心臟像是被擰了一下。
“其實我們以前都猜，你和裴燼是一起長大的，再怎麼說，他都會先對你心動吧...當然這只是猜測啦，你們也可能就是好朋友。”
她的話很委婉，委婉到觸碰到了許栩不想提起的回憶。
落差太大的兩個人，或許是無法彼此吸引的。
許栩從第一次感受到惡意開始就明白，她不應該，也不可能對裴燼有什麼心動。
“煩死了！所有想要靠近我的人都是衝著你來的，這讓我覺得我好像一點價值都沒有！”
初三的暑假，許栩在小別墅的後院裡翻土種花。
裴燼站在一旁看書，完全不準備上來幫忙。
他輕飄飄來了句：“我準備染個紅頭髮。”
“...這和我說的有關係嗎？”
許栩把腳蹬在鏟子坎上，臉上全然不悅：“你跟過來到底要幹嘛？看別人羞辱我還不夠，再來落井下石一下嗎？”
“也不算，也就給你煽風點火。”
裴燼合上書，“誰讓你以前欺負我。”
“...”許栩抿唇，“我不就是、不就是看你身上的肉肉那麼豐富，忍不住捏了幾下...”
“幾下？”
“十幾下...”
“十幾下？”
“幾十下...”
“只是捏？”
“...”許栩深吸一口氣，“抄你作業、打劫你小零食、算上我媽說的，還有打翻你奶瓶，踹你尿布和...”
少女的視線瞟了眼裴燼的襠部，又立即收回。
“...諸如此類。”
“我道歉，對不起。”
“嗯，我接受。”
彼時的裴燼還沒近視，他長開的漂亮眼睛像密林中的清泉，投下一枚鵝卵石就能看到他的喜怒哀樂。
聽到許栩的道歉，他很高興。
畢竟是童年的小霸王先低了頭，少年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在此刻悄然萌發。
“既然你接受了，那我們和好。”
許栩繼續彎腰鋪平空運來的泥土，“馬上要開學了，咱倆還倒黴地還在一個學校，為了你我都好，我的建議是...”
白嫩的小手擦去額上汗珠，許栩語氣沉靜，像是把這件事醞釀了很久。
“你繼續當女生眼裡的大帥哥，老師眼裡的優等生。我呢則是老老實實當一個正常的高中生，也不需要靠大帥哥的名頭來交朋友。”
“什麼意思？”
裴燼沒發現自己的眉頭蹙了起來。
“意思是，反正我們關係也不咋地，等到了學校，我們就裝不認識。”
裴燼還不明白，為什麼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會覺得不高興。
不過等他想明白，許栩早就已經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