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栩嚇了一跳,連忙拍了拍胸口,“你怎麼說話大喘氣呢。”
嚇死她了,剛剛許栩還真以為裴燼跟她告白了呢。
“我要出去一趟,”裴燼離開辦公桌前,故意藏起了失落的神色,“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不用。”許栩伸了個懶腰,“下午我和冉冉見面,晚上直接打車回家。”
“那我做好晚飯等你。”
“我們會順便吃個晚飯...”
裴燼沉默。
連續的拒絕反而讓許栩有些尷尬,“要不...你也來?”
“不來了。”
裴燼起身就走,“剛想起來,我也有約,晚上要見不少朋友。”
“哦。”許栩起身送他,“那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哦。”
“嗯。”
裴燼沉了口氣,心中瞭然,他“竹馬”的身份除了多添了一個“仗義”的形容詞,實際上沒有任何變化。
心中鬱悶,腳步也變得更沉,走進電梯的時候,裴燼甚至沒發現擦肩而過的凌紀越。
他掏出手機打給一個人,“出來陪我喝兩杯。”
男人一聽,登時炸了毛,“裴燼!前天賽車場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今天我要開會,你又他媽找我!”
裴燼:“你注資的事情。”
“知道了爺,您說個地方,我馬上來。”
電梯門關,凌紀越還回頭望了眼,“裝什麼...”
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搞得好像多牛逼一樣。
他手裡拿著demo,心裡煩躁不堪。
許栩把他拉黑了,單雅訊息也不回,風言風語傳到耳根了,經紀人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跟許栩告白,本以為她不過是個呆瓜腦袋,誰能想到脾氣那麼大!
許栩一個普通人,不就是仗著詹姆斯器重麼?給他接了幾部電視劇又如何,凌紀越冷哼,自己本來就不差,如今因為那幾部劇,他的戲路都受限了!
粉絲每天都在他微博為他鳴不平,時間久了,凌紀越也覺得粉絲說得對。
他不該被限制在電視劇裡...他應該繼續選擇舞臺。
但現在他還不能完全脫離許栩…他得哄著她,把她哄回來,讓她乖乖為自己服務。
...
海城賽車場VIP室,穿著牛仔夾克的男人一頭褪色金毛,見裴燼推門進來,立刻摘了臉上的墨鏡。
“裴燼!”他張開雙臂,仰頭示意,“天大的驚喜啊!”
裴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大螢幕上放著那晚某人在路燈下狂吐的監控錄影。
“荀飛,這就是你的驚喜?”
“比起你大半夜威脅我給你搞賽車場,這還不夠驚喜?”
一報還一報,冤冤相報何時了。
荀飛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如既往。
裴燼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直接撈起酒杯,不一會就見了底。
“怎麼著,裴總這麼憂鬱啊?小青梅那天晚上不滿意?”
酒杯立刻滿上,作為十多年的哥們,荀飛雖然嘴上不饒人,但裴燼的要求基本不會拒絕。
滿桌好酒,都是他的珍藏。
他跟裴燼碰杯,好奇問:“事辦了嗎?”
只見裴燼從兜裡掏出結婚證。
“這麼快!?那你還一副死狗樣...”
荀飛試探問,“你不會是...強取豪奪來的吧?”
只見大佬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這眼神,意味深長啊。
荀飛:“真強取豪奪啊?”
“不是。”裴燼頓了頓,“她喝多了,我騙她領的證。”
“...你這和強取豪奪有什麼區別?”
五分鐘後。
“有區別,人家強取豪奪,一夜直奔主題,該親親該摸摸,你倒好,直接挖坑給自己埋了。”
裴燼不樂意:“能不能把你的嘴縫上?”
“裴燼,你就強硬點唄,反正你長得帥,就算光看臉,你家小青梅也得被勾魂攝魄...”
“也不是沒幹過,”裴燼向後仰了仰,“只是不想再傷害她。”
荀飛當即豎起耳朵,“你幹過?”
“幹過,被打了,打得還挺狠。”
“...什麼時候?”
裴燼摸了摸唇角,“十五歲。”
荀飛:“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你還揣心上?你是這麼精細的人嗎?”
“我一直心思細膩。”
“騙騙哥們可以,別把自個兒騙了。”
“滾蛋。”
裴燼不再理他,轉頭望向窗外,賽道上的嗡鳴蓋過了荀飛的聲音,視線越來越遠。
“裴燼,你有病啊!”
少女的驚呼伴隨著巴掌應聲而落,她捂住嘴巴,止不住地流下眼淚。
“我...”裴燼的一頭紅髮藏在兜帽下,他神色慌亂,連連退步,“我認錯人了...”
“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不用這樣羞辱我吧?”
“裴燼,你這個混蛋!我已經夠難過了,你還要這樣對我!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你能不能消失在我面前!!”
許栩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她慌亂跑出小巷,連書包都沒拿。
裴燼倚在牆上,盯著對面的毛球玩偶掛墜,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混蛋。
後來,裴燼如許栩所願消失了。
他出國和父母團聚,考名校、創業、聞名金融界...
裴燼以為,只要自己夠忙,就能減少對她的思念。
他學會了溫柔,學會了照顧,學會了放下戾氣,他做足了準備回來,回來見不屬於他的許栩。
裴燼本以為見到的會是冷著臉的許栩,但沒想到是溫和的許栩。
提心吊膽飛躍大洋彼岸,在見到她的瞬間全部拋在了腦後。
他想抱抱許栩,但多年來養成的遏制習慣,讓他最終只能想想。
“我走了。”
裴燼喝盡最後一杯酒,起身準備離開。
“發會呆就走了?”荀飛一個頭兩個大,“你回去幹嘛?強取豪奪嗎?”
“嗯。”
“......”
神經病!
...
“你跟他是青梅竹馬?”
李慕冉戴著墨鏡和鴨舌帽,鬼鬼祟祟指著手機上的照片,又看看許栩,“這事你可從沒說過啊。”
許栩喝了口飲料,“說什麼,我們又不熟。”
“青梅竹馬還不熟?”
“就是...就是關係不太好。”
許栩一想起小時候的裴燼就頭疼。
“反正互相看不順眼,尤其是我媽越讓我遷就他,我就越不喜歡他。
當年他懟天懟地懟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搶走了我的初吻!
而且他還很裝,高中他染了個紅毛,去我家吃飯就戴假髮,搞得自己像個乖寶寶一樣,裝!真的很裝!”
“你等等。”
李慕冉按住她飛舞的手,“你說...他搶走了你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