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風凜凜的楊書記,原先軋鋼廠的一把手。任勞任怨為廠子奉獻了十來年。被李懷德用幾篇斷章取義的文章鬥倒了。
雖然有不少人還擁護他,但他還是支援政策,相信組織。個人委屈有什麼,大領導也和他說了就是一場運動。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在操場上掃著地,突然兩個人朝他走來。林白對著一個身材和打扮,和他差不多的人說了幾句。那個司機接過了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林白拉著楊書記,“走,歇一會兒,喝兩盅。”
“小林,別影響你了,我不能走。”楊書記怕被人看到。
“影響什麼呀,我不是讓人頂替你了。放心吧禮堂裡開會哪,誰來看你。走走走。”林白拉著他進了值班室。
林白把油紙包開啟,一包豬頭肉,再拿出一包花生來。林白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北大倉。
“怎麼樣?饞這一口了吧,喝吧沒事。”林白讓他坐下慢慢來。
“小林,說實話我是真饞了。我就是怕連累到你。”
“怕個毛啊,我和門房說好了。每天你這裡扒拉幾下。中午十二點到一點。那些瘟神不是睡覺就是在打牌。幾個主任在小食堂裡吃的不亦樂乎。你就到門房來,多了沒有一口小酒一把花生少不了你的。”林白笑呵呵的跟他說道。
“小林啊,你可小心出事了。李懷德沒那麼容易放過我。”
“拉倒吧,你當你是誰啊。李懷德不但現在有正式任命。而且現在位置穩的很。許大茂關於你的材料市裡批了。你已經和退休了沒區別。誰來關心你啊。安安心心的喝喝小酒。沒人再來針對你啦。”
“真的?”
“真的,喝吧來碰一杯。”
“好,碰一杯。”
“老楊,要不你早點退休回家吧。過段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找找人給你安個什麼病的。你回家歇著不好嗎。”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學習一下老領導。去南方避一避。”
“這就對了,何必在這裡憋著。去吧,找個時間就落實下來。”林白和他喝了一個小時酒。要不是楊書記擔心,高低把這瓶喝完了。
就在林白調出軋鋼廠後沒多久。楊書記託人來讓他去一次家裡。而且特地關照是晚上過去。
林白九點騎著腳踏車到了楊書記家裡。剛敲門就被拉了進去。“來啦,沒地方坐了,我和你長話短說。有些事別問。”
林白看著滿屋都是打包整理好的物件。忍不住問他“這是打算走了?”
楊書記看著他點點頭。“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就和你直說了。我退了這房子要還給廠裡。不是幹部住著不合適。再說樓下就是李懷德,我住這不是給自已添堵嗎。我一搬家他肯定要檢查我隨時物品。這是以前我留存的一些手稿。替我儲存好了,如果那天我回來你就給我,不回來幫我保護好。這些都是大鵝專家留下來極為有用的資料。說不定那一天就用上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收著,老楊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見不著了。你一定保重,注意身體。”
這是林白和楊書記最後一次見面。七九年老楊在南方病逝。他留下的手稿在一次運輸進口大鵝裝置的時候。被林白不小心給加進去了。至於起到什麼作用他不知道。他只記得楊書記說過別埋沒了這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