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進入營地後,速度就慢了下來,畢竟營地裡的來往計程車兵不少,除了避讓,偶爾鳴笛提醒。
抱怨的聲音不時從窗外傳出,而車裡的新兵們則趴著窗戶,報以好奇與興奮的目光。
氣氛也輕鬆了不少,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接下來的未來,將會生活在這裡。
車輛沿著粗糙筆直的延伸路面,朝著中央區域行駛而去。
而周圍的一切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播放一般呈現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遠處高矮不一的紅色磚樓,錯落有致,一座連著一座,樹木掩映之間,依稀能看見晾著的各種衣服和女士貼身用品。
一群群穿梭的人群,或是單個,或是成群結伴,來來往往。
有些穿著衣裙和便裝,有些則是穿著軍裝。
幾隻流浪狗從旁邊的灌木叢竄了出來,四處亂竄,引起陣陣騷動。
“怎麼感覺.....和在學校裡住的時候沒啥區別呢?”
沙苟趴在窗前,雙手放在眼前擺成了一個扇形,朝著外面張望了片刻,喃喃說道。
“嗯,確實挺像的。”
葉雲端同樣看著車窗外,心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因為預想中不一樣,還是因為這裡的生活太接地氣了。
其實很簡單,當迷茫的未知充斥著每個人心頭的時候,他們總會希望一切和記憶裡重疊,這樣至少能減輕一些恐懼。
而當真正身臨其境時,並開始適應後,又開始幻想著另一幅景象。
這就是他們現在逐漸安定的心理。
“嗨,美女們,你們好啊!”
沙苟突然拍了拍車窗,衝著外面揮舞著手臂。
幾名女孩正巧嬉鬧的走過,聽到這句話齊刷刷轉過了頭,下一秒,鬨笑起來。
其中一個捲髮少女笑眯眯揚起下巴,露出脖頸上的一道蜈蚣狀的傷疤,衝著沙苟勾了勾手指頭。
“帥哥,你在跟誰說話呢?”
“你們啊!”沙苟咧嘴一樂:“美女們,你們好漂亮,我喜歡你們。”
“新來的,記好了啊,以後要叫姐姐啊,不然姐姐們以後見到你就會揍你哦!”
“哈哈哈哈......”
車輛以穩定的速度繼續前行,留下一群女孩毫無顧忌的捧腹大笑。
葉雲端抬頭,看了一眼沙苟。
這傢伙,又把學校裡的那一套搬了出來,要是原先的自已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會躲得遠遠的。
“咳咳。”
沙苟尷尬的摸著鼻子,嘀咕道:“......看起來不好搞啊。”
旁邊有個人搭腔,語氣有些瑟瑟:“找這樣的結婚,怕一上床就會被踹吧......嘖嘖!”
“這樣的才刺激。”沙苟卻不以為意,反而躍躍欲試。
“哈哈哈。”劉曉曉看著沙苟,笑罵道:“你倒是不客氣。”
“咱們這裡女孩們性子都有些野,她們說揍你,肯定是真的揍你。”她補充了一句。
葉雲端理解性的點了點頭,整天面對生死搏殺,哪有什麼矜持可言。
“嘿嘿,別不服,你們一起上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劉曉曉看著一副大爺不服模樣的七八個新兵,笑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大爺們都不信邪的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葉雲端沒有跟上節奏,看著周圍一圈搖晃的腦袋,趕緊搖頭表態。
幾個大老爺們打不過一個姑娘?
“看她們的樣子,應該是剛執行完任務回來換崗的老兵......別不信,等你們看到她紮好頭髮,拿著刀和異屍體對砍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和異屍體對砍?
這麼猛!
“嘶......”
一陣吸氣聲響起,大家瞪圓了眼睛,不吭聲了。
大巴車在一個四層小樓前的空地停了下來,新兵們下車後,在劉曉曉的帶領下排隊站好。
一名士官早已經在門口守著了,看到他們後,立馬迎了上來:“中尉!”
劉曉曉點了點頭,然後轉頭說道:“等會你們跟他去分配宿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給大家拒絕的機會,轉身離開。
眾人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這才收回了目光。
中尉?難道這是大隊長的級別麼,還是說也有可能是上尉,少校?
就是不知道待遇是不是一樣......
葉雲端突然胡亂想著。
“你們跟我來。”那名士官招呼了一句,便率先朝著四層小樓走去。
宿舍的分配非常快,甚至有些隨意,基本上是把十個人重新打亂了分配。
而唯一的女同志也被領到了女兵宿舍。
幸運的是,葉雲端和沙苟分在了同一個宿舍裡。
“怎麼不和那些人分配到一起呢?”沙苟搓了搓手,向著前方計程車官試探道。
大家坐了三天的車,基本上都混熟了,就這麼分開有些他有些悵然。
士官愣了下,顯然沒有料到新兵居然會問這種問題,沉默了會,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寒江孤影獨自飛,落花滿天流水愁,江湖古人何相逢,徒留悲意如春秋。”
“........”
葉雲端和沙苟一臉懵逼的看著士官。
說話就說話,好端端拽什麼酸詩啊。
“哈哈,開玩笑的......意思就是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少見點面,省的熟悉的人死的多了,再受不了。”
士官玩笑性的解釋了句,又看向牆上的掛錶,自顧自說道:“對了,還有幾分鐘就新兵集合了,如果晚到了......嗯,我想想你們這期的訓練教官......呵呵,真有福氣!”
說罷,士官搖著頭,失笑的推門離開。
葉雲端和沙苟:“……尼瑪”
等兩人匆忙的趕到集合操場時,所有新兵已經在這裡站成了一列列歪歪扭扭的縱隊。
他們向邊場計程車官報到後,加入佇列當中,按照順序排列。
因為新兵太多,一直延伸到了操場盡頭,只能站在最邊緣的位置。
操場前方的高臺之上,站著一個板寸短髮、戴著墨鏡、雙手環胸的中年壯漢。
雖然此刻已經夜幕降臨,燈光昏暗,但他彷彿毫無毫無所覺,將墨鏡牢牢地扣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