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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壯漢欺壓

姚記酒館,此時瀰漫著一種肅殺,讓人窒息的氣氛。

“姚安仁啊姚安仁,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做的很好,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做的還不夠好。”

馬恭勃坐在上座之上,手裡玩弄著兩顆雞蛋般大的琉璃球。他並不正眼看姚安仁,因為他覺得,姚安仁這個人太沒骨氣,確實是個做個好奴才的料。

“馬老爺,我懂您的意思。”

姚安仁皮笑肉不笑的應著馬恭勃,表情卻很是讓人難以猜測。還好馬恭勃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畢竟,此時的姚安仁,在他眼裡。就像是他的一條狗。

張哲旭回頭時,望著拽住他的人,一臉驚訝。因為這個人,是他的母親,張母林巧兒。

“娘,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救爹?”

“救?你確定你衝出去是救你爹麼?傻孩子!姚家莊百年的基業,如今就要轉手他人了!”

張母目光深邃,她眼看著被拖出來的丈夫在那撕喊,嚎叫!卻不敢去上前幫忙,因為她知道,此刻不論是她上前,還是張哲旭,只會給丈夫添亂。其他的,根本什麼都幫不上。

那天以後,姚安仁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他畢恭畢敬的送走了馬恭勃,甚至把整個姚家莊拱手送給了馬恭勃。他成了馬恭勃在姚家莊留下的傀儡管事,真真的成了馬恭勃手下的一條狗。

為此,姚母林秀蘭和姚安仁大吵了一架,但是無濟於事,林秀蘭被逼的進了尼姑庵。

張父在那之後就留下了病根,被病魔折磨了幾個月,就撒手人寰了。

張母帶著張哲旭,失望至極的離開了姚家莊,來到了臨安城,從此過上了清貧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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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姚若軒從頭到尾都是個最無辜的人,在姚母進入尼姑庵以後,他就發誓如若今後不出人頭地,這輩子再也不見姚安仁。他在姚母所在的尼姑庵外面,租了一間破舊的房子。從此日夜攻讀詩書,透過了童生試,又在姚母去世之前,透過了鄉試。

如今,這才趕來京城投奔闊別已久的張家母子,即是投奔,也是來參加三年一度的禮部試。

因為他早在多年前就暗下決心,他日一定要出人頭地,他要用仰視的姿態,讓他的父親姚安仁後悔他當年的選擇,更要找到當年的罪魁禍首,馬恭勃,然後把他踩在腳下。讓他也體會一下什麼是搖尾乞憐的低賤滋味。

…………………………

咕咕咕……從姚若軒的肚子處發出來這樣的聲音。原來因為這幾日過於勞累,來京城本就是日夜兼程,他的所有盤纏又在之前盡數給了漁夫,此刻的姚若軒早就餓的不行了。

“若軒,走,我帶你去全臨安最大的酒館,好好的吃上一頓。”

看到姚若軒難堪的表情,張哲旭當然已經心領神會,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姚若軒走出了家門。

“說什麼帶我去全臨安最大的酒館,不會就是這吧?”

此刻的姚若軒坐在一家寒酸的小飯館,剛剛風捲殘雲般的吃光了兩屜包子。

“兄弟我如今不是窮麼,你是不知道我和我娘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唉,不過說起來,若軒你這幾年也一定特別的不容易吧。”

張哲旭打量著姚若軒一身的行頭,一身的粗布麻衣,哪裡還有一點當年姚小少爺的風光了?

“苦是苦了些,不過水月庵裡的姑姑都沒少接濟我,日子也過得很舒心……”

說這些話時,姚若軒似乎想起了好多往事,眼神中出現了本不該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錯綜複雜。

“張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道理你說不會有人不懂吧!”

不知何時,一個肥肉縱橫,袒胸露背的彪形壯漢進了這家酒館,很是慵懶的問著他後邊那個叫張甲的小弟。而此時的張哲旭突然臉色發白,十分緊張,甚至還有些忐忑。

“您說的對極了!張哲旭,你說這欠錢有些日子了吧,如果不是趙爺今天在這碰見你,是不是就非要等著我們趙爺找到你們家去要賬了啊!”

張甲一邊唯唯諾諾的衝著趙姓壯漢點頭哈腰,一邊又裝腔作勢的衝著張哲旭指手畫腳。

“去去去,張甲,沒你說話的份!天寶哥,你不是說,那些錢不著急的麼,還可以寬限小弟些時日麼,今日在此見到,小弟我做東,先請您喝一杯如何?”

張哲旭說這話時,左手卻悄悄和正自吃著包子的姚若軒做了一個逃跑的手勢,姚若軒眼裡看著,卻很是茫然。

“好你個張哲旭啊,嘴裡跟抹了油似的,當初欠錢的時候可沒說過你要一拖再拖吧!”

趙姓壯漢似乎已經聽厭了張哲旭這些敷衍他的話,此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跑!”

張哲旭算好時機,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對姚若軒喊道。姚若軒只好硬著頭皮,和張哲旭一起,迅速的跑出了酒館,

“給我追!好小子!真是長能耐了!”趙姓壯漢見此情景,先是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帶著幾個小弟緊追前面的張姚二人。

不一會,整個酒館空無一人,店小二愣了好一會,才一頭霧水的衝著跑遠了的眾人喊“飯錢!飯錢還沒給呢!”

“老大!他們倆往城南的方向跑了!”

一個跑在前面眼尖的小弟向趙姓壯漢彙報著!

“給我追,我就不信……呼呼……今天抓不住那個呼……呼……狗崽子!”

趙姓壯漢顯然很是生氣。此時的張哲旭和姚若軒跑到了一處柴草垛,張哲旭急忙拉著姚若軒躲了進去。

“這是什麼情況?哲旭你得給我解釋清楚!”

姚若軒從始至終一頭霧水,難以置信的看著張哲旭。

“噓!一會和你解釋!”

張哲旭一邊做著禁聲的手勢,一邊堵住了姚若軒的嘴。兩人眼看著追著他的趙姓壯漢及小弟跑遠,張哲旭這才鬆了一口氣,和姚若軒爬出了柴草垛。

“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這幫欺軟怕硬的傢伙跪在我面前給我當孫子!”

張哲旭衝著趙姓壯漢幾人早已跑遠的方向,手兒掐著腰,怨念十足的喊著。

“行了,他們早跑遠了,你快和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欠債還錢?你?”

姚若軒此刻很是不解,雖然一別五年,但是他比誰都瞭解張哲旭,他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

“你聽我慢慢說,若軒!”張哲旭也是一臉無奈,喘了幾口氣,算是收了收之前的驚恐。然後緩緩開口

“那個壯實的領頭人,名叫趙天寶,因為家裡有幾個臭錢,平時總是帶著那幾個小弟到處欺負人。最無賴的一點就是他還找茬,明明不怪我們的事,他就硬生生的安到我們頭上。上一次,我在幫有錢人家的人扛麻袋……”

“扛麻袋?”

姚若軒突然很不是滋味的打斷了張哲旭。

“扛麻袋!趙天寶正好帶他的小弟來了……”

張哲旭說到這時,眉頭皺的緊緊的,拳頭握的咯吱作響。那個咬牙切齒的樣子,姚若軒看了,都不禁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