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一座縣城?
這是李謀見到面前的莽城的時候的第一感想。
在李謀面前,一條大河,也就是莽河順勢而下,緩緩流向遠方。
在莽河的北岸,是一大片臨水而建的低矮的茅屋。
茅屋連綿不絕,沿著莽河十幾裡都是。
在莽河南岸,隱約才能看見幾座像樣的院子。
但也只是像樣而已,若是細看,依舊比不上李謀想象古代的深宅大院,只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院子。
李謀不禁愣住了。
這是縣城?
難道不是一座稍微大點的村落或者鄉鎮嗎?
叫什麼莽城,莽村更合適!
馬車外的明靜等人也有些發呆。
他們雖然在莽山上落草,卻也不怎麼熟悉這莽縣。
“這就是莽城?”
“李縣令,你的計劃到底能不能成功?”
明靜也有些疑慮,已經對李謀的計劃能不能成功產生懷疑。
李謀咬咬牙,他自然是不能說不行的。
“明大師放心,肯定沒有問題!”
明靜點點頭,隨即感到疑惑。
明大師?
他什麼時候有這個外號了。
但此時馬車已經到了莽城。
莽城雖然看起來是個村子,但卻也是有城牆和城門的。
只是極其的低矮,也就只有兩米多高。
李謀覺得自己要是身體恢復了,他都能輕易的翻過去,
要是明靜這幾人,估計也就縱身一躍的事。
最為關鍵的是。
這莽城根本就沒有守城計程車兵。
李謀一行人就直接大張旗鼓的進入了莽城之內。
進了莽城,李謀覺得人多勢眾,明靜等人應該會收斂一些,心態是徹底的放鬆下來。
但馬車外傳來的氣息卻讓李謀措手不及。
臭!
這是李謀進入莽城之後的第一感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屎尿的臭味。
李謀掀開馬車的窗簾,眼前的景象讓他暗自搖頭。
莽城的街道極其的破敗,只有極少數的路段是用石板鋪成,其他路段坑坑窪窪。
街道兩側還時不時的就可以看見或是人,或是畜生的排洩物。
李謀遮掩著口鼻,魯達四人和酸秀才卻習以為常。
彷彿是個城市都應該是這般。
進了莽城之後,李謀六人也不急著直接去縣衙,而是先找了間酒館休息。
一行人隨著莽城破舊的街道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勉強入眼的酒館。
酒字大旗掛在門楣上隨風招展,店內客人也不算少。
應該是莽城內的老字號了。
酸秀才扶著李謀,魯達四人緊緊跟在身後。
一進了酒館,在小二的招攬下一行人進了一個包間,三當家豹子頭張拓就點了好漢套餐。
“小二,先來兩斤牛肉,十斤好酒!”
幾人剛坐下,耳邊卻傳來了悽慘的哭泣聲。
張拓黑臉眉頭一皺,一拍桌子。
“什麼人在這裡哭哭唧唧,擾了哥哥們興致!”
張拓嗓門大,此話一出,哭泣聲戛然而止。
但沒有一會兒,哭泣聲更大了,而且聲音比之前更大了。
李謀見狀,卻是心底暗笑。
“有點意思!”
這哭泣之人怕不是就專門等著張拓這等人。
哭聲在張拓一吼後反倒是更大了,就好像憑藉著眼淚得到了大人安慰的小孩一樣。
果然,張拓聞聽這哭泣聲,直接就站了起來。
“小二,誰在這裡哭哭啼啼,給俺帶上來!擾了哥哥們的雅興,俺把你這店砸了信不信?”
小二聞言無奈,只得連連賠罪,隨後便帶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婦女上來。
婦人大約二十多歲,長的也不算多漂亮,只能算是清秀,只是臉上還帶著愁容和淚水,看起來有幾分姿色而已。
但張拓眼前卻看不到這些。
他只知道這婦人哭哭啼啼,擾的他不能安寧,便黑著臉看著婦人。
“就是你這廝哭哭啼啼,俺家說了還不聽!”
婦人聞言連忙跪下磕頭。
“還請各位貴人恕罪!”
“小婦人不是有心打攪貴人!”
“只是悲從心來,不能自已!”
說罷,那婦人又哭哭啼啼起來。
包間之內,除了張拓其餘人都沒有搭理著婦人,明靜和文景等人自顧自的喝酒吃肉,酸秀才時不時的看端坐著的李謀一眼,心事重重,顯得坐立不安。
而見婦人不給面子,讓他在眾人面前丟臉的張拓臉色更加黑了。
“好,今日你就說說你有何悲慘!”
婦人聞言,眼角閃過一絲得意和竊喜,隨即開口說道。
“小婦人不能說,那人不是貴人能招惹的!”
張拓聞言哈哈一笑。
“這天底下還沒有俺不能招惹的人!”
話沒說完,看了明靜和文景二人一眼。
“當然,兩位哥哥除外!”
隨即又一臉憤慨的看著婦人。
“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什麼人俺不能招惹?”
婦人聞言一副糾結的表情,最後臉上閃過一絲堅毅,還是下定了決心。
“貴人,事情是這樣的……”
“小婦人名為何秀,是關東沅陵人士······”
婦人哭哭啼啼,卻也將事情講明白了。
婦人說她名為何秀,本是一良家,到莽城走親戚的時候被那莽城城北的大戶鎮關東看上了,以彩禮五十貫強納為了小妾。
但將她娶了進門之後,彩禮沒給,沒收了她身上的財物,又把她逐出了門外,她只得在這酒館賣唱為生。
這番話一出,原本高高掛起的眾人的臉色各異。
李謀只是覺得這場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特別是那叫鎮關東的惡人,連外號也如此相似。
難不成等會兒要來一出拳打鎮關東不成。
李謀不由得看了看明靜,也就這位明大師和那魯大師十分相似。
而文景和時越卻面色怪異,還時不時的朝明靜看。
明靜卻面不改色,自顧自的喝酒,只是眼神之中似乎有些不安和悲傷。
黑臉的張拓倒是混不吝,聽完婦人的講述之後一拍桌子,騰的就站了起來,眼睛瞪的溜圓,鼻孔庫庫的冒著熱氣,黑臉上滿是不忿,倒真的像是隻大黑牛。
張拓一臉怒色,李謀到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三分,沒想到他還是急公好義的真好漢。
但下一刻卻見張拓雙拳對碰。
“好個鳥人,他也配叫鎮關東!”
李謀不禁莞爾。
合著這張拓不是替這何秀的遭遇不忿,而只是不服有人外號叫鎮關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