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鈺往地上一賴,光打雷不下雨地喊:“我不要!我就要今天吃!你不讓我吃我就告訴我奶去!”
何美麗知道婆婆看不上自己,哪裡願意讓兒子鬧到那死老太婆那裡,只能妥協道:“好好好,媽給你買,買一份國營飯店的紅燒肉行不?”
“行!”寧鈺目的達成了,馬上站起身,坐回沙發,繼續看他的小人書。
寧虹跟著道:“媽,我也想吃!”
“吃屁!”何美麗生氣地說。
想到自己白白受了那麼久的苦,氣得給寧虹一巴掌,恨恨地說:“死丫頭片子,馬上嫁人的年紀了還沒你弟弟穩重,見到我那副樣子不想著幫我,還出去到處亂跑,真是蠢死了,老孃真是欠了你的!”
寧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心裡委屈的緊。
“媽,你幹嘛打我,你被人搞成那樣又不是我的錯……”
她可是有班上的人,又不是寧柚那個吃白飯的……
想到寧柚,她忘記了委屈,馬上道:“媽,寧柚呢?”
不等何美麗回答,探究地望過去,語氣興奮:“你把那死丫頭賣了?”
寧虹從不掩飾自己對寧柚的惡意。
她就是見不得寧柚好,恨不得賤丫頭死。
想到寧柚那張被她和何美麗搓磨幾年仍然嬌豔漂亮的臉,寧虹都恨不得用刀片給她刮花!
何美麗聽寧虹這麼口無遮攔,控制不住發火。
“賣什麼賣,那是個大活人,又不是畜生,我怎麼把人賣了,豬腦子!”
寧虹氣的跺腳,“媽,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老罵我!”
寧鈺從小人書中抽離心神,嘲笑她,“媽又沒說錯,你就是豬腦子!”
要不是寧虹笨,他也不至於現在還吃不上飯!
寧虹:“媽,你看寧鈺。”
何美麗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
她對寧虹還行,但比不上自己的寶貝兒子。
鈺鈺可是她留在寧家的尚方寶劍,重要著呢。
寧虹見她媽不搭理自己,心裡說著偏心,臉拉成長白山。
“媽,你還沒回答我……寧柚呢?”
何美麗拿著菜正要去做飯,聽到這話,想起寧柚這個忽然中邪的死丫頭,眼裡閃過一絲狠光。
小賤人早晚回來,到時候就知道深淺了!
又想到自己的錢票都被寧柚拿走了,何美麗肉疼的不行,開始盤算起給寧柚說親掙彩禮的事。
“別提那個小賤人!”
何美麗要面子,一向在意形象,沒法跟女兒說自己那副樣子是因為寧柚。
“去去去,別擋著我做飯,去給你弟買肉!”
寧虹看親媽心情不好,怕捱打不敢再招惹她,伸手:“……錢票呢?”
何美麗瞪她,“你先墊墊,我能少了你?”
說完,氣呼撥出去做飯了。
寧虹撇撇嘴,那誰知道呢……
不敢再放肆,寧虹乖乖出去買肉了。
買好肉,回來路上看見了寧柚。
瞧見她手裡拎著不少東西,寧虹表情很臭,加快速度攔住寧柚。
“你手裡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寧虹小眼睛盯視著寧柚手裡的東西,神色傲慢。
寧柚看向她,這個繼姐一如記憶的醜啊。
小眼睛,又大又寬的鼻子,臉盆子不小,面板有些發黑,醜的感天動地。
怪不得老欺負原主,赤裸裸的嫉妒啊。
“你沒洗臉嗎,出油了!”寧柚淡淡道。
寧虹長得不好看卻偏偏最在意臉,寧柚的話讓她感覺會心一擊。
想到她剛才就是頂著這張臉跟同事打招呼的,寧虹破防了,埋著頭往家屬院跑去。
寧柚瞧著繼姐敦實的身影消失,嘖了一聲,“人啊,越缺什麼越在意什麼,這就破防了,那以後可怎麼辦吶……”
可憐見的。
寧柚慢悠悠地往家屬樓走,原主是個勤快的好孩子,在家屬樓的名聲不錯,眾人見到她都親熱地打招呼。
“小柚子。”
“小柚子又出去給家裡買東西,這孩子真是勤快。”
“……吃飯了嗎?”
……
寧柚學著原主的樣子跟眾人打了招呼,低眉順眼地回家。
眾人看著她的背影,紛紛嘆氣。
“多好的孩子,寧工真是造孽。”有心軟的嬸子憐惜地說。
“誰說不是呢,小柚子親媽溫同志還活著的時候,小柚子可是咱們家屬樓最漂亮洋氣的姑娘,自打寧工後娶的那個進門,小姑娘是越發越瘦弱了,人也瞧著不如以前大方開朗了…”
大家都想笑,沒親媽護著、如同寄人籬下般野蠻活著的孩子,可不是越來越瘦弱麼。
說了幾句,眾人換了話題。
寧柚回到家,推門而入,客廳沙發坐著寧家一家子。
寧忠義從何美麗嘴裡得知寧柚的舉動,心中詫異,難得沒進屋忙。
聽到開門聲,他順聲看去。
在見到寧柚的那一瞬,眼睛頓住。
門口的小姑娘面黃肌瘦,頭上毛糙,身上穿著破爛,與往日沒什麼區別。
只是,氣質卻判若兩人。
脊背筆挺,眼睛清亮有神,眸中好似倒映著爛漫星河。
明明不那麼像。
寧忠義卻仍是從寧柚身上看到那個女人的影子。
“……溫雅。”他難以自抑地喊出這個名字。
坐在他身側的何美麗聽到男人的呢喃,忙低下頭,神色憤恨扭曲。
溫雅!
這個賤人早就離開這個家了,能陪你終老的只有我何美麗!
她指甲戳著掌心,斜著寧柚的眼神帶著憤恨的殺意。
……溫雅留下的小賤種也該處理掉了!
寧柚耳聰目明,自然也聽見了寧忠義的低語。
一臉無語,被噁心的夠嗆。
“你沒資格叫這個名字,怪讓人噁心的!”寧柚看著寧忠義說。
她有原主的記憶,知道溫雅是小姑娘心中唯一的溫暖,也是一根刺。
寧忠義回神,不知道想起什麼,目光一冷,聲音染上怒意,“放肆!你媽是我的妻子,哪怕沒了,也是老子的人!”
他死死盯著寧柚,好似只要她敢反駁,就上前掐死她一樣。
寧柚怕嗎?
自然是不怕的。
“你當你誰啊,這麼霸道,真夠刑的,那麼多書唸到屁股去了!”寧柚一臉鄙夷。
人都沒了,在這裡裝什麼深情呢?
吐槽完,仍覺不夠,又補一刀:“遲來的神情比草還賤!”
寧忠義與溫雅之間的事很複雜,但他覺得沒人有資格管他們的事,誰也不能質疑他的感情。
哪怕溫雅的女兒也不例外。
怒火上頭,寧忠義眼神狠厲,取下牆上的牛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