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荀睜開眼睛時一臉懵逼,此時他的腦子裡記憶還停留在昨天晚上,李孟釗那渾身是血的身影透過浮動的水波倒映在他的腦海裡,讓他疑惑之餘,又不由心情複雜。
然而,這種複雜的心情只出現了一瞬間,因為下一瞬間,他便已經嗅到了撲面而來的腥風,瞳孔中,一張長滿獠牙的巨口快速放大!
“什麼玩意兒?!”
他心中一驚,想要閃避,卻突然發現自已的雙手被束縛著,竟然被人吊在了半空中!
“草!”
千鈞一髮之際,身體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讓他猛地蹬出了雙腿,直奔那巨口上邊的鼻頭而去。
“嘭!”
一聲悶響,蘇荀借勢反彈而起,而那與他的鞋底親密接觸了的巨口則在吃痛之下,哀鳴一聲倒墜下去。
此時他才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順便掃了一眼詞條,才知道這玩意兒叫虎蛟。
“轟隆!”
虎蛟落入水中,濺起滔天水花,翻湧的波浪向岸邊捲去,將剛剛翻新的渡口淹沒。
眼看著蘇荀竟然躲過了虎蛟的咬餌,懸巖上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張維奇等人面色一變,又急又怒,陳幼寧等人則稍微鬆了口氣。
只是此時眾人都被纏住,根本無法援救兩人,陳幼寧面對五級的張維奇,也根本不敢分心,她只希望那虎蛟就此退去,先保住兩人的命再說。
吊臂一端,負責操縱吊臂的釣魚佬此時則滿臉惱怒,眼看著自已就要建功,竟然被這天殺的躲過去了,真是嗶了狗了!
不過好在他發現那虎蛟竟然沒有就此離開,反而像是跟魚鉤上的人槓上了一樣,落水之後,竟然再次下潛,準備進行第二次襲擊。
這個發現讓他面露喜色,見蘇荀還在晃來晃去,他生怕這傢伙再次躲過去,可又沒有什麼辦法能控制他,情急之下只能尖叫道:“你他媽的不許動!”
好像他這麼說了,人家就會真的不動了一樣。
蘇荀扭頭看了一眼,大概搞清楚情況的他眼睛眯了眯。
竟然敢拿自已作餌來釣兇獸?還特孃的竟然差點就讓他們成功了!
老子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險些喪命的他心底浮起憤怒,但臉上卻竟然還笑得出來。
他衝著正在操控吊臂的釣魚佬咧嘴笑了笑,而後就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攥住吊繩,然後“嘭”地一聲直接將捆在手腕上的繩子崩斷,接著扒拉著繩子便攀上了吊臂,踩著吊臂向懸巖上的釣魚佬一步步走來。
“臥槽?”
釣魚佬一臉懵逼,已經傻眼了。
那繩子是他們在山裡專門找的藤蔓熬搓的,韌性驚人,即使是強化過雙手的王陳二人,也根本就掙不脫,更不用說這樣直接崩斷了!
然而蘇荀卻根本不管他們作何感想,他這人極其小心眼,吃了這麼大的虧,今日豈能善了?
“給爺死來!”
他一個跳躍,身形拔臂而起,如同炮彈一般徑直射到了兩個釣魚佬面前,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雙手已經各鉗住了一個脖子,輕輕一擰,兩人便徹底斷氣!
此時恰好那虎蛟再次從水中躍出,直奔吊鉤上昏迷的程大器而去,蘇荀當即毫不猶豫地將兩人掄砸而出——
“啪!”
“啪!”
力道之大,當兩具屍體砸在虎蛟的上顎上時,竟然瞬間便肢解粉碎!
虎蛟吃痛之下,也被直接砸偏了方向,蛟口與程大器交錯而過,再次墜落水中。
蘇荀則趁機一把扯住吊繩,將程大器直接拉了起來,拖到了懸巖之上。
此時再次落入水中的虎蛟徹底被激怒,眼見著獵物消失,它徹底發了狂,竟然開始試圖襲擊虎口港裡的普通人。
隨著三四個逃離不及的人被咬死,虎蛟不覺間半個身子已經上了岸,血腥的刺激似乎讓這個龐然大物徹底失去了理智,不斷撲騰著那如同翅膀般的雙鰭襲擊著岸邊逃命的人類。
看到這一幕,原本面沉如水的張維奇卻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他靠著蠻力一把將陳若寧擊退,對遠處一直埋伏著的捕網手喊道:“動手!”
這些捕網手本來是被安排來抄網的,按照原計劃,一旦虎蛟上鉤,光靠吊臂和吊繩恐怕很難將其收服,為了以防萬一,張維奇讓他們隨時待命,等虎蛟上鉤後,就直接撒網,算是雙重保險。
如今原計劃因為蘇荀的突然甦醒而失敗,張維奇雖然只恨自已在掛餌時為什麼不直接先把人捅死,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他必須要抓住這次機會,哪怕犧牲掉整個火烈鳥的人都在所不惜。
捕網手們聽到他的命令,不由面面相覷,他們最強的也不過三級,真的能搞得定那玩意兒嗎?
然而,張維奇帶給他們的壓力顯然更大一些,在其目光逼視之下,為首的壯漢一咬牙,拖起粗重的漁網,壯著膽氣地喊了聲“日他仙人闆闆,跟老子衝”,便帶著眾人往港口邊奔去。
張維奇知道這廝未必日的不是自已的仙人闆闆,但他沒證據,也並不在意這件事,而是扭頭對虎視著他的陳幼寧道:“你現在滾,老子放你一馬,要不然等今天過後,你這幾個姐妹,老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全部先奸後殺。”
他不是怕了這幾個女人,只是想要捕殺虎蛟,即使對方上了岸被大幅度削弱,也不是那幾個廢物可以搞定的,他必須要騰出人手。
至於今天過後,只要他順利突破六級,想要拿捏這幾個女人不是手拿把攥?
陳若寧聽到他的威脅,卻只是冷笑一聲,連跟他說話都欠逢,提起長劍就衝了上來,劍鋒直走下三路。
張維奇沒想到她突然改變了之前喜歡攻上的路數,一時不察,竟然被劍鋒直接劃破了心愛的條紋直筒褲,更讓他忍不住眼角抽搐的是,剛才要是閃得稍微慢了一分,只怕他現在已經兄弟鬩牆。
眼中殺機一閃而逝,張維奇已是怒極,原本還想著以妥協換妥協的他不再留手,直接調動起體內全部血脈力量,手握魚骨向陳幼寧怒砸數下,勢若奔雷。
陳若寧不敢硬接,接連閃避,她知道對手想要將她快速解決,因此反而更加冷靜,即使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卻依然保持著專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