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這三隻乾屍沒有第一時間發起攻擊,蘇荀嚥了口唾沫,對旁邊悄無聲息往他身後躲的周克禮道:“一人一隻,否則我弄死它們之後,馬上弄死你。”
他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沒有往後看一眼,但卻讓周克禮不寒而慄。
眼前的乾屍跟外面的蠱雕可不一樣,那些兇獸雖然兇殘,可實際上並不致命,於蘇荀而言,對付那些畜生雖然也不容易,但只要不受致命傷,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眼前這些乾屍卻不一樣,其攜帶的恐怖毒素實在是太厲害,李維的遭遇早已經在他心裡敲響了警鐘,自已要想活命,就絕對不能在這裡受傷。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為了活下去,他也不介意偶爾當一當壞人。
英雄、救世主這種角色,從來就不在他的字典裡。
而周克禮並非楊立和董曉雯那樣手無縛雞之力者,這傢伙雙腿都已經經過強化,是有一定的戰鬥力的。
為了儘可能減少自已的戰鬥風險,他必須讓這傢伙站出來。
周克禮知道此時的自已沒有選擇,因為他相信眼前這個青年絕對說得出做得到,身為一個企業老總,手下管著近千號員工,他看人的眼光絕不會出錯。
他臉色陰沉如水,自從創業成功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的拼命心態被蘇荀逼了出來,他一咬牙,矮身去撿李維扔在一邊的骨棒。
他的動作打破了兩邊對峙的情形,三頭乾屍如同受刺激了一般,猛地向三人撲來。
李孟釗行動最快,他不退反進,速度看起來竟然比干屍還要快幾分。
蘇荀幾乎與他同時出手,手中長棍猛地向前遞出,迎向從地上撲過來的那隻乾屍。
只有周克禮顯得有些慌亂,即使他已經下定決心拼命,可畢竟戰鬥素養太差,眼見著乾屍朝自已撲來,他悶喝一聲,胡亂地向前橫掃骨棒,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嘭!”
幸運地是,他憑藉本能反應揮出的一棒,竟然正面擊中了的腦袋,直接將乾屍掃得一歪,撞到了旁邊的牆上。
一擊得手,他心中又驚喜又慶幸,以為自已逃過一劫。
可他這一擊並沒有對乾屍造成實質性傷害,撞到牆上的喪屍落地後十分幽默地甩了甩頭,接下來便猶如正在調整角度尋找攻擊機會的野獸,十分具有壓迫感地左右挪動腳步。
周克禮被這種壓迫感逼得頭皮發麻,原本稍微放鬆的心瞬間緊繃起來,如果對方直接撲上來,他還能鼓著膽子拼命,可像現在這樣逼迫,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恐慌之中。
正當他忍不住開始後退的時候,乾屍似乎發現了獵物的膽怯,四肢在地上一蹬,如同箭矢一般直向周克禮射去。
周克禮心防崩潰,色厲膽薄地吼了一聲,閉上眼睛一邊揮舞著骨棒,一邊瘋狂後退。
然而下一瞬間,空揮的骨棒讓他意識到自已根本就沒有打中對方,感受到那股帶著腐臭氣息的勁風撲到臉上的時候,他肝膽俱裂,以為自已要死了,發出一聲帶著顫音的慘叫。
“噗!”
什麼東西被刺穿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然而卻被他的慘叫聲掩蓋過去。
瞬間癱軟下去的乾屍如同傳說中的貫胸國人一樣掛在蘇荀的鐵棒上,因為慣性而繼續向前衝了一段距離,砰地一聲撞在周克禮的臉上。
周克禮手中的骨棒已經被扔在了一邊,他已經徹底崩潰了,胡亂地瘋狂揮舞手臂,想要阻止乾屍的靠近。
一棍捅死乾屍的蘇荀無語地看著這一幕。
原來,就在剛才周克禮跟這頭乾屍周旋的幾秒鐘內,蘇荀僅僅遞出一棍,便精準地捅死了撲向自已的乾屍,而李孟釗則利用自已的速度和近身格鬥技巧將乾屍一擊斃命。
這些玩意兒的弱點就是心臟部位,這是蘇荀和李孟釗觀察第一頭乾屍時所得出的結論。
解決了這兩隻乾屍後,蘇荀便轉過身來想幫周克禮,當時一人一屍正在對峙,周克禮已經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發現騰出手來的蘇荀。
蘇荀見一人一屍都沒有注意到自已,於是果斷凝神屏氣,等待著乾屍撲過來露出破綻再出手。
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但結果卻是完美的,蘇荀一擊中的。
此時,眼見著周克禮已經被嚇懵了,還在伸手推打幹屍,蘇荀生怕這傢伙把自已弄傷了,連忙將乾屍直接挑飛到一邊。
不管怎麼樣,這傢伙這次怎麼也算是立功了,沒有他吸引這隻乾屍的注意力,蘇荀和李孟釗還真不一定能這麼輕易地解決這三隻喪屍。
很快,意識到不對勁的周克禮終於恢復了理智,回過神來的他感覺整個石室極其安靜,一抬頭,四雙眼睛都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李孟釗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剛才他的眉頭一直皺著,顯然如果周克禮再繼續大喊大叫,他可能會忍不住出手。
蘇荀則看了一眼他的褲襠,扯著嘴角似笑非笑,而後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將目光轉向縮在牆角的董曉雯。
此時董曉雯也在看著周克禮,目光看起來有些失神,沒注意到蘇荀的目光。
一旁的楊立則對臉色依舊蒼白的周克禮直言不諱地提醒道:“舅,你好像尿褲子了。”
且不管周克禮的臉色如何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蘇荀此時已經走到了董曉雯的面前,問道:“你認識陳幼寧?”
董曉雯已經回過神來,聽到蘇荀的問話,她嗯了一聲,雙手抱著膝蓋,仰頭目光復雜地看著蘇荀,道:“你想要找她?”
蘇荀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他沒有學過心理行為學,但也隱隱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防範感。
他點點頭,道:“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兒的話,麻煩告訴我。”
董曉雯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
在蘇荀的注視中,她的手指不知不覺抓在了自已衣角上,因為過於用力而有些發白。
而後,她像是下了某個決心,聲音微微顫抖地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但你必須把我帶出這裡,帶出招搖山,要不然,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話說得很狠,但她卻根本不敢抬頭,連看蘇荀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顯然,她在賭。
蘇荀看著這個蜷縮在牆角的女人,臉色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