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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恐懼的束縛

Taisha:原則上確實是這樣,但你要是不經過一段時間非常精細的思維鍛鍊,是不可能真的達到這種情況的,你只會不斷地找到更多的問題,讓自己更多地成為受害者。比如你每天都看各種新聞和報紙吧?

你原來還說過你對各種社會公正問題、法制稅收問題等,都有各種看法。

那麼既然我現在告訴你,所有的問題都是你自己製造的,你何必又去看那些報紙新聞呢?

當你看那些報紙新聞的時候,你究竟是在一種什麼思維狀態下呢?

你究竟認為這些問題是自己製造的,還是覺得那些問題只是外在的問題,自己只要知道那些外在是對是錯,也就知道如何去應對了呢?

Jim:我雖然不是一個“憤青”,會像很多人那樣去糾結各種社會問題的對錯好壞去批判這個,反駁那個。

但是,看看新聞,瞭解一下這個世界到底在發生了什麼,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我是做金融工作的,總要了解這個世界在發生什麼,到底哪些事情是對我的客戶,或者對我的工作有影響的吧,難道這個也是恐懼嗎?要是我變成一個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不瀏覽網頁的人,那我怎麼為我客戶服務呀?

諸如我客戶問我最近房地產政策的改變到底對投資有沒有影響,我說:“啊?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呀!”那我的客戶還有老闆肯定覺得我最近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連現在房地產這樣街邊大叔都知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Taisha:我並沒有說,Jim,你不應該去看電視、報紙和上網,太傻是不會用應該或不應該來散播恐懼的思維模式的。我只是用這個你又一次覺得理所當然的環境來提醒你,你並沒有真正掌握思維創造的原則,你也沒有精細地去察覺你大腦的舊的思維模式是如何無所不在地控制著你的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果你沒有這種我們從第二次談話就開始強調的察覺的鍛鍊,就算你明白了一兩個問題,還是會很快在其他的問題上陷入大腦的思維模式。

這些大腦病毒的思維模式,你都可以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就和你之前認為感情之間要相互要求、相互遵守承諾是理所當然的,你認為為客戶解決問題是理所當然的,這些理所當然哪一個真的經得起推敲呢?

哪一個不是你矛盾和問題的製造源頭呢?

我們剛才提到的媒體和被動資訊接受的環境,就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最典型的“恐懼控制”的環境,你工作中遇到什麼抉擇,感情中出現什麼疑難,留學要申請什麼學校,這些都是比較少見的場景。

但是,你生活的幾乎每一刻其實都在被大腦病毒的思維模式控制著,也都在時時刻刻地製造著問題,如果你不察覺並警惕這些細微的環節,你是不可能真正在一些看似非常重要的問題上真正地成為你自己的。成為你自己是時時刻刻的,而不是僅僅在一些你覺得是需要你成為自己的時候才去成為自己,這和你以前一直想腳踏兩隻船地學習《太傻天書》一樣都是沒用的。如果你是這麼打算的,那我保證,等你真正遇到那些至關重要的大問題的時候,你肯定不會用太傻的生活原則來處理,你也不可能真的發生任何的改變。

Jim:可是難道我看看報紙、看看新聞也給自己製造問題了?難道現在中國誰都知道的拆遷的問題、法制不健全的問題、各種國際爭端、社會矛盾、房地產問題、稅收問題都是我製造的嗎?我覺得只要我們不批判、不歸咎,儘量以理解和促進的態度對待這些事情,就是在幫助這個社會進步呀。

Taisha:我們在之前說過:只要你看到問題,你都是在製造問題。不管你自己覺得你看到的問題是不是和你有關,或者是不是歸你解決,或者你應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這些問題,這都並不重要。

你看到問題本身,就是在進入某種分離的思維模式,這些無微不至的分離在造就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的矛盾和問題。也許你覺得在工作、生活、感情中遇到的問題是需要你處理的問題,而在其他環境中遇到的問題只是外在環境的一部分,你只要瞭解它們,知道這些問題的原因,然後就知道如何趨利避害了。

例如,你看到房地產稅、購買限令的問題,即使你並不覺得這個有什麼合理或者不合理,你也都在某種程度地告訴自己:“現在買房太不理性了”,或者“這個制度會對你的使用者的房地產投資造成影響”,這樣的思維過程,本身還是大腦病毒的邏輯推論過程。這些過程本身就是在製造著問題,只是從你自己的角度看,你覺得那些外在的事情是不由自己決定的,你只要正確地應對就行了。

但是,你如果仔細地觀察自己的思維模式,你就會清楚地看到你大腦中執行的恐懼,和這些恐懼本身將給你的生活製造的未來的麻煩的痛苦。你如果真的覺得一個事情不是問題,你就根本不會投注任何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它,就好像你不會去觀察和了解你們家花園的螞蟻大戰一樣。

但是,只要你在任何問題上投注了關注,你就是有意識地在這種關注中浪費愛的力量,你也肯定是在製造問題。

Jim:你這麼說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我並沒有覺得我在製造任何問題呀!我確實很關注社會制度、法制建設和各種國際政治、金融和各種社會公正性的問題,但是,這難道不是每個社會人都應該關注的問題嗎?要是像你說的關注這些社會問題的人都在製造問題,那麼難道不關注它們,這些問題就會自己消失嗎?

Taisha:你說的真的很對。你大腦病毒認為最不可能的事情恰恰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如果這個世界所有人都不去關注那些問題,問題自然不會成為問題。要是這個世界所有人都不再接受任何恐懼的幻覺,即使不用所有人,只要有不到10%的人那樣做,這個世界也會變得完全的不一樣。

當然,你現在之所以難以接受這個觀點,是因為你其實一直堅定地認為問題就是問題,問題根本上不是自己製造出來的。不管自己觀察不觀察,這些問題都是存在的,你自己需要的只是應對。而涉及應對時,就有“到底是用這個方法來應對,還是用那個方法來應對”的問題。然後你馬上就會開始繼續進行趨利避害的各種選擇。

這種觀點的本身和你之前在感情中、在留學中、在工作中遇到的你的客戶的那些問題,那些你的客戶費盡心思來琢磨怎麼解決的問題,有任何本質區別嗎?其實唯一的區別只是,你感情和留學的問題看起來很清晰是你自己的問題,而你客戶的問題不是那麼清晰,但是經過分析,本質也還是你自己的問題;而社會問題,你可以順理成章地說:“這根本不是我的問題,是外在的問題,我根本決定不了也改變不了。”

《太傻天書》既然說所有的問題都是自己製造的,就沒有去給這個“所有”一個範圍,“所有”的意思就是就算你覺得和你根本無關的世界戰爭的問題,也是你給自己製造的問題。當然,你也許覺得,你從來都是反戰的,你從來都是追求和倡導和平的,就好像你之前說你對社會問題從來都不批判,一向都是抱著寬容和理解的態度來面對這些問題。但是,你這些思維過程本質都是在分離的思維過程,你和好戰分子、批評社會和在各種問題上不斷計較鬥爭的那些人,有任何區別嗎?

Jim:當然是有區別的了。和平主義者怎麼可能製造矛盾?一個對社會問題抱著寬容和理解態度的人,怎麼會加劇社會問題呢?

Taisha:每個美國人都認為自己是和平主義者,你要是去大街上做一個社會調查,肯定百分之百的美國人都會聲稱自己是和平主義者,但為什麼美國反而會成為世界矛盾的製造者呢?一個所有人都是和平主義者的國家,怎麼會發動朝鮮戰爭、越南戰爭呢?幾乎每個美國人都說:“我們的戰爭是為了保護和平。”在越南戰爭和朝鮮戰爭的時候,美國更毫不猶豫地說:“我們犧牲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世界的未來。”

就好像幾乎所有批判別人的人也都會說:“我們的批判是為了讓他們變得更好”一樣,“文化大變化”的時候,所有衛兵都說:“我們的鬥爭是正義的。”當希特勒對世界發起戰爭的時候,他的國家的人民一樣都在說:“我們是在做正確的事情。”

也許你覺得,只要你是真的用寬容和理解的態度,只要你是真的追求和平和自由的,於是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是接受的,但是,你一直都在忘記《太傻天書》第二章的教導:只要是分離,就是製造矛盾的。

你曾經一直以為,只要你是在追求所謂的快樂、幸福、安寧、和平和進步,你就是在做正確的事情,但是,分離本身是問題的根源,與你到底處於分離的哪一邊一點關係都沒有。就好像,當你看房價漲跌的問題的時候,當你看到又出臺了一個新的稅收制度的時候,當你看到任何社會問題的發生和解決的過程的時候,你其實都在你的大腦裡經歷一個過程,你都在不停地說“這個是對的,那個是錯的,那個我支援,那個我反對,這個會對我有好處,那個會對我有壞處,這個我要避免,那個我要注意”等等。

當你的大腦和你說這些的時候,你本質上都是在告訴自己,你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你的生活會被外在各種各樣的事情所威脅,你必須不斷地關注這些事情,警惕這些事情,不斷地趨利避害,不斷地避免被各種各樣的外在的可能性,破壞你那來之不易的小小的幸福生活。要是你一天不注意這些事情,你就可能因為不瞭解應對這個社會的那些規範而受到損失,你以前來之不易的那些擁有就可能在一天內化為烏有。

於是,你就開始每天提防著各種各樣的可能侵犯你的幸福生活的那些存在,你即使不批判,你還是警惕著房價不斷的變高,你雖然能理解和接受房價高一點點,但要是房價高到某種程度,高到你覺得你無法接受,或者你賺的錢根本就不可能來負擔那種離譜的房價的時候,你肯定也會成為一個批判者,甚至一個去遊行批判房價問題的人。

就好像你一直也警惕著社會的不公平,只是現在那些不公平似乎還沒有影響到你,如果哪一天真的影響到你,你一樣的會陷入各種的憂慮和恐懼。

你看,在9.11事件以後,美國人陷入的恐懼和他們在冷戰時期認為共產主義會毀滅世界的恐懼,和你對社會矛盾、社會制度的種種恐懼是一樣的,自稱為和平主義者的美國會在恐懼中到處的製造戰爭,試圖用攻擊來緩解恐懼;而你在你生活的每一刻,其實都在製造同樣的恐懼,這些恐懼和你的客戶恐懼謠言會毀壞他們的上市、精神病人恐懼鄰居陰謀破壞他睡眠是完全一樣的——你看到問題的時候,你就在成為問題製造的一部分。

記住,真正的寬容,真正的理解一切,接受一切,是看不到任何問題和矛盾的,他們根本不會去憂慮任何外在事物的影響,而那些房價、法制、恐怖主義,和花園螞蟻打架一樣,都只是一個幻覺的過程罷了。

Jim:可是,如果我不關心房價,不關心法制建設,難道那些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嗎?終究有一天,我可能需要買房,我總得知道什麼時候買最合適吧?如果有一天我陷入某種法律矛盾,我總得知道,應該怎麼來應對吧?

Taisha:你看,你這句話真的暴露了你的大腦用恐懼操縱你的精髓了。你無時無刻地不在陷入時間的幻覺,你用某種未來可能受到的損失來要求你時時刻刻警惕著,而這些恐懼本身到底是不是你所有的問題的根源呢?你這樣的恐懼和那些美國人說:“如果我們不在世界打擊恐怖主義,9.11再次發生怎麼辦?”或者說:“如果我們不消滅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統治了世界怎麼辦?”這些恐懼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一旦你觀察到這些問題,一旦你進入這種恐懼,你其實就是在進入一場永遠不會有止境的大腦的遊戲。

你會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不斷地歸咎和逃避各種聲音的影響,但是最後的結果是你根本逃不掉,你的大腦會自己不斷地製造敵人、製造矛盾,直到你自己最後陷入崩潰。

也許你覺得,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恐怖主義的問題,也不會遇到精神病人那些問題,但是,其實你一直遇到買房的問題、買車的問題、稅收的問題、社會是不是公正合理的問題,這些問題早晚會在你生活中製造矛盾,早晚會將你扔進一個個的漩渦。你要記住的是,意識創造的規律是無時無刻不在運作的。

只要你進入恐懼,進入追逐,進入分離,你就會製造你未來的某種痛苦。你看這個世界上每天發生的每一個痛苦,儘管你會不斷地提醒自己:“我要這麼做就不會遇到這種問題”,或者“我要那麼做就不會遇到那種問題”,但是,如果你不根本地改變你認為的“問題是外在的,是別人製造的,我是一個外在矛盾的應對者和可能的受害者”,那麼你就一直都是受害者。你的大腦病毒製造了一個受害者的形象,你只是在各種新聞、網路、社會焦慮中不斷強化這種形象。最後你也不可能收穫任何內在的快樂和平靜。

也許你覺得,你說服你的客戶正確對待謠言和攻擊應該不難,但是,如果這種謠言和攻擊有一天發生在你身上呢?如果不是謠言,是另一種形式的呢?諸如你的老闆哪一天聽到謠言,炒了你魷魚,或者某一天某種不正當競爭發生在你身上,奪走了你的所有,你還能保持一樣的冷靜和以太傻的生活原則來行動嗎?只要你一天還相信問題是外在製造的,還在你的外部去察覺問題、發現問題,試圖瞭解到底那些問題會怎麼影響你,還是不停地總結經驗、尋找所謂的解決問題的智慧,你就一天不可能從這個問題的世界解脫出來。

你早晚會不斷遇到一個個問題,不斷陷入矛盾和問題的漩渦中。

Jim:好吧,你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應該去接受我的大腦給我的那些恐懼的觀念,不用每天去關注這樣或者那樣的新聞,這些新聞呀,世界的矛盾呀,其實都是在將某種恐懼和分離的觀念注入我的思維中,是嗎?這一點我確實承認,比如這個世界的廣告,就不斷地和我說,要買這個,要買那個,這個房子多好,那個房子多差,這個女人多善良,那個女人多惡毒,這個人多聰明,那個人多愚蠢。這些其實都是分離的思維模式,一旦我進入這些思維,就會開始追逐,開始恐懼了,最終我會不斷地陷入一個個永遠不可能滿足的大腦的陷阱中,不斷地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是嗎?

Taisha:你這樣理解只是達到了一個層次,你只是看到世界在時時刻刻地將這些分離的觀念灌輸給你,但是,你並沒有看到這些觀念其實都是你自己製造的。如果你根本對房子沒興趣,所有人都對房子沒有興趣,那麼這個世界會不斷地和你說房價高和房價低、哪個房子好和哪個房子壞的問題嗎?這個世界為什麼不和你說某個森林的螞蟻大戰誰勝誰負的問題,卻要和你說伊拉克、阿富汗的事情到底誰對誰錯呀。

因為是你首先恐懼了這些事情,期待了這些事情,然後世界才可能將這些分離的觀念強加給你。注意,是你選擇進入了恐懼的思維模式,然後你製造了恐懼的需求,然後世界才能用恐懼控制你。如果你從一開始就不選擇分離,根本不關心法制的問題、房價的問題、稅收的問題、世界戰爭誰對誰錯的問題、恐怖主義是不是存在的問題,就沒有任何人能用任何的觀念來控制你。

Jim:可是,如果我們不關注房價、不關注法制,難道法制就會自然變好,房價就會自然的合理嗎?

Taisha:你看,你還是在法制是不是公正、房價是不是合理這樣的大腦的框架裡打轉。這就好像資本主義擔心社會主義要統治世界一樣,這是完全無意義的恐懼。

這樣吧,我們回到所有社會制度的起源——國家的起源來看看,這個世界為什麼要有國家、為什麼要有法制、為什麼要買房呢?你覺得是為什麼?是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還是這是某種人群的合作的必然需要,還是這一切本質都只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幻覺的模式呢?它們存在的根源是在哪裡呢?

Jim:法制存在的原因是因為有人不遵守社會行為的規則,所以必須要用某種大眾普遍接受的制度來約束,否則社會合作就無法進行了;國家存在的原因是因為當社會合作到了一個層次,就必須用某種國家體系來統一社會合作的規範,同時讓人們集體參與和其他國家的安全和利益交換的問題。

如果說根源,根源應該是人的自私的心理。總是會有人不斷地透過侵害社會整體利益來獲得自己的利益,所以必須用法律來限制這種行為。國家也是一樣,因為有的國家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侵害別的國家的利益,所以國家要作為一個有力量的實體來保護自己的利益。

Taisha:你說的沒錯,但是還沒有到更底層的根源。所有國家、法制、社會制度存在的唯一的原因,是每個人思想中的分離和分離導致的恐懼。只要有一天,人還在相信好壞對錯,還在追逐更大、更多、更強、更好、這個世界就不可能從無窮無盡的矛盾中解脫出來,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消除國家、制度和法律的束縛。當每個人都在追求好壞對錯,卻沒有什麼一致的好壞對錯標準出現的時候,法律就會產生,設定一個某種更多人接受的標準,避免無窮無盡的內部鬥爭導致的崩潰。但是法律是不可能真的解決這些問題的,因為一旦人的思維陷入分離,這種分離和分離中的矛盾就會不斷地產生。

但是,任何一個體系的資源都是有限的,內部的矛盾容納程度也是有限的。不管在什麼法律制度下,矛盾永遠不會停止積累,當內部矛盾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一個體系就會將矛盾向外轉化,從而形成不同體系之間的矛盾,為了解決這種體系間的矛盾,就形成了國家。而國家間一樣會有矛盾,一個矛盾的世界就是這樣製造出來的。但是,說到根源,當每個人在自己追逐好壞對錯,在信仰大小多少的時候,他們都在某種程度地成為矛盾的製造者。

當每個人都相信問題是外在的,而他們自己都是不確定的外來力量的受害者的時候,他們會將力量賦予外在的事物,透過法律、制度、軍隊和暴力來保護自己的某種所有和安全,同時嘗試緩解自己的恐懼。

人們於是將力量賦予國家、賦予法律、賦予執法者,也賦予宗教、賦予各種名人、賦予各種國家的機構和社會的組成部分。

人們都某種程度地相信,只要建立更完善的保護體系,自己就能更加安全、更加快樂。但是,當人們將力量賦予這種外在的存在的時候,事實上也給予了這些外在事物操縱自己的可能性。因為人們在賦予力量的同時,既賦予了期待,也給自己設定了恐懼。

這就是為什麼你會看到每個社會都會有各種不滿者、批評者和社會的攻擊者,其實無論你攻擊或者不攻擊,滿意或者不滿意,是不是批評,你都在相信外在力量的控制,都在渴望社會和法律的保護,也都在陷入對外在損失和傷害的恐懼。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在之前談話中會提到:如果這個世界的人們無法從分離的思維模式中走出,依然堅持外在的問題都是別人製造的,而自己只是受害者,這個世界就將無可避免地走向更深的分離,並最終崩潰。

這是一種必然。只要你還在相信分離,你就會繼續被這個分離的世界所控制,你就一天也無法獲得真正的安寧——直到你真的選擇你內在的太傻的引導,選擇走出恐懼和外在追求的時候,你才會真正開始創造你自己的生活的過程。

Jim:你的意思是,是我們每個人用自己的分離中的恐懼製造了這個社會,各個國家也製造了法律和宗教之類的存在,所以我們批評國家、批評法律、批評宗教,其實是沒有意義的,是我們自己製造了它們。我們批評他們其實就是批評自己。是嗎?

Taisha:批評當然是無意義的了。但是,你更要觀察到,是你自己賦予了國家、法律和宗教控制你自己生活的力量,而你其實是可以隨時解開這種控制的,不是透過不批評,也不是透過什麼理解和寬容,而是透過收回自己對那些無所不在的控制力量的關注。只要你不再關注它們,它們也無法再對你施加任何的影響。這也是我們上次談話就說過的“回收愛,回收力量”的鍛鍊。你不回收這些在分離中投注的力量,就只會讓那些外在的力量繼續控制你——其實那些都是你自己的力量。

你也許會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不關注而錯過了什麼事情。

你不會錯過任何事情的。比如你女朋友會熱衷於看各種娛樂新聞,她覺得這個明星情變了、那個明星要結婚了是大事,但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你真的會損失什麼嗎?

就算你覺得為了工作真的需要知道什麼,記住,你的內在的太傻是不會讓你錯過任何你需要的東西的,他會一直指引你,並將你真的需要用於體驗自己的經歷扔給你。但是,如果你是在未知的未來的恐懼下去追尋,你會什麼都找不到,只會找到束縛和更多的恐懼。

Jim:但是,真的是每個人自己製造了國家嗎?難道法律不是在我們出生前就制定好了的嗎?你看,那些宗教都流傳了幾千年,我一直覺得是耶穌和佛陀建立了宗教。而且我覺得這些宗教的本性其實是好的,對社會發展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只是後來被各種社會勢力和國家勢力干預,才被扭曲了。

Taisha:你這樣的思維模式仍是外在歸咎的思維模式。我這樣給你分析吧:你看世界各種宗教的發展歷程,不管曾經是多麼宣揚愛的宗教,多麼宣揚平等和解放的宗教,多麼迴避個人崇拜的宗教,最後都會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被引入各種崇拜、各種恐懼的控制的模式。你也許覺得這是國家和社會勢力扭曲的結果,其實不是,這是世俗化力量對宗教的要求的扭曲。

當你看到大多數人走進佛教的寺院,他們其實根本不關注佛教到底講什麼、到底教導什麼、到底幫助人們領悟什麼、告訴人們怎麼看清世界來解脫自己的痛苦,幾乎所有人都想著,天上有個神仙,只要你有事求他們,他們就可以給你解決問題。就好像在西方,大家覺得只要念耶穌的名字,只要念得足夠多、足夠虔誠,耶穌就會來管你。其實本質的思維模式都是一樣——“是別人來決定我的命運的,所以我要向外追求外在的力量解決我的那些問題”——本質上,不是宗教束縛了人們,而是人們在自己內在的恐懼下塑造了宗教,然後再反過來束縛自己罷了。任何宗教的發展,只要是大眾化的發展方向,最後都會在大眾的外在追逐力量的思維模式下被扭曲,最後轉變為以儀式、形式化和恐懼控制模式為主的宗教模式。

你看現在基督教宣揚的地獄和對地獄的種種詳細的描述,還有中國文化對審判、天庭之類的描述,這些全部都是依照人類對現實世界的認識塑造的。宗教只不過是順其自然地順應了這些想象,並強化了這些想象而已。

當然,會有很多宗教堅持不順應這些想象,但是,這些宗教也不會有機會獲得任何的發展——當所有人都在找地方拜佛時候,你卻和他們講拜佛是沒用的,你覺得有人會搭理你嗎?最終,是每個人自己的幻覺製造了那些束縛自己的宗教。

而它們形成和發展的過程和國家與法律的形成是完全一樣的。人們在恐懼中渴望別人和外在模式來解決自己的問題,於是付出自己的力量支援這些外在模式的建立,這些外在模式於是被授權,慢慢地成為控制人們生活的主要力量,然後人們又一邊依賴它一邊批評它。

任何一次戰爭也好,社會動盪也好,人們總是會批判少數幾個領導人或者控制勢力,但是,他們都忘記了,是自己賦予了這些控制力。而且在每一次戰爭和社會動盪中,其實自己都是最堅定的支持者。

就好像“文化大變革”時期的衛兵一樣,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卻從來不會察覺自己是在造就多大的悲劇,等“文化大變革”結束後,這些人又馬上轉為批判這個、批判那個,似乎僅僅是某個領導人的神經質導致的問題,其實,唯一神經質的只是每個人自己,領導人只是在這種大眾的潮流中的一個受害者罷了。

正如,教宗其實無法決定宗教怎麼發展,是每個信仰者自己決定的。其實你只要誠實地分析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發展過程,每一個組織、國家、文化的發展歷程,以及現在每一個法律制度的形成過程,

你就會無一例外地看到,是民眾自己的恐懼造就了這個社會與世界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場社會的大小波動,不管是房價還是戰爭,本質都是大眾自己製造的,只是因為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有能力製造它,

於是就更理所當然地歸咎於政府和社會,歸咎於一些看起來應該是承擔責任的貪官、領導人之類的。這只是人類自己內在的固有的思維模式罷了,一面讓自己成為可憐的受害者,一面又到處尋找和歸咎讓自己受傷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