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盯著守墓人背後的鐵劍,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是古武護火使?”
蕭河微笑了下,沒有回答。
沈千對蕭河做了個拱手禮,道:“前輩,這位小哥是我搭檔,蘇燦。”
“降龍掌傳人。”蕭河一句道破,問道:“練到第幾掌了?”
“潛龍勿用。”蘇燦回答道。
蕭河讚許道:“年紀輕輕就練到第五掌了,後生可畏。降龍十八掌已經有很多年沒出現過了,希望你能練成。”
蘇燦也學著沈千的樣子對蕭河行禮,一向放蕩不羈的他突然老實了起來,彷彿潛意識裡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些畏懼。
“別廢話了,叫我來幹什麼,直說。”蕭火火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
似乎對蕭火火的態度習慣了,蕭河也不在意,抬頭將目光望向遠方,道:“五日前,這裡的侵入發動了有組織的行動。”
“不就是暴動嗎?”
蕭河輕輕搖頭,道:“不是簡單的暴動,是一場有組織有計劃的越獄行為。”
蕭火火的神色認真起來,道:“智慧型侵入領導的?”
“應該是。”
“如果是侵入給你帶來的麻煩,你應該去找反侵特部,而不是我。”
蕭火火拿出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細支香菸,交替的點向沈千和蘇燦,道:“我和他們,只是編外的護火使。編外,野的,野的懂嗎?”
蘇燦和沈千對視一眼,然後疑惑的看向蕭火火。
蕭火火朝香菸吹了口氣,香菸燃起來後,她仰起頭吐著菸圈,自顧自的玩起來。
蕭河沒有回應蕭火火這句話,向前走了兩步,面朝沈千他們說道:“這次越獄行動的規模很大,在所有非命之地發生的事件裡都是靠前的,當時我們的炮彈幾乎都打光了。”
“駐守在這裡的戰士陣亡過半,我也殺了一夜,雖然最終將侵入鎮壓住了,但還是讓一個侵入逃脫了。”
“不,準確的說,逃跑的是兩個侵入。”
蕭火火說道:“什麼一個兩個的,你不是挺能打嗎,怎麼還讓它跑了?”
蕭河緩緩地抬起手,抓住背後的劍柄,道:“這個侵入是人類被感染後異變而成的,面板已經完全脫落,雖然外型和正常人的區別很大,但智力和人類一樣。我懷疑這次的越獄行動就是他組織的,為的就是讓他自已跑出去。”
“他能從我的劍下逃走,是因為……”
說著,蕭河突然拔劍,一道劍氣在蕭火火眼前一閃。
那根才抽了幾口的香菸,變成三截,從蕭火火手中滑落。
趕在蕭火火發火前,蕭河接著說道:“它會裂變。”
“會裂變是什麼意思?”沈千疑問道。
“就是分裂。當時我一劍刺中它的胸口,以為它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它居然從中間分開,一手一腳分別往不同的地方跑去。我想要追趕,但我劍上的……那坨肉,又長出了手腳攔住我。”
蕭河從口袋裡扔出一個手掌,鐵劍一甩,將手掌釘在地面上。
“它的身體已經被我燒成灰燼了,只留下了這個手掌。”
沈千看著一動不動的手掌說道:“裂變,再生,還有智慧,的確是個棘手的侵入型別……什麼境界?”
“【林】境。”
蕭河眉眼凝重的說道:“境界算不上很高,但這種侵入進入城市後,造成的危害程度不容小覷。”
蕭火火將手伸進山峰般的胸口,掏出戴在裡面的吊墜,道:“所以你找我來,是為了這個?”
蕭河輕輕點頭,道:“只有靠你的【定軌靈珠】才能最快的找到它的位置。”
蕭火火哼了一聲,將吊墜取下來,走在手掌前蹲下。
這被蕭河稱作【定軌靈珠】的吊墜黑色、呈扁平狀,看起來就是塊普通的石片,但實際上是一件靈物。
事關會對城市造成危害的侵入,蕭火火沒有多話,捏住石片快速的在手掌上狠狠一劃,然後手掌一翻讓石片躺在掌心中。
幾秒過後,石片迅速變成巴掌大小,漆黑的表面出現了一些紋路和不同深淺的灰色區域,兩個紅色光點在其中閃爍起來。
沈千在蕭火火身邊蹲下,開啟手機地圖放在她眼前。
蕭火火調整了一下自已的朝向,手指比劃著尺寸,一會看看石片,一會看看手機,最後指向左邊的紅點說道:“這一個還在野外,看它的移動軌跡,像是在往沙市的方向去的。”
“另一個已經在城市裡了。”
蕭河眉頭皺起,問道:“哪個城市?”
蕭火火看了眼地圖,道:“金縣。”
“縣城……”蕭河重重地吸了口氣,道:“這個侵入是【林】境,縣城的護火使有【木】境的都不多,金縣現在很危險。”
“行了你說吧,什麼想法?”蕭火火五指一握,【定軌靈珠】變回了吊墜的模樣。
蕭河說道:“我身為守墓人,不能離開這裡。你們去一趟金縣,至於往沙市去的那一個,我會通知沙市的反侵特局。”
“不用強調你不能離開這裡,我也沒指望過你會出去。”
蕭火火冷笑一聲,道:“我沒別的要求,給我們一輛車。”
蕭河轉過身,道:“跟我去取。”
蘇燦下意識的別過臉去,直到蕭火火和蕭河走遠,才壓低聲音說道:“老沈,你覺沒覺得火火今天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
“她……感覺和蕭河前輩很熟悉,但似乎關係又不太好。火火老是懟蕭河前輩,她平常不這樣的。”
沈千輕輕拍了拍蘇燦的胳膊,朝前面走去,道:“忘了你是第一次見到蕭河前輩。”
“他,是火火的爸爸。”
……
野外。
微光降臨,黑暗漸漸被衝散。
李問緩緩地睜開眼睛,記憶裡他不知道自已昏迷了多久,暈過去多少次。
吞下真真後的情況和前兩次都不同,或許是鎮碑在和身體融合,又或者是鎮碑在鎮壓【饕餮】的魔性,無論是哪一種,對李問的身體和靈魂都是折磨。
每昏迷一次,對李問來說都是漫長的煎熬,但他的神志一次比一次清醒。
現在他感覺精神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身體很累,以至於爬起來都讓他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兩道燈光從遠處射過來,李問放眼看去,行駛而來的是一輛越野車。
李問摸了摸臉,確定自已此時不是疤臉王的模樣,自語道:“蹭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