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李末拖著疲憊的身體,提著行李箱下樓時,顧澤成的路虎已經停在了李末租住小區的單元門口。
看到李末從樓房走出來,顧澤成下了車,發現李末身邊多了一個女的,便笑侃道:“怎麼,精神狀態不好?女朋友鬧的吧。”
“昨天為公司的方案做了一下修改,休息晚了點。”李末撒謊道。其實,哪是修改方案,昨天女友彷彿真的象是要把他掏空了一般,被她蛇一樣的纏住不得脫身,折騰了整整一個通宵。直至凌晨,他們才相擁睡去。
與女友相處,李末有時感覺有點累,但身心總卻是愉悅的,夏青青層出不窮的索要,足以令他迎接不暇。李末有時就在想,她的前世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彷彿她就是為那種事情而生的。也許,這可能和他們之間經常性的小別勝新婚有關係吧,直到現在,除了女友,李末還沒有過其他女人,自然是無法去理解了。
顧澤成繼續笑道:“要麼弟妹也隨行吧,鄙人是蓋樓的,房子有的是,隨便住。”
李末笑笑:“哪的事,她還有工作呢。”
夏青青對顧澤成的調侃似乎沒有在意,而是大方地給了他一個微笑:“那我把他就交給顧總嘍。”
“保證完壁歸趙,少了一根頭髮,找我顧某人。”顧澤成瀟灑地揚了揚手,開啟車門。
隨著路虎的一聲輕吼,李末向窗外的女友輕輕地招了招手。他看到,她也在向他揮手,微風捲起了她的長髮,孤零零地站在空曠的樓前,漸漸地,越來越小。
此時此刻,不知怎麼,李末忽然有些不安和不忍,這是以前出差從來沒有的感覺。他們在沒有解決問題的情況下又要分別數日乃至數十日,讓他感到不安。其實,從昨天一夜無休無止的溫存中,他也清楚地體驗到了她的那種矛盾心理,在結婚的問題上,她不想給李末太大的壓力,但又不甘心,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那是她多年的夢想,畢竟,她也快到了而立之年,不再年輕。
李末真的不忍心想象她在離開自己的日子裡,懷著一種什麼樣焦著的心態等著他的歸來。而他更清楚地知道,他的歸來,並不能帶給她所希望的什麼。
“李經理的女友很漂亮呦。”路虎駛出去很遠,車內一片寂寞,顧澤成看出了李末的心情,開始搭話。
“哪裡,顧總抬舉她了。”李末淡淡地笑了笑。
“真羨慕你們這一代年輕人,沒結婚就生活在一起,這要在我們的那個時代,時髦一點叫試婚,記得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驚訝得不得了,以為那都是些上等人才能有的專利,現在可好,這個詞早沒了,成了社會再正常不過的現象。”顧澤成咧著嘴,邊說邊笑。
李末接著他的茬,找話道:“顧總是哪畢業的?”
“哪畢業?初中畢業。”顧澤成邊說邊摸了一下腦袋,也許是未老先衰,他頭上的髮際很少,正中央已經清晰見底。
“顧總說笑呢。”李末自是不信。
“哪是什麼說笑,準確地說初中都沒畢業。那時家庭條件不好,鹹菜疙瘩小米飯,好不容易熬到初三,沒念到頭,聽村裡說到煤礦背煤很賺錢,便跟人去了,畢業證還是別人代領的。”
“時勢造英雄,這說明顧總是非常有能力的,能做這麼大,現在就是清華北大畢業生也是不敢想象的。”李末看到他說的很誠懇,便藉機恭維。
“唉,兄弟捧著吧。”顧澤成曬然一笑,“說實在的,前半輩子,錢倒是沒少賺,但總覺得好像缺少點什麼,有時矇住頭想一想,自己缺的就是知識,這個時代和我們創業的那個年代又是兩碼事,莽打莽撞,撿到金子的時候已經徹底過去嘍。”
“機遇有時能夠決定一切。”
顧澤成撓了撓頭,擠出一句話:“有點吧,有那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對,機遇永遠是給有頭腦的人準備的。”
“顧總就是有頭腦的那類人。”
“不錯,時勢造英雄,但是如果放到現在,估計我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弄不好,還在順著煤堆撿垃圾。”他嘿嘿一笑:“我現在非常羨慕你們這樣有知識的大學生,弄出的東西讓人受看,如果按著我的思路搞城市建設,肯定和垃圾填埋場差不了多少。”
“顧總過於謙虛。”
顧澤成話雖然很粗,但人非常豪爽,和他說話沒有一點拘謹。一路上,聽他如數家珍的介紹他的創業史,李末才瞭解到,原來,他就是那種典型的煤老闆,一夜暴富。
初中畢業後,他跟隨著鄉里人去煤礦打工。由於人勤快,又激靈,很快便當上了工長,幾年後,憑藉著積累的一些積蓄,瞅準機會,與人合包了一個小煤窯,之後,便越做越大,掘到的金子也便越來越多。前幾年,國家三令五申關閉小煤窯,他見到大勢已去,便尋找出路,正好趕上房地產市場的興起,便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到房產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