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狂徒,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然敢輕薄本姑娘。”一句話不曾講完,氣急敗壞的明豔“嗖!”拔出寶劍便砍。
原本還沉浸在美妙絕倫的愉悅之中的皇上眼前一陣刀光,大腦一片空白驚忙閃躲。
還在院子裡跪拜的威武將軍、威武夫人看見明豔拿著寶劍對著皇上亂砍著實嚇了一大跳,臉色慘白,齊聲怒喊,“住——手!!”
“不得無禮!”威武將軍連忙大聲嚴厲制止。
“臭丫頭,走路不看路嗎?”威武夫人趕緊跑過來怒斥著明豔,搶了明豔手中的寶劍,扔到地上,還衝她身上又扭又捶,“你知道這是誰嗎?發什麼瘋?”
明豔羞氣的滿臉通紅,眼睛裡還閃著委屈的淚花,辯解道,“你們都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他……”
“還敢胡說八道!趕緊退下。”威武將軍呵斥著明豔。
“朕……我沒事的,別怪她,她又不知道朕是誰,不知者無罪的。”皇上陷入愛情的喜悅中無法自拔,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姑娘氣的滿臉通紅,虎靈靈的瞪著他,委屈的大眼睛裡全是淚水,剛想替她辯解什麼,她卻“哼!”撅著委屈的小嘴,一撩蹄子,風一般的跑回屋裡了。
雖然都和她撞在了一起,可是事發突然,還是沒有看清楚她有多美,皇上更不甘心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明豔跑進去的屋子,一走三回頭,滿眼留戀,差點再次摔倒在臺階上。
威武將軍看出了皇上的心意,甚至在皇上一進門就知道他的來意了。
“父……父親,皇上不會也是為……為姐姐而來的吧。”明啟結結巴巴的問道,明啟雖然看上去是書呆子樣兒,但是十分聰明,“姐姐要是進了宮,不得把紫禁城裡的房頂掀翻?”
“皇上是微服出訪,萬萬不能跟別人提起,也不能告訴你姐姐,你姐姐沒心沒肺的,父親怕她惹出事來,連累了咱家。”威武將軍囑咐明啟,但他的心裡十分不安,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要是進了紫禁城非得大鬧天宮,惹出潑天大禍。威武將軍都不敢想象。比起皇上,溫和端順的恭親王常寧更適合明豔的性格,看來得趕緊把常寧和明豔的婚事定下來了。
“啊!哎呦!”
這時,只聽見西廂房裡明豔吇哇亂叫,原來是威武夫人正拿著雞毛撣子教訓剛才誤撞、誤砍皇上的明豔。
但明豔還被矇在鼓裡,不知道母親何來的怒火,還覺得甚是委屈。
威武將軍愛女心切,衝進西廂房,護住了明豔,“你打她做什麼,她只是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就是,我又有什麼錯,不論那人是誰,他沒頭沒腦撞了我,就是他的錯。”明豔連忙躲在威武將軍身後。
“你就慣著她吧,沒大沒小,不懂規矩、不成體統,遲早闖出禍來。”威武夫人罵罵咧咧道,“傻丫頭,你可知剛才那人是誰啊,那可是當今……”
“我閨女又不去宮裡當娘娘,懂那麼多規矩幹什麼,我就要讓她活的無拘無束,每日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威武將軍打斷了夫人的話,“寶貝閨女,阿瑪剛剛得了幾匹河曲寶馬,送給你一匹,如何?”
單純的明豔立刻轉陰為晴,沒心沒肺的她轉眼就把剛才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著急的問道,“馬兒在哪呢?還是阿瑪最好了。”
“就在後院馬廄。”
“父親,咱們一家好久沒有出去郊遊了,我就像那籠子裡的小鳥一樣,都快讓憋抑鬱了,帶我出去玩吧。”明豔在父親身邊撒嬌道。
“你還不夠野啊,別人家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在家織布繡花,你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還嫌憋悶,我看你是缺打!”威武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明豔向母親扮著鬼臉,繼續求父親帶她出去玩。
威武將軍十分溺愛女兒,寵愛的說道,“別人家女兒怎麼能和我家的比,豔兒你說你想去哪?”
“京西草原。”明豔脫口而出。
“好,我們一家四口準備準備就出發。”威武將軍寵溺說道。
“父親,您不會真就這麼事事依著姐姐吧。”明啟百般不情願地說,“我馬上要科舉考試了,我不去。”
“你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窩在書齋裡讀死書,哪裡還有點男子漢的樣子。”威武將軍變了臉數落道,“更何況你還是我威武將軍的兒子!明明是一匹好俊馬,硬讓你額娘溺愛成了寵物狗。”
“父親,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明啟無奈的說道。
明豔看著委屈巴巴的明啟,突然想起來今日趕集時還給弟弟買了一個小玩具,於是猛然從身後掏出“筒蛇”來扔到明起身上,著實把明啟嚇了一跳。
“哈哈哈!老弟,人家說,驚嚇也是一味藥引子,專治結巴!”
“我才不結巴呢!”
無錯書吧於是,姐弟倆開始在屋子裡你追我趕、打打鬧鬧起來!
“好了,好了,煩死了!”威武夫人撇撇嘴說,“看看你把你閨女慣成什麼樣子了,她哪裡有一點點女子的樣子?”
“老弟,你這胳膊怎麼了?”打鬧之間,明豔發現明啟的胳膊有點異樣。
“沒事,沒事。”明啟趕緊捂住胳膊說,“寫字寫多了,累著了!”
“孩子們就像巢裡的小鳥兒一樣,很快他們就會長大飛走的,所以我們要珍惜一家四口的快樂時光,珍惜能給這兩隻小鳥遮風擋雨的機會,女兒無非想去草原上吹吹風嘛,一點錯都沒有。”威武將軍寵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女說道。
於是很快一家四口就騎著四匹馬從京城出發,前往京西草原去遊玩,跨出了家門,就連威武夫人也覺得出來郊遊的主意很不錯,外面風和日麗、天高地闊、自然景色沁人心脾,感覺自由自在暢快極了,看著一雙兒女騎著馬兒你追我趕,打打鬧鬧,真是幸福。明豔像衝進了草原裡的野兔子一樣快樂的東奔西跑;明啟平時整日窩在書齋裡讀書,現在能出來看看風景、聞聞草香,換換腦子也感到十分輕鬆。
威武將軍看著自己健康快樂的子女和笑容滿面的妻子,感到國泰民安、安居樂業的日子真好,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真幸福。
明豔無憂無慮的在草原上撒野,二十歲的花樣少女,本就是四月清晨帶露的薔薇,嬌豔迷人,如同撲蝴蝶的小貓一樣在花草叢中鑽來鑽去……這隻小野貓也撲進進了皇上心頭,紫禁城裡的皇上此時心頭也像被小貓爪子抓一樣又癢又難受,見了還不如不見呢,現在更放不下了。自從那天無意中見過傳說中的烏雅明豔后,康熙皇上彷彿中了魔障一樣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著她、念著他。今日赫舍裡皇后穿著一件繡著金鳳凰的藍色緞地新裙子,皇上竟然不自覺聯想到如果明豔穿上朝服肯定更漂亮。宮女送來茶水,皇上幻想如果是明豔遞來的茶肯定更清甜。
“皇上今日這是怎麼了?”赫舍裡皇后看了看杯中的茶水,問道,“這是什麼茶,為何皇上彷彿被喝醉了一樣,難道喝茶也能醉?”
康熙皇上趕緊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自從見過明豔之後真的就彷彿喝醉了一樣,整日暈暈乎乎的,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傻乎乎的,他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今日天氣晴朗,微風拂面帶來了春天的氣息,可是這新鮮的氣息裡彷彿也裹雜著明豔身上朝氣蓬勃的香氣,又讓皇上沉醉其中了。
“大膽狂徒,竟然敢輕薄本姑娘!”
就連夢裡她也能輕而易舉的闖進來,雖然也不想讓她生氣,但是那滿懷的擁抱、出乎意料的親吻是皇上此生最調情的愛情,皇上竟然笑醒了,醒來後才發現夢一場,皇上又十分失落,心裡空落落的,似乎自從見到她之後,心上就好像被她扣走了一塊小肉肉,胸膛裡佛漏了一個小洞洞,只要不見她,就穿風,心裡一陣陣覺得空虛、失落,可就算見到她又能怎樣呢?日子開始變的有點煎熬了。
“賈順,朕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見過威武將軍的女兒,整天暈暈乎乎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康熙皇上心力交瘁的說道。
“自古英雄愛美人,說明皇上是真英雄。再說了,那小女子就是好看,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人兒啊,除了生的標緻還有股靈氣,那種靈氣應該只有天地間的精靈才有。”賈順也意猶未盡的說道,“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潑辣。不過,第一次見面,皇上就親了人家,不怪那小虎妞那麼生氣!”
“這不能怪她,哪日朕確實是有點魯莽了!那小姑娘平日一定是一個溫柔、溫順、文靜、甜美的人間小精靈。”皇上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無法自拔,情到深處甚至開始吟詩,“北方有佳人,小小可清純,一步留馨香,一顧亂紅塵。眼底動秋波,莞笑已傾城。香氣縈櫻唇,酷齒珠玉生。娉婷婀娜見,款款天之恆。瑤臺仙色遜,曠古入夢真。靨光清新意,姿態美乾坤。”
殊不知······此時此刻溫柔、溫順、文靜、甜美的人間小精靈正爬在國子監門外的一顆大楊樹上觀察裡面的情景,只見課堂上的學子們都在搖頭晃腦的背書。下課後,學生們都跑出去玩去了,只有弟弟明啟繼續留在課堂上看書,這時紈絝子弟納蘭富貴帶著幾個學渣故意挑釁明啟。納蘭富貴是當朝吏部尚書納蘭明珠、皇宮中囂張跋扈惠妃的親三弟,皇家大阿哥的親三舅,憑藉著納蘭家貴族背景勢力到處欺負人,納蘭富貴自己蠢笨如豬,連續留級五年,所以最討厭的就是學習好的同學,平時百般刁難。
女俠明豔哪能忍得了自己的親弟弟被霸凌,敢欺負我弟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於是明豔從樹上跳下來,一腳踹開了國子監的大門,將欺負她弟弟的幾個同學一頓暴揍,才不管這群學渣是怎樣的世家子弟,一腿就踢飛了陳廷敬大人家的三公子的門牙,一拳打折了刑部左侍郎周明朗大人家獨子的胳膊,一掌把納蘭富貴扇暈過去了
結果這事沒完,從小嬌生慣養的納蘭富貴竟然被一個丫頭當眾打了,大哥納蘭明珠氣不過就要上威武將軍府去理論,誰知道,納蘭富貴不但是一個無恥之徒更是一個好色之徒,竟然說:看上烏雅明豔了,非烏雅明豔不娶!
冷靜下來的納蘭明珠一盤算,威武將軍有權有勢、家大業大,是門好親事!立刻就帶著小弟納蘭富貴、提著重禮去提親。
誰知道烏雅明豔沒有拒絕,反而說:“我烏雅明豔要麼不嫁,要嫁就嫁給一個比我強的男人!”
“怎麼證明?”
“比武功,只要打贏得了我,本小姐立刻同意親事。”
納蘭富貴自知武功不行,又提出比個其他的。
“那就比喝酒!”
於是,吳雅明豔一口氣幹了三罈子酒,而納蘭富貴平時喝花酒的時候千杯不醉,今日只一罈喝完就醉了,先是耍酒瘋,一會兒又齜牙咧嘴、一會兒滿嘴胡言,後來躺在地上還哼哼唧唧的,癱軟如泥,最後還是被家丁用門板子抬回了明府。
今日難眠的還有紫禁城裡的那個男人,一到夜裡相思之毒再次席捲心頭,幻想她秀麗清純的微笑、幻想她嬌羞可人的模樣、幻想她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一樣恬靜美好,輾轉難眠、坐立難安的皇上去了坤寧宮。
見皇上板著臉氣色很不好,皇后忙問怎麼了?
“今天吳三桂又派人來催朕了,非要把他孫女送進宮塞給朕!”
“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不差這一個,也不多這一個。”皇后說。
“誰都可以進宮,唯獨吳三桂孫女不行。要不是太皇太后攔著朕,朕早就削藩了,朕正謀劃著撤藩收拾他呢,如果這時收下他孫女,他豈不成了朕的爺爺?更何況,朕不願意再在後宮安插一個吳三桂的奸細。”
“那就婉言拒絕吧。”
“如若拒絕,怕吳三桂現在就公開造反!”皇上心煩的坐在椅子上,“朕最討厭別人逼迫朕,已經反覆表明不願意收他孫女,還要硬塞,到底誰是皇帝,誰說了算?”
見皇上火氣沖天,皇后不敢做聲了皇上嚴肅的問,“常寧的婚事,你怎麼看?”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皇后小聲嘀咕道。
皇帝一拍桌子,氣憤的說道,“夠了!你身為一國皇后,才子佳人的戲看多了吧,怎麼還是那麼天真!”
皇后趕緊跪下,“臣妾愚鈍,請皇上明示。”
“常寧雖然人品貴重,但卻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威武將軍是三朝重臣,你若此胎能為朕生下嫡出皇太子還好,萬一生個格格,朕的皇權並不穩定。多爾袞的屍體還沒腐化,鰲拜在監獄裡還沒老死,血靈靈的教訓皇后不長心嗎?”康熙皇上嚴厲斥責,“崇禎皇帝吊死在煤山之上也不過四十年,你知道誰是好人?誰又想篡權奪政嗎?你要想當穩這大清朝的皇后,你兒子未來想繼承這江山大統,就不能讓任何人有任何動搖朕權力地位的機會。”
“常寧是鑲白旗旗主,威武將軍又手握正白旗兵權,朕今日去了將軍府觀察了一下威武將軍兒子,文弱書生一個,萬一他們兩家聯姻,威武將軍勢必會吧把正白旗軍權交給常寧,常寧就會擁有實權。”皇上癟著嘴搖搖頭,“那是萬萬不能的!朕也不過手握三旗,他個王爺想握一旗,不太合適吧!”
“臣妾知錯了,但這是太皇太后已經定下了的旨意,臣妾還能怎麼辦?”皇后問道。
“老佛爺不是讓你操辦常寧的婚禮嗎?你不會動動腦子,替朕分憂解難嗎?“
“臣妾愚鈍,請皇上明示。”
“你首先是朕的臣,然後才是朕的妻,你不只是個女人,更是朕的皇后,大清國的皇后,鞏固皇權才是你最重要的使命,而不是成全天下有情人。”
“皇上息怒,既然,這樣,臣妾前幾日倒是看了一齣戲,名字叫《上錯花轎嫁對郎》。”皇后為難的回答。
“那到是一出好戲!”皇帝終於不露痕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