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上休息了幾日,眾人又繼續了行程。
馬車在寬廣的官道上緩緩行駛,車輪與地面的接觸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咕嚕”聲,彷彿是大地的呼吸。
車廂微微顛簸,帶動著窗簾輕輕搖曳,偶爾露出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色:一片鬱鬱蔥蔥的農田、成片枝繁葉茂的樹木、遠處蜿蜒的小河。
車廂內,木質的座椅散發出淡淡的松木香氣。車窗外的風透過縫隙吹進來,帶來一絲絲涼意和遠處花草的清香。隨著馬車的行進,車廂內偶爾傳來輕微的搖晃聲,像是訴說著旅途的漫長與不定。
可能是搖晃的原因,清清早已經睡著了,何菀晚望著窗外,心裡牽掛起遠在京城的爹爹和孃親,不知他們現在都在做什麼,身體可還好。
李叔駕著馬到馬車旁對何菀晚詢問道:“小姐,還有約莫三十五里地就可到達景城,我們只需一直行駛到寅時即可,可還需要繼續行駛?”
何菀晚問道:“那景城什麼時候關城門?”
“景城寅時開城門,申時三刻關城門。如若我們再次休整,明日一早出發到景城時就可能已經關城門了。”李叔回覆道。
何菀晚稍加思索說:“那繼續走吧,辛苦大家趕路了。”
“是。”李叔得了命令傳下去繼續趕路。
“唔……”清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迷迷糊糊問道,“姐姐,我這是睡了多久啊?怎麼現在馬車還沒停?”
“清清醒了呀,餓不餓,要不要喝水?”何菀晚眉眼帶笑看著清清,向她解釋,“為了能早一點到景城,我們只能趕路了。”
“是這樣啊,那我待會吃了東西就可以繼續睡覺啦!”清清調皮笑道。
“你可真是一個小懶貓。”何菀晚笑著揉了揉清清的小臉蛋,隨後吩咐小冬掛起燈,拿來一些吃食,“吃吧,小饞貓。”
“謝謝姐姐!”清清接過吃食笑嘻嘻道。
“哼,小姐,您就寵她吧!”小冬在一旁故作不高興說。
“嘻嘻,小冬姐姐這是吃醋了嗎?”清清調皮吐舌頭笑道。
“怎麼會,我也很寵你呀!”何菀晚摸了摸小冬的頭,彷彿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哈哈哈……小冬姐姐,你看姐姐可還是很喜歡你啦!哈哈……”清清看著這情形,嘻嘻笑著。
“不許笑了!”小冬看著哈哈大笑的清清和掩面而笑的何菀晚,有些害羞地制止二人。
在一路嬉笑後,馬車也在寅時到了景城。
入了城,眾人尋了一個客棧休息。
第二日清晨,何菀晚帶著清清,小冬和元序走上街四處逛著。
幾人走在繁華的街道上,這時,一匹高大的駿馬突然失控,打破了街頭的寧靜。
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紛紛尖叫著四散奔逃,有的跌倒在地,有的撞上了路邊的攤販,街道上一片混亂。
那匹受驚的馬雙眼圓睜,口中噴著粗氣,四蹄亂蹬。它的身體在狹窄的街道上左衝右撞,每一次躍起都幾乎要撞到兩旁的屋簷。街道上的木牌、燈籠被它撞得搖搖欲墜,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街道上的商販們紛紛收起攤位,躲避著這匹瘋狂的馬。小販們的叫賣聲、行人的尖叫聲、馬匹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喧囂。
在混亂的街道上,何菀晚幾人也隨著人潮慌張地避讓著失控的馬匹,然而人流湧動間,何菀晚卻不小心被幾個行人擠到了一旁。
當何菀晚回過神來時,驚恐地發現自已正孤零零地站在了那匹受驚的馬前。
馬兒狂躁地噴著粗氣,銅鈴般的雙眼中充滿了不安,四蹄在青石板上不斷踐踏,發出沉悶的響聲。
何菀晚的雙眼瞪得溜圓,心跳如擂鼓般狂跳不止,她緊緊抿住嘴唇,心裡只只有一個念頭:遭了!
就在這時,馬兒突然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嘶鳴,猛地抬起了前蹄。
霎時間,元序從人群中一躍而起,直衝到何菀晚面前,一把將何菀晚攬入懷中,穩穩落到地面上。
久久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何菀晚輕輕睜開了雙眼,微風輕輕吹起鬢角的碎髮,此時此刻,二人眼中只有了彼此的身影。
何菀晚的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彷彿有星星在其中閃爍;心臟在持續著劇烈地跳動,一聲聲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此時卻熟悉而又陌生。
何菀晚看著元序的臉龐,那張秀氣而又充滿勇氣的臉龐。他的眼睛深邃而堅定,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給人一種溫暖而安心的感覺。
何菀晚突然覺得自已彷彿被一股暖流包圍,那種溫暖從心底升起,瀰漫至全身。
元序在怔怔看了何菀晚一會兒後,隨即在何菀晚在地面站穩了之後,溫柔地鬆開了手。
何菀晚輕輕地抿了抿嘴唇,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隨後,一個人急忙趕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馬怎麼會突然受驚,沒傷到二位吧,實在對不起!”
何菀晚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已沒有受傷。
“姐姐!”
“小姐!”
清清和小冬撥開人群,跑到何菀晚面前,急忙仔細檢查著是否有受傷,隨後二人對著那個人數落起來。
何菀晚輕聲笑了笑,制止了二人說:“好了,你們看,我也沒事呀,我們走吧。”
二人聞言才停止了。
這時,一個衣著不凡的公子在小廝擁簇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邊走還罵罵咧咧的。
但在他見到何菀晚面容那一剎那,瞬間看呆了,他的眼神緊緊盯著何菀晚,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湧澎湃,充滿了驚豔之喜,直到身旁小廝叫醒了他。
那位公子徑直走到何菀晚面前,挑著眉,眼中帶著笑意問道:“小姐可有受傷?在下李景,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元序瞬間不悅,站到李景面前沒好氣的說:“多謝李公子關心,我家小姐無礙。還請讓讓,我們要過去。”
“你——!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李景從小嬌縱,如今元序這般對他,使他十分惱火。
“明明就是你的不對,你幹嘛吼哥哥?”清清也走上前沒好氣指責李景。
“呵!你這小屁孩,敢這麼和我說話,信不信我給你好看!”李景又被清清氣得臉都綠了。
“我已經夠好看了,不能再好看了。”清清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躲到了何菀晚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