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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罪名成立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罪名已然成立。

蘇非明白,當這一紙親子鑑定的結果出現的時候,燕叔的罪名已經成立。

在熊溝嶺的時候,燕叔親口承認自已是蘇慕言,並且明確表示他和母親梅雪從沒有過感情糾紛。

那麼,自已為什麼和他具有親子關係?

答案就只有一個,他不是蘇慕言,真正的蘇慕言替他背了鍋。

顧叔曾經說過,六大危險性人格障礙當中,燕叔就佔了三個。

妄想型,表演型,強迫型人格障礙。

他偽裝的太好了,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一個人,讓大家都相信他其實就是蘇慕言,十多年前死在海堂鎮的那一個才是因為童年陰影造就變態性格的兇手,蘇非的親生父親沈慕凡。

仔細想一想,一個完美的兇手,他怎麼會因為一個威脅就從容赴死呢?

有一個完美的替身為什麼不用呢?

還有,羅蒙給出的那一紙親子鑑定,為什麼自已和燕叔的親子關係又不成立?

羅蒙自然不會給出假的親子鑑定,問題到底出在哪個環節?

蘇非想到了一個人。

記得剛找到燕叔的時候,蘇非問過顧叔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為什麼一直沒有結婚。

顧叔的回答是:“這是我的隱私,就不方便說了。”

現在想來,這個隱私大有文章。

羅蒙這個假的親子鑑定到底跟顧叔有沒有關聯,只有顧叔能給出答案。

在聯絡不上燕叔之後,蘇非第一時間聯絡了顧叔。

然而這個時候,顧叔也失去了聯絡。

回到海陽之後,蘇非第一時間去了顧叔家,大門緊閉。

其實要找到顧叔並不難,難就難在要不要將自已和燕叔的親子鑑定結果告訴羅蒙。

假如羅蒙知道燕叔才是真正的兇手的時候,他們這個幸福的四口之家還會幸福嗎?

從凱文那裡得知,顧叔一個月之前去了雲省的一個小鎮,蘇非當即決定去找顧叔。

蘇非讓凱文查過燕叔的行蹤,很遺憾,毫無蹤跡。

凱文在電話裡說。

“太不可思議了,網路時代,這位大叔是如何做到一點痕跡都不留的?”

有家之後,不像以前單身的時候,來去自由,去哪兒都得報備。

蘇非帶著大寶二寶到了機場之後,才給羅蒙打去了電話,說和洛拉約好了,帶著大寶和二寶一起去雲省那邊玩一圈。

羅蒙手裡有好幾個案子在忙,也沒有多問。

到了雲省這個偏僻的小鎮之後,找到顧叔的落腳點倒是容易,但是顧叔的口風很緊,表示他和燕叔的交集完全是因為蘇爺爺,沒有別的原因。

至於燕叔究竟是蘇慕言還是沈慕凡,是不是兇手,他也完全不知情。

他說:“非非,回去好好地和羅蒙過好自已的小日子,有的時候想太多反而不是啥好事。”

飛機在海陽落地之後,一向忙的腳不沾地的羅蒙來接了機。

半道說有一個重要的案子需要蘇非的幫忙,讓洛拉帶兩個孩子去遊樂園玩去了。

蘇非預感不太對,羅蒙莫不是知道了親子鑑定的事情?細想又不太可能,這件事情只有自已一個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的。

車子果然沒有朝著公安局的方向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個路邊停了下來。

他一臉嚴肅。

“你真的是帶兩個孩子去玩的?”

“不然呢?”

“難道不是去找顧叔?”

“你查我?羅蒙,咱們之間就不能有點信任嗎?”

他嘆了一口氣。

“唉,我當然是信任你的,你去找顧叔我也相信你有不想讓我知道的理由,我尊重你。”

“那不就得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你說。”

“我上次問過你,你說你父親背上有一個胎記對嗎?”

“是啊,怎麼啦?”

“燕叔背上也有一個相同的胎記對嗎?”

“是的。”

“我查過資料,雙胞胎有相同的胎記也不是不可能,就像你們姐妹兩個脖子上都有胎記一樣,但是這種機率並不高。”

“你到底還是懷疑燕叔。”

“不是懷疑,是確定。我找到了當年經手你父母案件的法醫,他確定男死者背部沒有胎記。”

“喔。”

“你一點都不驚訝?”

“其實在除夕,燕叔不請自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暗示過了嗎?”

“你和燕叔的親子鑑定不屬於父女關係,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一點倒是說不太通。”

“你去找顧叔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羅蒙,你何必拐彎抹角呢?搞的咱們兩個好像多生分似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假的親子鑑定跟顧叔有關。記得我帶著樣本去鑑定中心做親子鑑定之前,接到了顧叔的電話,他讓我送他回家一趟。

那天到了之後,他請我去家裡喝杯茶。半杯茶之後,我特別困,然後,我就在他家的沙發上睡了一覺。我以為是連日以來辦案太累了,現在想來,以顧叔的能力,我肯定是被他催眠了。”

“哦。”

“所以,你那份真的親子鑑定是不打算讓我知道嗎?”

“我本來是打算回家就告訴你的,沒想到你佔了先機,搞得我有很大的罪惡感。”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如果我不講,你就不打算告訴我對嗎?”

“羅蒙,人和人之間還是要有點信任的。”

“你對我有信任嗎?”

蘇非承認,她和羅蒙曾經有過隔閡,並且那道隔閡一直在,現在又添了一道,實屬是堵得慌。

新添的這一道隔閡在長時間沒有找到燕叔的行蹤之後,越發地猙獰。

為了避免發生衝突,影響家庭和睦,蘇非決定帶著兩個孩子去度個假,她和羅蒙之間的這一道隔閡需要時間來消化。

這個度假時間有點長。

六月的一天,蘇非帶著大寶和二寶在洱海邊曬太陽,正昏昏然的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

一個陌生的來電,響了三遍之後,蘇非接了起來,騙子的來電一般沒有這麼執著。

接通之後,聽筒裡傳來了顧叔的聲音。

“非非,我需要你的幫忙。”

一天之後,北邊一個叫北縣的偏僻小縣城。

縣城醫院,蘇非見到了顧叔,半年未見,他憔悴不少。

但生病的不是他,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警方一直在通緝的燕叔——沈慕凡。

他艱難地朝著蘇非咧嘴笑了笑。

“二寶,好久不見。”

那一刻,蘇非想哭。

病房外,顧叔一臉愁容。

“白血病復發,醫生說兇險得很,需要儘快骨髓移植。”

蘇非沒說話,顧叔又道。

“他堅決不讓你知道的,是我偷偷給你打的電話,你要不來,他就沒命了。”

救他的命,蘇非是願意的。

沈慕凡。

作為一名父親,他曾經是合格的。

作為一名兇手,罪無可赦。

如果有地獄的話,他應該在十八層。

蘇非問顧叔。

“所以,你囚禁了他那麼多年,不光是因為爺爺,你是有私心的。”

顧叔回答:“是的,我是有私心的,我多麼希望能陪他一輩子。”

唉......蘇非感嘆,多麼一廂情願又不太讓人理解的情感世界。

骨髓移植很成功。

從病房出來之後,蘇非給羅蒙打去了電話。

沈慕凡,面對他的即將是法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