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桌子挺大,放的凳子也多,我們幾個人都坐的下。
等李紅龍泡好茶分給我們後,他才開口,語氣像是試探性的問道:
“不知大師是要了解什麼情況?不妨直說,知無不言吶。”
我點了點頭,“什麼都能問麼?包括一些重要的隱私什麼的。”
“啊……?……哈哈……”
李紅龍八成是沒想到我會直截了當的這麼說,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李紅龍也已經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李老闆,你這個廠是什麼時候開的?看起來規模不小呢。”
“嘶……要很具體麼?有點記不太清……”
“這倒不需要,只是簡單瞭解一些情況。”
我立馬說道。
“大概十年前吧……”
李紅龍陷入回想後又補充道:
“十三四年左右。”
“這十幾年賺了不少吧?”
李紅龍臉色平靜的沉思了幾秒,這又是一個講究,這個講究就是像這樣的人說話基本都過腦!
“幾百個肯定有。”
“聽老人家說李老闆沒做生意之前,家庭條件並不太樂觀,是不是?”
這時的李紅龍倒是沒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像這年頭,雖然我沒做過生意,但我自誇一句,上天賜智,有些事情我雖然沒做過,但一些事情裡的門門道道都能想明白,李老闆一路走過來,像你這種情況,手上必定是有顏色的,比如說紅色……”
我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看著李紅龍,如果他神情不對的話,我便直接終止這個話題。
李紅龍神色平靜的看著我,拿起茶壺給我添了一下茶。
但這裡有個細節,之前李紅龍倒給我的茶我並沒有喝,所以李紅龍倒茶之前先把之前沒喝的茶倒掉一半之後再添上了一點。
自古便有酒滿敬人,茶滿走人的規矩。
李紅龍把茶倒一半之後再添一點的意思就是話別說一半,把剩下的話也說完的意思。
這就是我剛才說心累的原因,要是換墨鈺,我都不敢想這個逼會有什麼行為舉止,可能會一股腦把話說完吧,因為墨鈺是不知道這些講究的。
我也一直都沒忘記我的目的,我是要打出知名度的呀!
口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這可以算是第一單,有些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我展現出來的能力越厲害,那知名度便會隨著時間慢慢傳開,甚至根本就不用我自己去宣傳這些事情。
還有一點就是自己說出來的東西跟別人嘴裡說出來的東西意義完全不一樣!
你說你多厲害別人不一定相信,但在另外一個人嘴裡說出你真的很厲害,那聽的那個人雖然不會立馬相信,但還是會本能的去選擇相信!
因為這也是人性的一點!
“既然是如此,那得罪人就必定不可少……”
我直接把茶倒了,把茶杯翻過來放下。
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多餘的話我不說了,其他也不多問。
但我接下來問的話是必須要問的,你也必須要實話實說,還一定要回答!
因為把茶杯翻過來就是撩底攤牌的意思,如果李老闆做不到,那這件事我們便撩了,另請高明!
李紅龍明顯思考了兩秒後,便把他的茶杯也給翻了過來。
我見狀便緩緩升起兩隻手,十指張開,“數的過來麼?”
“你傻唄呀,人家那麼大一個老闆,一到十數不過來?”
墨鈺並沒有忌諱,而是直接開口對我說道。
而李紅龍並沒有開口,神色也沒有絲毫變化,而是微微搖了搖頭。
我雖然心裡有準備,但還是有些鬱悶,看來李紅龍得罪的人不下於十個。
隨後我便放下左手,“人點頭,數的過來麼?”
李紅龍眼神此時變得有點犀利,直勾勾的看著我,似乎是在思索,隨後才在桌子上拿起煙,抽出來一根菸,並沒有立刻點火,而是用菸頭在桌子上點了兩下後再點上這根菸。
在正常情況下,這個動作很普遍,這樣做的目的是讓這根菸抽起來會變的更加濃烈,但結合我說的話就不一樣了。
因為人點頭是一句黑話,源自於殺人不過點頭滴。
我的意思自然就是手上有幾條人命。
李紅龍的確夠講究,黑話問黑話回,不過這也不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說出來。
他在桌子上用菸頭點了兩下,也就是說他手上已經有兩條人命了。
“五……啊……”
墨鈺此時語氣疑惑的點了點頭後不自信的說道。
我知道墨鈺不自信的原因,因為他知道我不會這麼無聊,肯定意有所指!
不過他不知道這個黑話倒是正常的,就算是出生在大家族,不知道的事情肯定是比知道的事情多!
人不可能什麼都知道,所以就需要一邊走,一邊去經歷,體驗,甚至去學習!
或許這就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意義吧!
“人有七情六慾,有一部分人對於權勢最是不能割捨,對吧,李老闆。”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得罪的這些人中身份地位最牛逼的是些什麼身份的意思。
我都有點不確定李紅龍到底能不能理解出我的意思,因為這句話並不是黑話,而是我自己想出來帶隱喻的話,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
李紅龍無奈的用鼻息深吸一口,我見狀便明白,他聽懂了。
只是在想該怎麼回答我,或者是在想用什麼話去暗示我。
這次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李紅龍才開口,“在我二十五歲那年,我很喜歡一幅古玩畫,我老婆便在我生日的那天把這幅畫買了下來,送給了我當生日禮物,後來我聽說有個人天生擅長行政法律,沒有人能在番禺這塊地方用學習的方式去超越他,這種人自然是受人尊敬的,我當然也不例外,對吧,不過我剛好聽說這人也挺喜歡古玩字畫,便忍痛把這幅畫送給了他,不過我並不認識他,只能託人把這幅畫送給他,不然他也不會要呀,大師可以理解為我找了箇中間人吧。”
墨鈺此時撓了撓頭,臉上更像是寫滿了字,我自然能理解出墨鈺的心中所想:嘰裡呱啦的說一大堆什麼呢,聽又聽不懂。
不過我聽完後只是本能的吐了兩個字,“媽的。”
李紅龍的意思我自然是聽懂了,二十五歲那年,由於是做生意,自然避免不了跟官方的人打交道。
天生擅長行政法律,在番禺沒人能夠用學習超越他:管政法,在番禺這片地區他最大。
前面的話理解出來,後面的話就不難理解了。
這人喜歡古玩字畫,想送禮,沒路數,託人介紹搭關係,但做生意就是這樣,上一秒稱兄道弟,下一秒反目成仇。
最後總結就是,李紅龍得罪的人中,最牛逼的人能與番禺這邊主管行政法律最大的那個官方地位的人有關係。
所以我才本能的吐出一句髒話,這事要是扯上官方的人就麻煩了,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不過事無絕對,這只是李紅龍得罪的人中身份地位最屌的而已,至於這事跟這人有沒有關係倒也不一定,事情也還沒到最麻煩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