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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他不想見到你

許柔的尖叫聲如同鋒利的刀片,劃破了吳愁耳膜的寧靜,刺入了他空曠的胸膛,穿透了他那似乎已經空無一物的肺部。這尖叫聲在吳愁的內心深處迴盪,迴音在胸腔裡不斷放大,直到它們最終停留在吳愁內心的某個地方,吳愁不太確定是否能再能到達。

那是一個只有她才能進入的地方,而且永遠都會是她一個人的領地。

“你在這裡幹什麼?”劉諾突然跳了起來,像一個白衣騎士一樣,擋在了吳愁和小床之間,彷彿要保護許柔。

她為什麼尖叫?這一切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柔,拜託了。”吳愁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她不知道自已在請求什麼,但她的尖叫聲漸漸變成了劇烈的咳嗽,咳嗽聲又逐漸轉變成了抽泣聲,她的啜泣聲最終變成了吳愁根本無法忍受的窒息聲。吳愁小心翼翼地向她邁了一步,她終於屏住了呼吸。

她那雙憔悴不堪的眼睛仍然緊緊地盯著吳愁,在吳愁身上燒出一個只有她才能填補的洞。

“柔柔,你想讓他來這裡,是吧?”劉諾輕聲問道,試圖從許柔的眼神中尋找答案。

吳愁每一滴的自制力都讓他不要衝動,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已的情緒,不讓憤怒和焦慮顯露出來。

“給她拿點水!”吳愁轉頭對她的媽媽說,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然而,她媽媽卻對吳愁的話置若罔聞。

然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許柔的頭迅速地來回移動,拒絕了吳愁的提議。

這觸發了她的臨時保護者劉諾向吳愁舉手並變得大膽。“她不想讓你在這裡。”劉諾堅定地說,試圖讓吳愁明白許柔的意願。

“她不知道自已想要什麼!看看她!”吳愁情緒失控,把手舉在空中,立刻感覺到許柔修剪整齊的指甲在掐著吳愁的胳膊,疼痛感讓他瞬間清醒。

如果她認為吳愁要去任何地方,她就失去了她的狗屎。難道她現在還不知道她無論怎樣都無法讓吳愁遠離她嗎?只有吳愁自願離開了她,吳愁才會遠離她。但這是一個愚蠢的想法,因為吳愁的心早已被她牢牢佔據。

劉諾向吳愁靠近了一點,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她不想見你,你最好離開。”劉諾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彷彿在給吳愁下最後通牒。

吳愁並沒有理會那個孩子,自從上次見到他之後,這個男孩似乎在體型和肌肉質量上都有了顯著的增長。然而,在吳愁的眼中,這個孩子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存在。他很快就會明白為什麼人們不喜歡試圖在吳愁和許柔之間擋道。

“許柔。”吳愁轉向許柔,她的咳嗽聲在小房間裡迴盪,似乎沒有人真正關心她的痛苦。吳愁在房間裡大聲喊道,聲音從一面牆傳到另一面牆,希望能有人聽到他的請求。“哪個人給她拿來一些水吧!”他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關切。

吳愁深知許柔此刻的痛苦,他也明白自已不應該待在這裡,但他更清楚許柔的媽媽和劉諾永遠無法真正地陪伴在她身邊。吳愁比他們兩個人加起來更瞭解許柔,而且吳愁從來沒有見過她像現在這樣無助,所以當她處於這種狀態時,他們肯定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她。

“如果你不走,我就會報警的,吳愁,”許柔從吳愁身後低聲說,聲音中充滿了威脅。“我不知道你這次做了什麼,但我厭倦了,你在這裡沒有位置。你永遠不會有,你永遠不會。”

吳愁沒有理會那兩個闖入者,他坐在許柔的小床邊,心中充滿了擔憂。他看到她再次退縮,這次是用手撐著向後滑動,直至背部撞上牆壁。幾分鐘後,吳愁便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然而,當吳愁的肌膚觸及她時,她發出的聲音比幾分鐘前的驚懼尖叫更加淒厲。吳愁一時不知所措,但幾秒鐘後,一聲絕望的尖叫劃破空氣,從她顫抖的唇間溢位,刺痛了吳愁的心。她的小手無力地捶打吳愁的胸膛,企圖擺脫吳愁的懷抱。吳愁試圖用小心翼翼地安撫她,擔心自已的動作會傷害到她,這是吳愁最不願意見到的。

儘管看到她如此迫切地想要離開自已,吳愁卻也為她的反應感到一絲欣慰。他深知,如果她繼續保持沉默,對吳愁不聞不問,那才是最可怕的情形。她的母親應該感激吳愁,是吳愁把她的女兒從那悲傷的深淵中拉了出來。吳愁記得,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他找到了蜷縮在角落裡的她,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所有希望。吳愁耐心地陪伴在她身邊,用他的方式,一點一滴地將她從絕望的邊緣拉回現實。

許柔再次發出尖叫,劉諾在身後表示抗議。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彷彿在控訴著整個世界。許柔的手觸碰到了吳愁的手掌,發現他上次砸在牆板上的傷,她再次淚流滿面,哭泣中帶著憤怒:“我恨你!”她的聲音顫抖,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既有對吳愁的怨恨,也有對現實的無奈。

她的話語如同烈火般灼傷了吳愁,但吳愁依舊緊緊地抱住她。他理解她的痛苦,知道她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吳愁的內心充滿了矛盾,他既希望她能夠釋放情緒,又害怕自已的存在會加劇她的痛苦。

劉諾低沉的聲音穿透了吳愁的尖叫:“你讓一切變得更糟了!”他的指責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了吳愁的心臟。吳愁知道劉諾的話並非全無道理,他的介入確實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隨後,她又沉默不語,做出了對吳愁心靈最殘忍的打擊。她艱難地從吳愁的懷抱中掙脫,她伸出一隻手去抓劉諾。許柔的動作顯得那麼無力,卻又那麼堅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絕望的渴望,彷彿只有劉諾能夠給她帶來一絲安慰。

許柔伸出援手,希望劉諾能夠助她一臂之力,因為她無法承受吳愁那迫切的目光。吳愁立刻鬆開了手,她衝進了劉諶的懷抱。他的一隻胳膊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脖頸,將她的頭溫柔地按向自已的胸口。吳愁理智與情感交戰,竭盡全力保持冷靜,注視著劉諾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若此刻吳愁觸碰她,她會更加痛恨自已;但若不任由她那樣做,吳愁恐怕會被逼瘋。

——吳愁為何要來到這裡?她本應遠離,如同計劃中的那樣。然而,現在吳愁身處此處,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無法挪動腳步離開這個房間。她的哭泣聲反而讓吳愁更想靠近她。吳愁感到無比的絕望與瘋狂。他記得,當她第一次向他傾訴內心的痛苦時,他的心也跟著碎了。他發誓要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但現在,他卻成了她痛苦的根源。吳愁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掙扎,他不知道自已是否應該繼續留在這裡,還是應該遵從最初的計劃,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讓他走吧,”許柔在劉諾的胸前哭泣著請求。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淚水浸溼了劉諾的襯衫,留下一片溼痕。她的眼中充滿了哀求,彷彿在向劉諾尋求一個不可能的奇蹟。許柔的心已經破碎,她無法承受更多的痛苦和背叛。

拒絕的痛楚滲透吳愁的內心,讓她在幾秒鐘內動彈不得。她的心像被重錘擊中,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劉諾轉頭看向吳愁,以一種最禮貌的方式無聲地請求吳愁離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歉意,但吳愁知道,她必須接受這個現實。她討厭劉諾成為她的慰藉;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全感像巴掌一樣扇來,但吳愁不能這麼想。她必須考慮她的感受,只做對她最好的事。

吳愁艱難地後退,伸手握住門把手。她的手指微微顫抖,門把手冰冷的觸感讓她的心更加沉重。當她終於走出那間小屋,她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她的胸膛起伏著,試圖平復情緒。他們的共同生活怎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急轉直下?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而她卻無法醒來。

吳愁走到飲水機旁邊,用一隻手笨拙地拿起水杯。她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她的包,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依靠。這情形頗為尷尬,吳愁只能用一隻手操作,從取杯到裝水再到關飲水機的龍頭,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緩慢,而身後那個喘息聲不斷女人的存在更是讓吳愁感到神經緊繃。她能感覺到那個女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刺在她的背上,讓她無法放鬆。

吳愁轉過身來,直面著她,等待她透露自已已經報警的事實。然而,她只是靜靜地盯著吳愁,吳愁於是開口:“此刻,我早已不在乎那些瑣屑的煩惱。你去報警,或者做你認為必須的事,但除非她親自與我對話,否則我不會離開。”她的聲音堅定,但內心卻充滿了不確定和恐懼。吳愁端起水杯,走回去,重新站在她的面前。

“你是怎樣來到這裡的?你應該還在昆明的。”吳愁試圖打破這沉重的沉默,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

“飛機讓地球變小了,僅此而已。”許柔的媽媽回答,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彷彿吳愁的存在是對她女兒的侮辱。

許柔的媽媽白了他一眼。“即便你飛躍萬里,在曙光初現時現身,也並不意味著你的誠意能打動了她。”她的媽媽情緒激動:“她早已明確表示——你為何不離她而去?你只是在傷害她,我絕不可能坐視不管,讓她自生自滅。”她的話語像利劍一樣刺向吳愁,讓她無法反駁。她知道,她必須離開,即使這意味著她將失去她最珍貴的人。吳愁感到一陣刺痛,彷彿那些話語真的化作了鋒利的刀刃,切割著她的內心。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她明白,無論她如何辯解,都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面。

“我不需要你的許可。”吳愁的聲音雖然堅定,但內心卻充滿了苦澀。她知道,她的話在許柔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她不需要你,”許柔回敬道,一把奪過吳愁手中的玻璃杯,彷彿那是一把鋒利的武器。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屑,彷彿在告訴吳愁,她在這裡是多餘的。

“冷靜點,許柔。”吳愁接住玻璃杯,將它摔在櫃檯上,目光與她交匯。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彷彿在告訴許柔,她不會輕易放棄。

然後又對劉諾說:“我知道你對我並無好感,但我愛她。”吳愁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情和堅定,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劉諾的挑戰。她知道,她的話可能會讓劉諾感到不舒服,但她不在乎。

“她會挺過去的,”許柔的媽媽冷靜地說。她停頓了片刻,彷彿內心深處有東西正在崩潰。“人死了,她會挺過去的!”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冷漠和無情,彷彿在告訴吳愁,她對許柔的痛苦毫不在意。

這個聲音過於響亮:吳愁不想聽到許柔母親那冷冰冰的話語。她感到一陣寒意,彷彿那些話語真的化作了冰冷的利刃,刺入了她的心臟。

“許柔是你的女兒,許叔是你的丈夫……“吳愁略過,想起他們實際上並未正式結婚。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麼許柔的母親會如此無情。

“她深受傷害,而你卻是個無情的女人,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讓她留在這裡與你為伴的原因。蘭渺當初就不該讓你來找許柔!”吳愁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責備,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許柔母親的不滿。

許柔憤怒地昂起頭。“不讓我來?她是我的女兒。”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彷彿在告訴吳愁,她不會放棄自已的女兒。

吳愁手中的玻璃杯搖曳,水流沿著杯側滴落地板。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她知道,她的話無法改變許柔母親的決定。

“也許你該表現得像一個母親的樣子,然後,才有資格留在她身邊!”吳愁的聲音中充滿了挑戰和期待,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許柔母親的期待。

“我沒有資格留在她身邊?荒唐。”她的聲音毫無波動,卻在瞬間裂成了碎片。吳愁驚愕地發現,那個如石頭般堅強的女人,竟然突然崩潰,淚水滑落,妝容盡毀。她哽咽著:“我已多年未見那個男人。他離我們而去,許下的美好未來全是謊言!”她的手在胡亂揮舞,情緒激動。“他欺騙了我——他拋棄了我,毀掉了我的生活!自從許樹強離去之後,我再也無法正視其他男人。”她尖叫著,彷彿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憤怒都發洩出來。

她雙手緊緊捂住自已的臉,彷彿這樣就能阻止淚水的流淌和情緒的崩潰。她的肩膀顫抖著,哭泣與尖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心碎的旋律。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滑落,她試圖隱藏自已的痛苦,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因哭泣而扭曲的倩臉。

“我多麼希望——我希望他能死去,”她終於哽咽著說出了內心深處的秘密,聲音中透露著羞愧和痛苦。“我曾等待他歸來,告訴自已他會來找我們。我曾幻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想象著他會帶著歉意和愛意回到我們的生活中。”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在回憶中迷失了方向。

“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待,”她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我等待著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奇蹟。現在他已離世,我無法再自欺欺人。”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既有解脫也有悲傷。

他們如此靜靜地待了很久,她面對身邊的牆壁哭泣,彷彿那冰冷的牆壁能給她帶來一絲安慰。她的淚水浸溼了牆壁,留下了一道道淚痕。她用各種方式告訴吳愁,她對許樹強的恨意。她講述著過去的種種,那些被背叛和遺棄的痛苦,那些孤獨和絕望的夜晚。

雖然不應該,但她竟然對死者的離世感到一絲歡愉,並能用言語表達出來,這是一種壓抑了多久的恨呀?吳愁聽著她的訴說,心中充滿了同情和無奈。他搜尋枯腸,卻找不到任何能安慰這個女人的話語。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如此痛苦的靈魂,直到現在,吳愁才能看透了這個女人平日裡強勢的那層面具下,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女人。

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扎,她的堅強外表下隱藏著深深的脆弱。吳愁意識到,這個女人需要的不僅僅是言語上的安慰,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理解她、陪伴她度過難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