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徳子聽了姜禾的話，連忙點頭應和。
他是太子的貼身內侍，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他也不希望，東宮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這樣對主子很不利。
所以姜禾的叮囑，他哪有不答應的。
姜禾看著小徳子的反應很是滿意，點點頭後轉身走進了寢殿。
寢殿裡，烏漆嘛黑的。
外頭又是狂風暴雨的，連一絲亮光都沒有。
姜禾卻如履平地，她一步一步走向角落裡，把自已蜷縮成一團的太子。
臉上已經開始出現青紫，眼睛睜的大大的，如銅鈴，只是眼底的光亮在慢慢消失。
這魂魄的道行還行。
換句話說，齊國的大祭司暮白，實力還行。
這鬼魂能有如此能耐，八成是藉助了經幡內的鬼力。
不然一隻剛召喚上來的鬼，是不會有如此鬼力的。
姜禾看著太子背上的一道鬼影，嫣然一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非要闖一闖。
那就先給他送份大禮吧！
白皙的手指在空中打出一道道法訣。
剛才還得意忘形的鬼魂，在姜禾打出一道道金光後，他的靈魂微微顫抖。
那是一種本能的害怕。
那是鬼魂對強者敏銳的感知。
他這才正眼看向姜禾。
一個過分年輕的小姑娘。
“還不出來嗎？”清冷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直接在鬼魂的耳邊炸響。
這一刻，他的靈魂都虛弱了一分。
姜禾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手指翻飛間，一道艱難晦澀的圖騰在空中慢慢完成。
只見白皙的手指凌空一點，一聲‘去’。
那圖騰彷彿長了眼睛一般，直接飛射進太子的識海，在裡面形成一道符印。
一人一鬼魂都一怔，太子的臉上出現片刻的呆滯。
這道古老晦澀的圖騰，像是一道驚雷，在他的識海中炸開，變成點點金光，灑向整個識海。
疼痛不已的腦袋，像是被包裹在一汪溫暖的泉水中。
他忍不住舒服的謂嘆出聲，“嗚……”
而鬼魂，則發出淒厲的嘶吼，每一個金光於他而言，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他的靈魂上一刀一刀的割著。
“啊……啊……”
他的嘶吼，讓處於得意中的暮白稍稍感知到。
他下一秒就把意識延伸到經幡中，想要一探究竟。
哪知，被一道厚厚的城牆給擋住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進入經幡。
他只要稍稍碰觸，那股噬人的疼痛，就讓他的靈魂發生一陣激盪。
他慌了。
這經幡是他的法器，是他好不容易弄來的東西。
他說什麼也捨不得就這樣放棄了。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他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不得章法。
他透過夜色，看向遠處的上京，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怎麼回事？
鬼魂的氣息他還能感知到，但為什麼他進不了經幡？
難道是鬼魂在搞鬼？
扮豬吃老虎？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寄予厚望的鬼魂，如今像是一個乖順的小狗一樣，蜷縮在姜禾的手指上，還把自已捲成像是戒圈的模樣。
有多狗腿，就多狗腿。
他再也不想被暴揍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以為，他一鬼魂，小姑娘是看不到他的。
哪知，小姑娘手指輕輕一捏，就把他從這人的識海里給捏了出來。
然後，只見小姑娘化身金剛芭比，對他一頓暴揍。
要是他有實體。
此時他一定鼻青臉腫，慘兮兮！
只因他沒實體，但也格外的悽慘。
他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他是鬼魂……然而小姑娘那小拳頭，真是哪疼招呼哪兒。
打完，還拍拍手，說道，“打完收工。”
去他媽的打完收工。
他不是沙包啊！
鬼魂也有尊嚴，鬼魂也想雄起。
奈何本事不允許。
掬一把同情淚！
“姑奶奶，你就是我姑奶奶，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您指哪我就打哪，絕不逼逼！”
“您的手手多尊貴啊，打我不值當。您要是看我不爽，您直說，不勞您動手，我自個兒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不是那不怕死的，他非常怕死。
他已經死過一回了，他知道死亡時的痛苦。
他更不想灰飛煙滅。
他還有利用價值，他得發揮他最大的價值。
姜禾伸出手指點了點那虛影，“你太多嘴了。”
鬼魂下一秒，直接閉上嘴，乖乖的縮成一團。
無錯書吧太子看到姜禾的身影慢慢走近，眼中也慢慢恢復了光亮。
看著那道身影，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在被鬼魂差點佔據識海的那一刻，一道道彷彿被封存的記憶，瞬間湧上腦海。
熟悉的畫面，那一幕幕，彷彿曾經真實的經歷過。
那最後一幕，把他那顆平靜的心，撕扯的支離破碎。
“師尊，上一世，我還沒來及的叫你一聲師尊，你就為了眾生，以身作祭。”
“您還記得我嗎？那個被人欺負，最終來到您的洞府前，求您收留的小孩。”
對，您一直喚做我為小孩。
其實，那時候的我已經不小了。
但或許對於師尊您來說，我還小。
“您……”
還記得我嗎？
太子哭的泣不成聲。
那最後的一幕，讓他的心疼的無以復加。
因為您，上一輩子，我才有幸活了下來。
您不記得也沒關係，只要小子記得就好。
這一輩子，小子會默默守護您，任誰也不能欺負您。
您是我的信仰，更是我的救贖。
看著淚流滿面的太子，姜禾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嚇壞了？”
雖不解，但姜禾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護身符，遞了過去，“把這符放在枕頭底下，能好好睡一覺。”
太子驚喜的看著姜禾遞過來的護身符，興高采烈的接了過去，“多謝姜姑娘。”
心裡加了一句，多謝師尊，我一定好好儲存的。
看著太子歡喜的模樣，姜禾狐疑的睨了他一眼，這人剛才還怕的要死，這一下子就好了？
就能成為打不死的小強了？
搞不懂啊！
搞不懂。
“明天怎麼說，不用我教你吧！”
姜禾把大概的情況和太子說了一遍。
暮白這人，這次不成功，一定還會再次捲土重來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反正有她在，任何牛鬼蛇神都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