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玉河街,一處宅院內。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右臉上有道刀疤的男子,一臉陰鷙的坐在椅子裡,手中拿著一把漆黑的匕首,手指間不斷翻轉。
鋒利的匕首,在他的手上變成了一個聽話的玩具。
一男子推門進入道,“老大,東西已經送出去半天了,你說他會送我們出去嗎?”
刀疤男手上的動作一滯,抬眸掃了眼憂心忡忡的手下,“確定東西送到了?”
男子點點頭道,“肯定送到了,是屬下親自看著人拿進去的。”
他也怕東西送不到那人的手上,這才在暗處觀察了一番,確定東西被安然送進去後,才離開的。
他們就這樣被困在上京城不得出,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那就不會有閃失。”刀疤男自信的說道,那幽暗的眼神掃過一旁被綁在凳子上的女子。
女子一身淺綠煙紗海棠白水裙,垂雲誓上僅僅插了一支珍珠點花金釵。
其餘秀髮披肩而下,如緞如瀑,面容妍麗,雖不是絕色,卻別有一番風韻。
“只要有她在,他會來的。”刀疤男冷冷一笑。
這世上的人啊,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
三皇子看著是主導的那一個,他卻不知,眼前的女子,是他在她身邊安插的一個棋子啊!
失蹤少女案,看似,沒有章法。
其實,他綁架的每一個女子,在將來,都會派上大用場。
她們的父兄,對於商國,都有不同的地位和作用。
來日,這些女子,就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真以為,他幫她們辦事,只是給他們打下手的?
那些被他們瓜分的才真正是沒有用處的。
有用處的,早早的被他給送出去了。
刀疤男得意一笑。
沒想到,他一時興起培養的棋子,卻發揮出了超然的作用。
那張臉也不是那麼精緻和完美,三皇子看上她哪裡呢?
做作?還是惡毒?
還是白蓮花?
刀疤男輕呲一聲,有些不屑!
原來皇子的眼睛,那麼的瞎!
另一邊,三皇子府。
當三皇子看到玉鐲的那一刻,心中猛然一慌,眼底劃過一絲擔憂。
“來人有沒有說什麼?”
護衛搖搖頭,“不曾,只說這東西送給主子,主子只要老實赴約就好。”
三皇子掙扎片刻後,問道,“哪裡?”
“湖邊小築。”
夜色如墨,月光如銀,灑下寧靜與溫馨,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紗。
踱步於湖邊,只有腳步發出的‘沙沙’聲響。
月光下的湖邊小築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婉約如一幅潑墨的畫卷。
涼亭邊,一道黑色的身影站立在月色下,三皇子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
聽到聲響的男子轉身望了過去,看到三皇子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揚,“你還是來了啊!”
沒有請安,也沒有客套。
卻帶著一絲絲的嘲諷。
彷彿在說,你堂堂皇子又怎樣?
還不得受我的掣肘。
用我的人,來掣肘你,要是哪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很驚喜?
“蓉兒呢?”三皇子彷彿也習慣了男子的態度,第一時間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刀疤男隱在暗處的臉上,嘴角劃過一絲譏諷,“你只要送我們安全出城,你自然就能見到她。”
“你……”三皇子也被他的囂張給驚住了。
但想到,蓉兒還在他的手中,他也不得不忍耐了下來。
“廢話少說,明日趁著開城門的時刻,你親自送我們出城,我和我的人扮成你的護衛,保證萬無一失。”
“我們一出城,你被發現的風險不也少一些嗎?”
“還有你那蓉兒也能回到你的身邊,不是一舉多得?”
最後一句,帶著不易察覺的譏諷。
“好,最後一次。”三皇子在刀疤男三番五次的提到蓉兒的那一刻,他不得不妥協。
他心裡知道他不該答應他的無理要求,但在聽到蓉兒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答應他。
這人……他的眼眸微眯。
感受到一絲殺意的刀疤男淡然一笑道,“你還是不要有小心思的好,要是我們出不去,她絕對活不過明日。”
“我們既沒有利益衝突,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恩怨,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如果想要魚死網破的話,魚不一定死,但網一定會破。”
“你的位置……”
刀疤男點到即止。
他最後看了眼三皇子,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漆黑的夜色,像是一張看不見的巨嘴,潛伏在暗處,想要把人吞之入腹。
殊不知,漆黑的夜色中,在兩人走後,慢慢走出一道身影。
清冷的月色下,一身黑衣的裴煜擎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嘴角冷冷上揚。
魚還是上鉤了啊!
這餌下的還真是好啊!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原地,像來時一般沒發出一絲聲響。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此時的天際,已經微微露出魚肚白。
無錯書吧乳白色的輕霧瀰漫著大街小巷。
只聽門’咯吱‘一聲被開啟。
玉河街那處宅院的大門被開啟,一道道身影魚貫而出。
眾人一身護衛的裝束。
刀疤男眾人儀容掩蓋了原本的面貌,人手一把長劍,悄然的離開了這裡。
城門口,城門守衛們已經在來往百姓那迫不及待的眼神下,開啟了關啟的大門。
“咯吱”一聲響後,預示著,今日的一天,完美的開啟了。
三皇子早早的帶著人,等在了他們約定的地點,在刀疤男他們融入到他們隊伍中後,原本隊伍中的一些人迅速離開。
皇子出行,也是有規制的。
在如此節骨眼上,他帶著人招搖過市的話,不是給皇帝遞上更加厭惡他的把柄嗎?
要不是為了蓉兒,他絕不會在這時候出城。
他的禁閉,還沒得到父皇的解除。
今日,他也是冒著風險的。
但他篤定,皇帝不會拿這小事來懲罰他。
只要他不太過分的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從他離開皇子府的那一刻,就已經引起了幾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