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樓下,樓上位置寬敞許多,視野也更開闊,應該是VIP區域。
酒吧裝修偏復古風,有種八十年代港風的感覺,臺上一位歌手正唱著民謠,聲音動聽。不像一般酒吧那麼聒噪。
顧安夏晚上沒來得及吃晚飯,酒吧也沒什麼別的吃的,只簡單點了份炒飯。
蘇婉婉一來就點了不少酒,看她只點炒飯嚷道“你不行啊安安,來酒吧怎麼能不喝酒。”
“行吧,那我要一杯Mojito 。”這種調酒度數不高,適合她這種酒量不高的人。
因為當醫生需要做手術不能過度飲酒,她自己平時也很少有機會喝酒,所以她的酒量並不高。蘇婉婉也知道她的酒量沒說什麼。
只是在點單小哥走後湊過來對她說,“怎麼樣安安,還不錯吧。”她挑著眉笑問。
顧安夏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敷衍道“嗯,還不錯。”她其實沒怎麼注意。
“那你有發現心動的嗎”她追問。
顧安夏愣了愣,老實說“沒有。”
蘇婉婉倒了杯酒,澄黃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很是好看,感慨道“你說你這些年怎麼就沒有談戀愛呢,也沒聽說你喜歡誰。”
她納悶道“你不會喜歡女的吧。”說完做雙手抱胸一副提防狀。
這些年她也不少故意不談戀愛的,一來是學業太忙,畢業之後又忙著工作,二來就是這些年她在沒有當初那種心動的感覺。
顧安夏其實很漂亮,她是屬於那種很耐看的美,不張揚但越看越精緻。所以這些年追她的人挺多的,奈何她不想將就。
顧安夏被她逗笑了,“只是沒有遇到喜歡的而已,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的。”她笑起來有個梨渦,溫柔的臉上頓顯甜美。
等顧安夏吃完炒飯的時候,江黎終於來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周亦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學校突然通知開會,晚了點,我自罰一杯。”江黎歉聲說。
周亦峰見狀替她喝了那杯酒,摸了摸江黎的頭,對顧安夏和蘇婉婉點頭示意道“你們好好玩,我先過去了。”
說完便朝正對舞臺的卡座區走去。
江黎坐下的時候就收到了蘇婉婉的調侃“喲,喝過酒你們倆也這麼例外,酸了酸了牙酸了我。”
江黎不好意思笑道,“今天他也在這邊約了他朋友,這酒吧不是他朋友開的嘛,他們經常小聚。”
她喝了口酒,“說起來,盛凝也在,他不是和夏夏你同班嗎,夏夏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這是顧安夏回雲城之後,第一次聽她提起盛凝。江黎和蘇婉婉都沒和她提起過這個人。儘管曾經是同學,但她們都以為她其實和盛凝不熟也不感興趣。
她愣了愣,扭頭朝那邊看去,此時正好舞臺的燈光旋轉到那邊,讓她看清了坐在中間的盛凝。
即使兩人已經九年未見,也都不復當初青澀稚嫩的樣子,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男人穿著休閒的T恤,白衣黑褲一如當年,周身的氣勢也更勝當年。五官更加深邃迷人,氣質依舊清冷但處處透露著年輕男人的沉穩。
顧安夏在他身上依舊看到了當年那個讓她心動的少年的影子,突然就想到了蘇婉婉剛剛問他,也沒有心動的感覺。時隔九年,再重新見到盛凝的那一刻,她有了久違的心動,為同一個人。
緩緩回過神,捏緊了手裡的酒杯,笑道,“還是算了,過了這麼多年,人家估計早就不記得我了。”
喝了口酒,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他高中的時候不是出國了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於盛凝的情況,因為周亦峰的緣故,江黎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盛凝回雲城差不多快三年了吧,他現在可是我們當時這些人裡面最成功的吧。”她說,拿了塊酒吧送的西瓜吃了口,接著道,“不過以前盛凝看著就是天之驕子,誰能想到他其實也挺坎坷的。”
“聽周亦峰說,本來盛凝在國外已經拿到了有名的生物研究所的offer,但他爸爸突然查出來癌症,要盛凝回國繼承公司。本來盛凝和他爸關係就不好,但他爸以死相逼,最後鬧了很久盛凝不得已妥協回國了。”
說到這裡,江黎她嘆了口氣,不過語氣一轉,“不過盛神就是盛神,儘管之前沒接觸過家裡的公司,沒兩年便把公司市值翻了兩倍,現在誰不知道年輕的盛總。”她嘖嘖稱歎道。
“那確實,為了一篇他的獨家採訪不知道多少人搶破了頭,”蘇婉婉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語氣悲憤道,“可憐媒體人啊。”
說完靠在顧安夏肩上嗚嗚哭訴道。她已經有點喝醉了,做了記者之後,主編沒人性老是天天加班,蘇婉婉壓力其實很大。
幾人聊著天喝著酒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十點,蘇婉婉已經醉了,幾人準備回家下次再聚。
江黎給周亦峰發了訊息,和顧安夏一起扶著蘇婉婉往外走去。
三人站在路邊打車。沒一會周亦峰也出來了,身後還跟著盛凝。
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顧安夏心跳漏了一拍,又很快恢復平靜。
盛凝知道今天她也在,對她點了點頭說“好久不見。”
好在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看到他就忍不住緊張的小女孩了,顧安夏鎮定的笑了笑,“好久不見。”
周亦峰拉著江黎問道,“你們倆怎麼回去?”
顧安夏注意著蘇婉婉的情況,“我們打車就行。”
無錯書吧“唉,大晚上你們倆女孩子也不太安全。”他突然想起來旁邊的盛凝,“你不是開車來的嗎,反正你也沒喝酒,送他們倆回去吧。”
盛凝一般很少來這種場合,來了也不會喝酒,他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沒少被他們調侃來酒吧也不喝酒。
“行,我去開車。”盛凝看了眼她們,也不等顧安夏回答,他轉身走了。
車開過來時,蘇婉婉正暈乎乎的蹲下了,顧安夏蹲下身拍著她的後背,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柔順的長髮隨著動作落到一側,從盛凝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她後背露出的腰,白皙無瑕,纖細柔軟,好像一隻手就可以握住。
他愣了愣,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一絲羞赧,立馬轉移了視線,只對他們道,“走吧。”
顧安夏把蘇婉婉扶上車,坐上車對外面的江黎和周亦峰告別。
盛凝的車上有和他身上相似的雪松氣息,清冷好聞,讓她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高中生活。
盛凝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她,因為喝了酒,她白皙的臉上有淺淺的紅暈,問道,“你們住哪?”
“御水灣”,她定了定神答道,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順路嗎,不好意思今天麻煩你了。”
時間太晚了,只能先把蘇婉婉安置在自己家,而且婉婉家在舊市區,距離新區有點距離,不想太麻煩他。
“順路。”盛凝低聲道,啟動車子,低調奢華的賓利駛出路口,匯入車流之中。
這不是他的客套話,確實順路,御水灣距離他住的四季雲頂大概十分鐘的車程。
那是他回國後自己買的房子。距離公司很近。
他三年前回國被迫接手了父親的公司,前期公司其他老董事並不服氣,但他憑藉自己的雷霆手腕和商業敏銳還有留學期間的專業知識,在兩年時間裡給公司開拓了人工智慧和生物醫療新領域,讓公司成功從老型企業轉型,市值翻番。
從此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也成了雲城身價最高最年輕的企業家。
蘇婉婉一上車便靠著車窗睡著了,顧安夏怕她磕到把她的腦袋放到了自己肩上靠著。
盛凝一直都不是話多的性格,現在依然是這樣,安靜的開著車。
太久不見,倆人也沒什麼話題,顧安夏索性也保持沉默不再講話。一時間只聽見蘇婉婉的呼吸聲和汽車行駛的聲音。
九月的深夜暑氣褪去,車窗外吹來的晚風帶著涼意讓她喝了酒有些發燙的臉漸漸冷卻下來。長髮被風吹動,呈現一種靈動的美。
挺漂亮的。這是盛凝在後視鏡裡看到這個畫面的第一感覺。
顧安夏忍不住會用餘光看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修長,手上帶著若有若無的青筋,增添了幾分性感,指甲修剪的短而整齊,是一雙非常漂亮的手。
手腕上戴著一塊腕錶,盡顯低調奢華,再無其他飾品,卻透露出一種低調的精緻感。
他比起以前真的成熟了很多,她想。
很快就到了御水灣門口,小區門禁嚴格,外來車輛沒有登記無法駛入,便停在了門口,好在步行到顧安夏樓下並不遠。
蘇婉婉睡了一覺稍微清醒了點,顧安夏扶著她對盛凝禮貌道謝,“謝謝你送我們回來,路上小心,拜拜。”
盛凝點點頭,啟動車子駛向前方很快便看不見了。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蘇婉婉前幾天連續加班,今天又喝了酒,扛不住簡單洗漱過後就睡覺了。
安置完蘇婉婉,顧安夏洗完澡躺下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酒意上湧,她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遇到的舊人舊事太多了,她晚上夢到了盛凝。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夢到過他了,只是在最開始的那兩年還會偶爾夢到。以前的夢裡是在雲城一中,盛凝一直走在前面,她努力追怎麼也追不上,叫他他也聽不見。這次的夢裡還是熟悉的場景,但盛凝回頭了。
第二天醒來想到自己這個無厘頭的夢,她抓了抓一頭長髮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起床的時候才八點多,蘇婉婉還沒有醒來。她簡單洗漱之後,出門遛彎買早餐去了。
御水灣多多少少也算一個高檔小區,小區周圍綠化做的非常不錯。小區東門更靠近商業區,店鋪很多。她前兩天發現有一家小籠包非常不錯,早餐就選它了。
等她溜彎結束吃完早餐並給蘇婉婉帶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了。蘇婉婉剛剛起床,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對她道,“安安,你起這麼早啊。”
“之前上班習慣了,快來,給你帶了小籠包,味道還不錯。”顧安夏笑說。
“嗚嗚,安安你真好。”上前給了她應該愛的抱抱,走到餐桌旁坐下,迫不及待開始乾飯,昨天晚上光顧著喝酒了都沒吃什麼東西早餓了。
等她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她終於想起來問出自己的疑惑,“安安,昨天晚上誰送我們回來的啊,感覺好像是一個大帥哥。”她摸著下巴道。
正捧著杯子喝水的顧安夏頓了頓,“確實是個大帥哥,人你應該認識,盛凝。”
話音剛落,便見蘇婉婉被粥嗆到,咳嗽出聲“你說誰,是我想的那個盛凝嗎?”
顧安夏趕忙放下杯子走過去拍拍她的背,“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他不是和周亦峰朋友嗎,不奇怪。”
“話是這麼說,但人現在和我們不是一個level了,我見他最多的還是雜誌上呢,你是不知道,現在多少家媒體想要他的個人專訪,特別難約。”蘇婉婉感嘆道。
反應過來她又覺得惋惜“昨天不應該喝那麼多的,應該趁機和他約一下采訪,這樣估計未來一個月都不用加班了。”
盛凝年輕有為,最關鍵的是那一張帥氣的臉,不輸當紅小鮮肉,他又低調,很少接受採訪,每次有關於他的內容,雜誌一準立馬售罄。
聽到她這麼說,顧安夏笑了笑。心裡莫名有種與榮有焉的感覺,還有一點落差感,他一直都很優秀,只是現在比她想的還要更優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