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一路到家,竟發現那車轍印就停止在他們家的小樹林前。這太不對勁了。
小樹林附近除了他們家就沒誰了。
荊禧腳步不由得加快,目光不自覺的鎖定著那看似靜悄悄的小屋。
走到小屋前,看見了開著的籬笆門,她一下子就衝了進去。
她臨走前是關上了籬笆門,阿福出門也是知道帶上的,總不會是有什麼野獸衝進來吧,可看著卻沒有破損。
院子裡還殘留著幾道腳印,凌亂不已。
“這應該是個女子的。”陳生蹲在地上觀詳著,伸手摩挲著下巴。
“你那丈夫應該是被人給帶走了。”
陳生站起身來,瞥了眼地上的腳印,得出結論來。
“為什麼?”荊禧覺得有些莫名奇妙,有誰會想著要帶走阿福?
他們的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卻沒有丟什麼東西,倒像是有意破壞一般,只有那後院的菜地還倖存著,怕是沒叫那人發現。
“我去問問村裡人。”
荊禧轉身就要走,卻被陳生拉住手腕。
“這帶走你丈夫的人定然不是村子裡的人,你就算去問了也只是耽誤找到他的時間。”
在查探這方面陳生還是擅長的。
荊禧無助的望著他,心裡泛著苦澀。
之前她被羊人帶走,阿福還是找到了她,那是那樣的一個雷雨夜,又冷又黑。
村子裡沒人能坐的了馬車... ...
女子... ...
荊禧貌似想起有個人曾說過:“興許某一天我有些興致也可以讓你做個低等男侍。”
她咬了咬唇,臉色有些難看,抬頭看向陳生:“會不會是尹小姐?”
“尹小姐?”陳生微微蹙眉。
“我只知道她身邊的人都這麼叫她,其他的我不知道... ...”
囂張跋扈,能帶人抓人的人怕也就只有那個尹小姐了。
“那這件事怕是隻有殿下出面才能解決了。”陳生說道。
那尹小姐平日裡最是愛在殿下面前晃悠,哪怕殿下多看一眼她就能心花怒放。
然而平日行事風格又是得不到就不會罷休的那種,除了尹尚書能治她其外也就是太子殿下了。
陳生看了看荊禧,“跟我走吧。”
荊禧這樣的普通農村婦人,若是直接去找尹尚書,尚書也只會包庇女兒,頂多會出錢打發一了了之。
馬車顛簸,荊禧卻也顧不得了。
想當初那位尹小姐能說出那樣的話,原以為只是說著玩玩的,結果沒想到竟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
馬車停在巍峨的太子府前,陳生跳下馬車留下一句話:“荊禧娘子你且先坐著,我去請殿下。”
荊禧揪著衣袖,現在滿腦子的都是阿福被帶去那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周邊都是一群不懷好意的嘴臉,他會害怕的吧。
不過多時,修長的手掌撥開車簾,著一身深藍色長袍的太子殿下鑽入車廂中,高大的身子微微彎著,覆下一大片陰影。
沈衡目光似有似無的飄落在她失神的臉上,雙手插在寬大的袖袍裡,裡面約莫又是一個暖熱的暖手爐吧。
荊禧似是沉浸在腦海中的思緒中,直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再次闖入她的鼻息,令她心海平靜。
他似乎是沐浴過後的,身上還夾雜著淡淡的皂花香。
她無心細究這些,現在只想趕快見到阿福,然後帶他回家。
冰冷的雨再度落下,閃電任性的劈下,雷聲一下下的彰顯著它的驕傲。
雨點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青石板地面,像是密密麻麻的打擊聲,惹得荊禧是渾身起雞皮疙瘩,雷聲再次響起,連帶著風一起降臨。
風似一隻無形的手隨意的戲弄這世間的人,一會調皮的捲起女人的衣襬,一會子從車窗中闖進肆意的看著車內的人。
荊禧似抖了一下。
沈衡斜睨了她一眼,動了動唇:“你想坐在那被風洗禮嗎?”
荊禧一愣,答案當然是不想,但是他話中意是什麼,她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
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荊禧緩緩的往車內挪了挪,直至感受到窗外的風不再那麼大了,身邊的藥香卻更加濃烈。
沈衡望著她肩頭濺上的雨滴,不留痕跡的挪開眼。
以後讓陳生換個車。
恍惚間就來到了那尹府。
即使在雨夜之下那尹府亦是在雨幕之中閃閃發光,盡顯奢華。
陳生一手打著傘,一手撩開簾子,雨點噼裡啪啦的打著傘面,長相嚴肅的他在灰白色雨幕中顯得更為老成。
“我先去見尹尚書,你跟陳生一起去後院。”臨走前沈衡說道。
“後院?”荊禧疑惑道。
沈衡沒回話,打著傘留給她一個背影。
荊禧看向陳生,陳生朝她抬了抬手腕,這次荊禧沒有避開,而是搭了上去。
眾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大駕光臨,紛紛不敢阻攔,荊禧和陳生也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後院。
荊禧望著眾多的院子,也分不清哪個是主院,陳生倒是分辨出了是哪間。
廊下還站著兩名女侍。
“唉你們不能進去!”
侍女見他們上前立馬伸手擋住。
“外男怎麼能進後院... ...”侍女小聲嘀咕著。
結果還沒反應過來,陳生一腳就將門給踹開了。
“唉——什麼人啊!竟敢闖入小姐的房中!”侍女立馬叫喚起來,裡面的人感受到動靜立馬走了出來。
“喲,原來是陳大侍衛啊,我這侍女有眼無珠不知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來此。”尹榮嘉妖嬈著身段走了出來,身上傳來一股異香。
隨即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荊禧的身上,絲毫不掩飾的說道:“來尋你的小夫君了啊,他現在應該不願走呢,不如等於停了再來?”
說著她就哈哈笑了起來。
荊禧握緊拳頭,正要衝進去,前院就趕來一個奴僕,說是尹尚書和太子殿下在前院等著。
“啊~太子殿下來了?那就不陪二位了,裡面那個你們要帶回便帶回吧,隨意~”
尹榮嘉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留下荊禧和陳生。
荊禧顧不得其他,忙衝進房中。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