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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依規辦事(2)

太陰西洛、金烏東起,後半夜都在看關於修煉渡劫典籍的李鳴推開窗戶,伸展一下身體狠狠吐出一口濁氣後,李鳴開始整理冠帶就要去內院書房尋找父親,李鳴的小院從來都是他一人居住,經常來的柳波等人也都是做完事情後便退出院子,這是他及冠之後特別向府中提出的要求,唯一一個曾在他院中客房過夜的就只有一個鏡秋,那夜也是因為鏡秋剛渡過太清上品至聖境,至聖境修成就意味著尋常法術不得傷,天雷畿體可保神魂不滅,肉身被毀仍有迴轉之力,是突破神識上限的必須步驟,也就是說肉身要被毀一次,只保留金丹並在十二個時辰內重新長出肉身,這樣才算是修仙上的小圓滿。

為防意外,李鳴強拉著鏡秋來到北冥星君府內,特地告知父親關於鏡秋修煉需要的事情,還好北冥星君通情達理,只說住下即可好好溫養神識、淬鍊肉身迴轉之力,待小圓滿後可自行決定是否離開,當時李鳴拉著鏡秋見父親時,他從父親的神態中竟然捕捉到一絲喜悅,只是鏡秋在看到北冥星君的那一刻,便閉上了眼睛不願直視對方。

李鳴當時不知道鏡秋在怕什麼,後來問她時才聽說那是流傳在仙界中的一個傳說:“被北冥星君看顧到的神或人,都會擁有大機緣,而大機緣意味著因果註定無法更改”。鏡秋委婉的向李鳴表達了謝意,並說出了內心真實想法,她不希望因為見了北冥星君一面,就知道了未來的人生結局,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李鳴自然是知道這些傳說的,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這父親深居簡出,據說從來沒有踏出過北冥星君府,這就導致天界十有八九的仙眾都沒有見過他,唯一和他家有點交情的如南極仙翁、紫薇大帝等,那也是百年才來交流下棋藝說上兩句閒話就走的,漸漸長大懂事後,他也明白了,其他來看望父親的所謂友人,也是受天庭大能所託來走個人場,就像每一個大能在天界都會有數個傳說一樣,圍繞著北冥星君也有數個經久不衰的傳言,有比鏡秋說的還離譜的呢。

“父親”李鳴在書房門口行禮,剛要打聲招呼進入,書房的門就自己開啟了,李鳴進入之後看見有兩個婢女正在整理房內,父親手裡捧著茶盞視線看著院中那叢西竹,平靜淡然的沒有一絲情緒,李鳴自小習慣這種場景,當下主動開口把昨晚修煉所遇情況和之前的幻境之事詳細描述一遍,向父親討教看法。

“大道三千,同一種功法每個人修出的神通卻天差地別,但萬變不離其宗,實際都要經歷前生後世,你那些幻境感受可能是前世經歷的劫數也說不定,佛家說這種情況為靈臺慧根,天庭認為這叫太上靈感,都不必太過在意,畢竟你修為較低再有劫數又能厲害到哪裡去?鳴兒,你只需記住,修行上每個人都會遇到看似不可逾越的阻礙,即便是所謂大能也一樣會有之前修行時烙在神識中的刻骨銘心之事,平時要想起來都難,可一旦劫數到來這都會成為弱點。這種情況下如果突破了便是契機,突破不了的話就算勤修千萬年,所修道果也不過就是劫火中的野草,無根之木罷了”。北冥星君的話給了李鳴一些底氣,既然父親說這是修行過程中都會遇到的阻礙,那他自然會相信父親的判斷,在向父親道謝後說明自己還要與三太子下界準備車賽之事,便告別父親喚來柳波隨行,出府往南找尋哪吒去了。

半個時辰後,二人按下雲頭來到天界練兵校場,從營門進入是一個人也沒有,連個看門值崗的都未尋見,李鳴正準備大聲質問人都去何處了。就遠遠看到哪吒從一個角落營帳中緩緩走了出來,待到近前相見李鳴詢問這軍營怎會是如此寂靜時,哪吒就主動解釋著說:“我中軍處員額自然是滿的,不過被暫調到三十三重天各處了,除了我的近衛隊,平日裡也就幾個值班頂門的。”這麼一說李鳴更覺奇怪了,問這十萬天兵天將,難道都被借調了不成?既如此,天界應該先做的就是裁軍啊。

就聽哪吒繼續說:“裁軍?自遠離凡間,天界其實已沒有需要天兵天將用武之地,特別是最近五十年,更是四海昇平、海不揚波,就連酆都鬼城、九幽極荒,都沒有什麼難處理的鬼怪,漸漸地這軍營內兵將,與那三十三重天有瓜葛的,也就想法借調到別處,有的脫去鎧甲成為執筆小吏、也有給其他上仙衝做儀仗排場,還有自願去當凡間城隍、廟仙的,不管怎麼說,神仙也得給自己找出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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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三人快步行過百丈長的中軍道,來到校場最底部檢閱臺旁的中軍營帳,裡面只有一個值守掌印官,專門負責看管軍令棋牌和大印的,別小看這掌印官,乃是正緊有品級的,就這一點來說那是很多閒散神仙都沒有謀到的好職位。哪吒對著掌印官很是客氣,喊了一聲“劉掌旗”讓他把大印取來,這劉掌旗也不多話依言而行。

只見哪吒提筆揮毫,在一張半尺大的白色錦帛上寫下,“奉天王諭,掌軍中壇元帥哪吒,巡查天界駐軍,點兵滿額情況。貳零貳肆年壹月壹日”。寫完從盒中取出和白色錦帛一般大,中壇元帥將軍印重重的蓋上。看上去這印章把錦帛蓋了個滿滿當當,都快看不到字了。李鳴看到印章蓋完,右邊眉毛一挑說了句:“這也太草率了”。

哪吒把那蓋著印章的錦帛拿起,向掌印官道了聲謝,拉住李鳴走出帳外,看來是真的急不可耐了。三人架起雲頭來到南天門,把錦帛給增長天王檢視,哪知這增長天王一拱手說:“對不住啊三太子,下界辦差的條款改啦,要先到趙帥處備案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