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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深邃處的鉅變(4)

“你既然知道本帥親自前來,為何不早現身”,哪吒並未理會眼前的種種詭異情景,而是很平常的語氣對敖閏的神智進行試探,若對方對答如常,自然可以繼續交流下去,從它那裡所得情報也可以多信幾分。“大帥明鑑,此間血龍晶本就是末將精血所化,末將神識已經和宮殿融為一體,無論肉身和魂魄都再難離開此處,父王更是下了嚴厲禁制,所有龍族不得離開紫金宮,因此末將不能遠迎”,龍首顯然是明白哪吒心思的,對答時言語邏輯正常,就如平日無事發生一樣,若不是這周邊情況實在詭異,李鳴還以為兩人就是在相互客氣。插不上話的李鳴好奇的順著龍首垂下的方向往上看去,既然有龍首自然就有龍身,詭異的是從外面看這血龍晶房間不過十來丈,但現在李鳴已經運足目力竟然還是看不到房頂,只能察覺到上方有一個龐然大物在不住收縮擴張,一股股熱氣從房頂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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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之間,李鳴眼前景象一陣晃動,感官就回到幻境之中的那片峽谷,自己身處峽谷上方以瞳術穿透迷霧時的情景,雙眼中一道酸楚的朦朧之意泛起,竟然自行流下兩行清淚來,這時哪吒和龍首都察覺到異樣,血龍晶房間內的血氣開始以兩道旋渦形式彙集到李鳴的雙眼,很快雙瞳中的顏色變成紫黑色,像是沒有察覺驟變一樣,李鳴仍然仰頭看著房頂那顆紫色扭曲並與筋膜相連的心臟,它每次跳動都會發出一股血氣,噴在房頂的筋膜上,李鳴把目光下移,本來平整光滑如水晶的牆面如被層層剝離,大大小小的黑紅色血脈跟著房頂的心臟一同伸縮著、顫抖著,原來這間血龍晶房不是由龍精血幻化,而是純粹的龍身經過剝皮伸拉,籠罩了原來的洞窟後鑄成的。看到此處一股悲憫之感從李鳴心中升起,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閉眼片刻,再睜開眼睛時,瞳內顏色已經恢復正常,李鳴先是一個微笑向哪吒表示抱歉,也不解釋什麼的看向敖閏:“如此巨大的龍血晶,只怕東海龍族已經全部埋在了這裡,是什麼事情讓你們下如此決心?

表皮無鱗一片血肉模糊下的龍首,好像用兩個黑洞眼窩仔仔細細打量了李鳴片刻,才又轉向哪吒說道:“我無法說出名字,否則立刻就會被感知,連說代號都不行還請大帥見諒,我只能說秉持執妄而生,無論在哪裡都會是極危險的存在,修行越高越如此”。缺少稱謂的描述本身就極為特殊,聽完後李鳴和哪吒心中都已瞭然,李鳴更是慶幸自己跟著哪吒進來了,否則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見鬼的變故。“你們辛苦了,回朝後本帥將特別稟告陛下龍族的犧牲,只是一些細節還需要你來補全,此事因何而起又因何鬧到如此地步,本帥還需要詳細探查”,哪吒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做出對東海龍族將來負責的承諾。

“大帥, 儘管將末將的神識拿去,坑洞內的摯友已經被您淨化解脫,我的心願已了”,說完龍首的額頭中心處緩緩裂開一條血肉縫隙,那裡一顆晶瑩剔透,如純淨水滴形狀的龍腦香已經形成,等龍腦香飄離龍腦一股深邃的幽香立即充滿整個空間,而敖閏也失去了全部生機,直直的往坑底落下,只是身體仍然與房頂相連,彷彿變成一根支撐房頂的立柱,房頂和牆壁四周的血管漸漸停止收縮,整個血龍晶房間也失去了紫色熒光變成純粹的黑色。二人看著眼前的龍腦香片刻各自想著心事,最後還是哪吒發話說:“若你我所想一致,那我就不能進去,此時執念便是我心境最大的弱點,破除不難但一定很費時日,不如我給你護法,你代我進去走一遭,同時我繼續往紫金宮深處推進,看看內裡情況是否得到遏制”,言下之意就是李鳴可以選擇繼續跟著哪吒,也可以選擇進入龍腦香以敖閏的神識為視角,獲得紫金宮變故之前的資訊。

哪吒蓮藕化身又經佛老點化本應無懈可擊,只是封神之戰後,為擺脫控制在心中產生了執念,這些在廣寒宮中哪吒已經明說,李鳴當然記得,這也是哪吒說不好進去的原因,這慾望之神若真是以執妄之名誕生,那必然天生就是操控心魔的高手,哪吒進入龍腦香相信不會有危險,但勘破心魔前被困住一些時日是能夠想到的,更何況進入龍族神識中必然會被敖閏的情緒所影響,因此穩妥的做法自然立即退出這裡,然後用遮天旗把紫金宮整個閉鎖住,防止裡面的傢伙走脫,再從天界請來專修道心的大能催化掉整個紫金宮的執念才對。

可這樣往來時日更多不說,也不符合天庭目前的局勢,給事件橫生不可控的枝節,因此哪吒和李鳴默契的排除掉這個選項,四海龍王之間的秘法通訊轉瞬便可完成,從發現六品鰲修死在沙灘上到現在已經兩個晝夜,竟然沒有一個其他海域的來到這東海,已經說明了問題,有人要掩蓋此處情況。副證就是這龍腦香,這東西為龍族神識所化,但結出一顆龍腦香有先決條件,這龍必須是連線天下氣運的真龍,應龍、蛟龍這種差一二層次的都不行,而且必須龍族心甘情願封閉神識,讓其他龍族侵入腦內掌控神識後,才能出現這麼完整的一顆,這個過程對於龍族來說極為痛苦,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哪吒這種被敖閏相信的上仙,它必然不會輕易交出龍腦香大可以繼續等下去。

李鳴沉思一下拿出須彌袋,取出兩顆晶瑩的珍珠交給哪吒,正是廣目天王的‘法寶’赤龍,託自己買樂高宮殿時,送上的可以來回通訊的‘信珠’。

“我進去之後彼此用它聯絡,我若遇險無法脫身就會大聲喊出‘撤退’二字,到時你強行把我拘出來”,說完李鳴就一把握住龍腦香,身影如流水一般進入其內。其實李鳴是多慮了,此時的哪吒用雙手籠罩住龍腦香,將一點神識寄居在李鳴腰間的紅繩青玉上,以兩種不同的視角開始對紫金宮內部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