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方棋說明了那個茶娘擺攤的位置。
雖然不是完全明白方棋的意思,不過鎮撫官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那個女人萬一不在那呢?方棋鎮撫官,您有她的電話嗎?”
方棋和溫幼安對視了一眼,然後方棋苦笑著,雙手攤開道:“我沒有,如果她不在,那就當真的是命數了。”
那鎮撫官聞言,知道事不宜遲,看了郭東來一眼。
無錯書吧然後就下了救護車。
方棋則是繼續跟著救護車去鎮撫醫院。
到了醫院,直接送進了急救室。
醫生指了指急救室外守著的護士。
“不管他傷得多重,我們都要試一試,用我們可以動用的藥材和丹藥試一試穩定他的傷勢。”
“如果你說的那個女人來了,就告訴急救室外的護士。”
“護士會直接進來告訴我們。”
“我們會根據情況決定的。”
說完,醫生對著方棋點了點頭,然後就迅速走進了急救室。
方棋看著急救室的燈亮了起來。
然後走到了椅子旁邊,輕輕的坐了下去道:“你說他還有的救嗎?”
溫幼安走到一邊說道:“據我所知,鎮撫醫院的醫護人員,都是修煉治療類功法的武者,加上對於普通人難得一見的藥材或者丹藥。”
她沒有回答能不能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
方棋也就沒有繼續多問。
溫幼安見到方棋不發一言,就坐在他的身邊,眉眼中似乎閃過了一道青色元氣,接著她道:“如果他真的可以活下來,你會感到很開心?”
方棋搖了搖頭,然後淡淡道:“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只是有些感嘆而已。”
“只是希望他們還能見一面,可以把話說完,在這個世道就已經算幸運了。”
話音落下,原本在溫幼安眉眼閃爍的元氣,似乎又消失不見。
就在兩人的無言中。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之前那位鎮撫官帶著茶娘陸姑娘迅速的跑了過來。
“是你們?他……他怎麼樣?”茶娘用自已圍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
方棋看了一眼茶娘那身明顯是擺攤的時候穿的圍裙,然後轉頭對護士點了點頭。
護士頓時向著急救室而去。
方棋對著茶娘身後的鎮撫官開口道:“辛苦你了,你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那受傷的鎮撫官,看了一眼急救室,張了張口,似乎有話想說,但是還是嘆了一口氣道:“好,我先去了。”
茶娘這個時候,再次著急的問道:“我問你呢,他怎麼樣?”
溫幼安此時開口回答道:“護士進去了,具體情況,待會兒你們……”
就在這個時候,那護士著急的跑了過來。
上前看著茶娘,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如果還有要說的話,現在進去說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話音落下。
茶娘立刻向著急救室之內跑去。
方棋和溫幼安看了一眼,方棋也直接跟了進去。
這話的意思,明顯是郭東來已經不行了,那麼他待在外面和裡面都一樣。
溫幼安在外面思索了半秒,這才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大步跟了進去。
一雙布鞋迅速在地面上飛奔著,只是每次落地都有些搖晃。
那道穿著圍裙的身影,就在要到床前,忽然身影一個踉蹌,向前撲去。
還好幾道有武道在身的白衣人員,俯身扶住了那道身影。
“東來?”茶娘急忙撲到了床前,與此同時開口叫道。
那床上氣如遊絲的男子,睜開了眼睛,一道驚訝的眼色閃過雙眸。
茶娘似乎是發現對方几乎沒有什麼力氣了。
見到對方張口,立刻將耳朵貼近了對方的嘴巴。
“小清,你……你怎麼來了?”
“我還……還以為我們……沒機會相認了。”
方棋和溫幼安也走進了急救室。
看著眼前的茶娘,方棋聯想之前,茶娘在茶攤和郭東來聊天的時候,將多年前的茶娘本人稱為‘陸姑娘’。
此時郭東來又叫她為阿清。
這茶娘是叫陸清吧。
“我後悔了,我應該當時就和你相認。”
“我原以為,你應該找到一個比我好得多的人。”
“但是我沒想到這麼快,你就會……”陸清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抽泣道。
“妖鬼輩出,這個世道,本就是這樣……咳咳……”郭東來臉色平靜,嘴角勉強挑起一道弧度,安慰陸清道。
“可我忘了這一點,我忘了人生有太多意外。”陸清將郭東來的手,放在臉上道。
一滴滴眼淚,從陸清的眼角滴落,落在了郭東來的手指上。
聽完陸清這句話,郭東來的頭向著一邊側去,眼睛緩緩眯起。
有兩道眼淚,也從眼角流出。
呼吸和心臟都停了下來。
郭東來一隻腳早就在鬼門關裡了,另外一隻腳也就要落在鬼門關內的土地上了。
此時此刻,看著基本上已經是斷氣的郭東來。
溫幼安的雙眸睫毛微微聳動了一下,想起方棋在急救室外椅子上坐著的時候說的話,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走到郭東來的身邊,拿起郭東來的另外一隻手。
在眾人的疑惑中,她將劍指放在郭東來的脈搏處。
郭東來只覺得混沌的意識中,一道潑天強大的暖流如千里大江湧過了自已的周身百會,原本已經幾乎要永遠沉寂的大腦忽然再次清明。
氣息和心跳也再次出現。
而且氣息平緩順暢,心跳也規律有力。
郭東來震驚的看著溫幼安。
這位極其美貌的女人,居然有這樣不可思議的手段?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裡,溫幼安似乎只是在給郭東來把了一下脈。
溫幼安輕輕的將自已指尖下的手臂放在床上道:“我要提醒你,你所剩時間不多了。”
“有什麼話要對‘陸清’說,用最後的時間,最後的力氣說吧。”
溫幼安的話中,特地加強了‘陸清’二字。
這是溫幼安在示意對方,所剩的力氣都說給陸清聽。
不要說一句不該說的。
郭東來對著溫幼安點了點頭道:“我明白,謝謝。”
聲音居然比剛才清晰有力了很多。
郭東來轉頭看著眼前的茶娘,用力氣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揚起手撫摸著陸清臉上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