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墜的黃昏暮光刺過車窗,落在沈惜梔無瑕的側臉上,傅淮時溫熱的指腹繞過她的臉頰,拂過她耳邊的碎髮。
他的聲音低沉,勾著點漫不經心的散漫,懶洋洋地應聲,“怕什麼?”
沈惜梔眉心蹙起,紅唇上殘存著他指腹的溫度,胸膛處呼吸急促的起伏,此刻傅淮時對她來說,太過危險。
“你不怕。”她沒好氣地嗆聲,伸手將他不老實的手抓下來,探身拿過溼巾,將他指腹擦拭乾淨。
傅淮時輕哂,沒再繼續惹她,他重新攬過沈惜梔的腰抱進懷裡,另一隻手臂扯過毛毯搭在她腿上,手掌握住她冰涼的腳踝,眉心蹙了下,“什麼時候補拍完?”
冷意十足的影視城基地,寒風吹過屋簷,刺過身上單薄的衣服,鑽進骨縫裡,冷得直讓人打顫。
沈惜梔身體剛恢復,一冷一熱再折騰出新的毛病,又要住院了。
“明後天吧。”沈惜梔挪了下腦袋,靠近他肩膀處,柔軟的髮絲順著他的肩膀垂落下去,突然間她想起什麼,開口道:“許知顏怎麼不見了?”
傅淮時聽到這個名字,眼底劃過一道陰翳,他手掌捏著沈惜梔柔軟的小手把玩著,不以為意地開口:“躲起來了吧。”
沈惜梔直起身,在他臉上注視片刻,突然抽出手捧住他的臉,認真地交代道:“老公,違法的事兒咱可不能做啊。”
傅淮時自動忽略後面的話,倒是對她的稱呼很有興趣,他懶散地點頭,“嗯,再喊一聲。”
“什麼?”
傅淮時壓著她的腦袋貼向自已,在她唇邊輕吻兩下,試圖壓制住心底澎湃洶湧的情緒,他低聲呢喃,“乖,寶貝,再喊一聲。”
平時沈惜梔總是傅淮時長,傅淮時短,突如其來的稱呼讓他難以自控,沈惜梔看向他暗湧流動的眸子,心臟漏了一拍,意識到自已剛才說了什麼。
她輕咳一聲,臉頰發熱,有些羞澀。
傅淮時緩緩搖著頭,在她唇邊輕蹭,沈惜梔看著他可憐的神色,好像一隻得不到滿足,耷拉下耳朵的大狗。
“前面還有人呢。”她小聲提醒,雖然商務車中間有隔板,但一想到前面坐著司機和寧江,她便難以啟齒。
傅淮時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回去喊給我聽。”
關於許知顏去哪了的話題,被成功岔開,沈惜梔沒再繼續關注網路上的風風雨雨,只因她無暇顧及。
身上的衣服被剝去,重新套上一身獨家定製的旗袍,天青色的顏色襯得她面板更加細膩,傅淮時一本正經地替她扣好盤扣,手指理好她的長髮,滿意地點頭,“漂亮。”
沈惜梔顧不得思考漂亮不漂亮,她只想逃,如果他肯把衣服給她穿全了,她也能欣賞一下。
可現在,傍晚衣帽間的記憶再一次侵襲她的腦海,傅淮時貼在她身後,一本正經地穿著襯衣西褲,他下巴貼在她的肩膀上,手掌下滑,抓過她的手指,“寶寶。”
沈惜梔腦袋轟隆一聲,她指腹拂過一處水潭,濺起水花。
即便後腰處的存在感太過強烈,身後的人依舊不急不躁,慢條斯理地品嚐他今夜的獵物。
傅淮時側首在她耳側,“老婆,我吃醋了。”
沈惜梔臉頰兩側越來越燙,越來越紅,她站立不住,靠在傅淮時懷裡,旗袍的下襬隆起一處弧度,剩餘的事她再無心緒去思考。
……
穿了一夜的旗袍終於被丟進髒衣籃,沈惜梔臉頰潮紅,靠在浴缸裡,她手臂痠軟,嬌氣地指揮著傅淮時為她服務,“不要用這個沐浴露。”
她挑來挑去,時不時控訴著傅淮時的過分,“我手腕明天還怎麼拍戲啊!”
她氣憤地拍了一下水面,濺起水花,落在傅淮時高挺的鼻樑上,他抓過她纖細的手腕輕輕揉著,被他握了太久,五道指痕貼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遮一下。”
漲滿泡沫的浴缸遮住了她身上的靡麗紅痕,傅淮時盡心盡力地替她洗乾淨,一夜的折騰終於結束。
沈惜梔裹著讓她具有安全感的長袖長褲睡衣鑽進絨被,在枕頭的縫隙裡找到自已丟失半夜的手機,點開檢視明日的拍攝安排。
看到下午三點的拍攝安排時,她鬆了一口氣,定好鬧鐘,滾進傅淮時的懷裡,“關燈,睡覺。”
房間燈一盞盞滅了下去,傅淮時手臂攬過她的腰,在黑暗裡描摹著她精緻的五官,腦海裡還能浮現出她眼尾處的潮紅,哭的發紅的眼眶,低吟婉轉的聲音。
傅淮時閉了閉眼,下巴抵在她發頂,沉沉地睡了過去。
拍攝的日子一晃而過,終於正式殺青,沈惜梔結束最後一場戲,穿著稚嫩的藍黑學生制服,編著兩條麻花辮,抱著劇組送來的花束,挨個和劇組的人員合影。
張煜馳笑著從另一邊狂熱的合影隊伍裡擠出來,走到沈惜梔面前,“拍一張?”
“好啊。”
沈惜梔喊來跑去和別人拍照的李媛,“媛媛,過來幫我拍一張!”
正捧著拍立得相機的李媛跑過來,她笑著端起相機,張煜馳和沈惜梔各抱著一束花,笑著看向鏡頭。
“嘖。”傅淮時看過這一張張照片,最後停留在她和張煜馳的合影上,“沒我好看。”
“……”沈惜梔扯了扯唇,為了自已的小命,點頭應道:“是是是,我老公最帥最好看啦。”
自從之前不少人在醫院見過陪在沈惜梔身邊的傅淮時以後,他進劇組再也不遮掩,坦蕩地走到沈惜梔身邊,李媛抱著相機笑嘻嘻地開口,“老闆,我給你們拍一張。”
傅淮時攬過沈惜梔的腰,她腦袋側向傅淮時的方向,閃光燈閃爍,記錄下這一幕。
相紙裡,傅淮時側頭看向他的女孩,目光溫柔,難以掩藏的愛意洩露出來。
她是他尋找已久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