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出口的話太過於令人震驚,傅淮時眸子裡暗流湧動,他拇指蹭過她豐潤的唇珠,“晚上不回去了?”
“不回!”沈惜梔執拗地要把他按在臥室的床上,傅淮時回想起之前在醫院裡,沈惜梔氣他的話,等她那夜離開以後,他開口問醫生,“腎還有救嗎?”
正在為他檢視傷口的醫生錯愕地看他,“腎臟也出問題了嗎?”
寧江也眨了眨眼,“體檢報告沒說腎有問題啊。”
傅淮時當即明白過來,他轉變方式重新開口,“傷口在哪?”
“腹側,不過距離腎臟確實很近。”
傅淮時重新恢復平靜,全然沒有了慌亂。
回憶起那些迷茫掙扎的時間,傅淮時氣憤地低頭咬她的唇,“睡了再換結婚證可不好交代了。”
沈惜梔輕哼一聲,“不管。”
傅淮時散漫的狀態逐漸轉化為帶著點進攻的勢在必得,他輕鬆地撈起沈惜梔的腰,“行。”
傷口已經在表層癒合,拆掉的線留下了一長條粉色的疤痕,衣服落在主臥浴室的瓷磚上,傅淮時看著埋首在他脖頸處的腦袋,失笑,“剛才不是特別勇敢嗎?”
勇敢了沒有五分鐘,害羞的又不願意抬頭了。
沈惜梔咬他的側頸,“誰害羞啦?”
“嗯,把頭抬起來?”傅淮時手掌貼在她脊背上,觸開浴室的淋浴頭,溫水嘩啦嘩啦地從頭頂傾瀉下來,“乖,把頭抬起來,想親你。”
沈惜梔慢吞吞地閉著眼把腦袋仰起來,等了許久都沒有想象中的親吻,她睜開眼睛準備檢視情況,剛一睜開,等候許久的傅淮時仰頭吻了上去。
四目相接,火星在中間噼裡啪啦燃燒起來。
啄吻聲掩蓋在了水流打在地面的聲音下,傅淮時把她放回地面。
吹頭髮時,門鈴被按響,傅淮時拿過浴袍套在身上,他將吹風機遞給沈惜梔,“我去拿東西。”
外賣袋子裡藏著幾盒方方正正的東西,沈惜梔吹乾長髮走出來時,看到盒子上標註的文字紅了臉,但反觀傅淮時就是不一樣,他拆了一盒,拿出來一隻,正前前後後研究著怎麼用。
“你不會嗎?”她走了過去,傅淮時懶洋洋地嗯了聲,“沒用過。”
他研究了兩下,明白後,將那一隻丟進垃圾桶。
沈惜梔順著他的手勁坐過去,隔著浴袍碰著他的傷口,剛才細看起來才發現他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疤痕遍佈全身。
“要不改天吧。”沈惜梔提議道,洗過澡後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她覺得還是身體健康在先,絕對不承認其實是因為剛才在浴室被嚇到了。
傅淮時哼笑一聲,拉過她的手,“夫人,改不了了。”
從前他尚且能忍耐,今天唸誦多少段清心咒都不管用了。
沈惜梔嚥了咽口水,她害怕的聲音都在打顫,傅淮時揮手把方盒推去一邊,按著她的脖頸,讓她垂下頭來吻自已,她身上寬大的睡袍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細密的汗珠從頭頂滑落,沈惜梔手臂搭在眼睛上,紅唇咬得發白,他拇指按開她的唇,指尖留下一排牙印。
五分鐘後,沈惜梔還沒喘過來氣,整個人從脫水狀態下緩過來,聲音還在發軟,“結束了嗎?”
傅淮時:“……”
他冷著臉直起身,冷酷著開口,“沒有,意外。”
沈惜梔拉過被子把自已遮住,“沒關係,我覺得這樣就好。”
不用擔心貪圖美色而導致第二天無力上班。
傅淮時咬牙切齒地摸出一片新的,“再來。”
沈惜梔剛想再安慰他兩句,十五分鐘後,她後悔了。
“傅淮時,五分鐘到了。”
五分鐘又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
沈惜梔漸漸地數不清楚時間,她越來越無力,越來越後悔,不該招惹他的。
……
翌日清晨,鬧鐘準時響起,她手臂痠軟地探身想要按掉,另一隻溫熱的手臂探過來替她按滅,手臂環過她的腰抱進懷裡,沈惜梔鼻尖嗅著他身上特調的木質香味,“困。”
她嗓子嘶啞,眼尾的紅暈尚未淡化,他們也曾同床共枕,但第一次在同一床被子裡這樣相擁。
奇怪的感覺席捲她,沈惜梔嗚咽一聲向後躲,“不來了,我…我還要上班!”
傅淮時嗯了聲,低頭在她肩膀處蹭了蹭,“知道。”
膩歪幾分鐘後,他撈過地下的睡袍披在身上,伸手從被子裡把沈惜梔撈出來,“先洗漱。”
浴室裡並排放著兩隻同款不同色的牙膏杯和牙膏,洗漱臺上放置著她慣常愛用的玫瑰味牙膏以及成套的護膚品。
她咬著牙刷看他,完全不知道浴室裡怎麼有了她的洗漱用品,吐掉嘴裡的牙膏沫,“你去樓上拿東西了嗎?”
她記得樓上那棟,放置著她平時的用品。
傅淮時靠在牆邊打著哈欠,懶洋洋地點頭,散發著饜足,他未繫好的睡袍敞開著領口,上面覆滿了痕跡。
活脫脫被凌虐的狀態。
沈惜梔洗漱完畢後,揉著發酸的腰換好衣服走出臥室,碰上前來送早餐的寧江她都有些抬不起頭。
她步履緩慢,手上的動作顯得非常忙碌,她撩一撩耳邊的碎髮,又站在原地拉一拉上衣,讓自已看起來不那麼尷尬。
殊不知,寧江也垂著頭不敢亂看,放好早點,叮囑完商務車已經到樓下,快速地閃身走人。
沈惜梔乖巧地併攏住雙腿,她昨夜,不,應該是昨天到今天,總算是明白了傅淮時之前為何不答應她的睡覺邀請。
昨日差點死在床上時,她恨不得穿回昨天晚上,對著口出狂言的自已一個巴掌,任憑她怎麼哭喊求饒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傅淮時換了一身家居睡衣走出來,“什麼時候拍完?”
“還有一個半月吧。”沈惜梔答。
“嗯,正好過冬天了。”
這是他們相識以來的第一個冬天,從夏季過渡到秋季,從相敬如賓到同床共枕,從她以前的客套疏離變成如今肯為他耍小性子,傅淮時望著她嬌媚的眉眼,人生好像不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