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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夜場戲

時間流轉,夜幕降臨,影視基地依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道具組搬著手中的箱子佈景搭景,拉著燈泡電線使拍攝機位有充足的光線。

劇組的工作人員正在緊鑼密鼓地搭景,今夜的天看不到閃亮的繁星和半彎的月牙。

夜空被濃重的黑霧裹著,時不時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但只聞其聲未見其形,所有的拍攝裝置做好防水措施,工作人員挨個穿上雨衣等著那一場暴雨的來襲。

沈惜梔握著劇本坐在廊下,化妝師正拿著粉撲為她重新補妝,細膩的噴霧在她臉上落下,小扇子來回幾下使它扒緊臉頰,蘇棠從導演組那邊趕回來,手裡抱著雨傘和雨衣,“寶兒,這雨快要落了。”

她擔憂地望天,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地趕過來,“我去給你衝一包感冒靈先喝點。”

蘇棠留了一把雨傘放在沈惜梔懷裡,火急火燎地又衝了出去,化妝師已經補好妝,“去屋裡坐會吧,等天氣差不多會有人過來通知。”

沈惜梔點點頭,拿好東西走進休息室,她靠在窗臺處等著暴雨的來臨,休息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沒往後看,以為是蘇棠回來了,繼續低頭研究著劇本。

直到鼻息間傳來一陣熟悉的木質香調香水味道,她驀然轉身,在眼睛裡描摹過無數次的臉出現在自已面前,他表情平靜,手指在她臉頰上碰了碰,“不去吃飯就不認識了嗎?”

沈惜梔神情恢復平靜,放下劇本,“怎麼突然過來了?”

開拍這麼些時日,傅淮時每次都在導演組那邊逗留,不踏足這邊,今天難得出現在休息室。

“找你吃飯。”傅淮時抬起手晃了下手中提著的飯盒,他走到桌邊放下,擰開後排骨湯的清香味飄了出來,他將剩餘的幾個挨個拆開,“過來吃飯。”

沈惜梔小步挪過去,“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

“不知道。”傅淮時說,“但猜的出來你應該不喜歡吃劇組的盒飯。”

他剛才過來的時候吃了一口劇組剩下的一份盒飯,嚼了幾下,眉頭始終緊鎖,大概自幼養尊處優的少爺從未吃過這麼清淡的食物。

沒有鹽,沒有調料味,只剩下各種食物本身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混合著劣質油的味道。

沈惜梔挖著排骨湯的排骨慢慢嚼著,腮幫一動一動,像只小倉鼠,落在傅淮時眼中,只剩下可愛。

欺負人的時候可愛,吃飯的時候也可愛,生氣炸毛的時候更可愛。

“你怎麼能進來這邊?不會被人發現嗎?”沈惜梔嚥下一口湯,抬頭問他。

畢竟劇組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人看到他過來休息室。

“找個地方吃飯而已。”傅淮時話語間十分坦蕩,他向後靠在椅背上,將另一隻手握著的保溫杯推到她面前,“拍完戲喝。”

沈惜梔吃飽喝足後,看著傅淮時又將保溫桶擰上,拎著走出休息室,好像只是來找她吃飯,或者是看她吃飯。

預期的暴雨來臨,豆大的雨點很快打溼路面,等著暴雨的劇組重新陷入忙碌,沈惜梔深吸一口氣進入狀態,張煜馳等人也一同趕了過來,“怎麼樣?”陳如霜問。

沈惜梔笑了下,“沒事。”

張煜馳正在由化妝師補一層定妝噴霧,防止雨水過大將妝容沖刷殆盡,“帶浴巾了嗎?”

沈惜梔疑惑地看他,“還需要帶嗎?”

她以為劇組有呢。

張煜馳笑了下,“自已的用著安心。”

沈惜梔贊同的點頭,“忘記了,下次記得。”

嘩啦嘩啦的暴雨使屋簷掛了一層透明的珠簾,散落下的水珠落在石階上,發出嘩啦的聲響。

沈惜梔出去的一分鐘時間,從頭到腳全部淋溼,溼淋淋的發貼在頭皮,露出那張即便被雨水沖刷依然美的觸目驚心的臉。

傅淮時鬆散地靠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前面的監視器上,他目光緊緊地盯著畫面中淋的溼透的女孩,徐嘉譯握著對講機傳達指令,“ok,咔——”

傅淮時站起身從人群后面離開導演棚,他撐著黑傘向外走去,隱蔽的小道里停著商務車,坐在司機位的保鏢見他走過來,恭順地拉開車門,“先生。”

傅淮時點頭,“去原位置等她。”

他探身從副駕駛那邊取出放置好的包,裡面裝著保暖用品和乾淨衣服,“給她送一下。”

剛才人不多,他尚且能去看一眼,現在散場後都在換衣服收拾物品,他不能出現在那裡。

保鏢領命,撐著傘繞過門廊,走到休息室附近,轉交給蘇棠,她拎著包跑進休息室,“惜梔,你快把那杯感冒沖劑喝掉!”

她將手中的包塞給沈惜梔,催促她趕緊換衣服喝藥,吹頭髮。

後又抱著幾盒感冒沖劑挨個發了一包,等折返回來時,沈惜梔已經將保溫杯的藥喝乾淨,溼淋淋的戲服搭在一旁,正握著毛巾擦頭髮。

“快用吹風機吹一吹。”蘇棠從袋子裡扒拉出一個新的吹風機,遞到沈惜梔手中,“準備的倒是挺全。”

她彎腰翻著袋子,很滿意地誇讚,“有心了,少爺。”

沈惜梔:“……”

天色漸明,暴雨將影視基地的牆面沖刷得嶄新,劇組裡各個神色疲憊,熬過大夜後精神恍惚,沈惜梔同劇組人員道別,鑽進車廂,“嗯?”

她抬眼看見坐在後座的傅淮時,“你是剛到還是沒走?”

她們這場戲足足拍了有五六個小時,過大的雨勢總有令人把握不住的意外在,高度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後,睏意也席捲而來。

沈惜梔繞過第二排坐到他身邊,“好睏啊。”

傅淮時抖開一個毛毯披在她身上,任由她靠在自已肩膀上睡覺,車子何時啟程,何時到達瑞景公館,她又何時睡到了主臥,這一系列的事情她都沒有印象。

沈惜梔揉著腦袋醒來時,外面又進入了新一輪的黑夜。

“醒了?”傅淮時清澈的嗓音響起,他放下手機,看向睡在床中央的女孩。

“我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