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日光透過寬敞明朗的落地窗折射在鋼琴面板上,窗外是綠意盎然的花園,鬱鬱蔥蔥的樹木和五彩斑斕的花卉在太陽照射下搖曳生姿。
歐式奢華樣式的客廳裡坐滿了人,擺放在落地窗前的黑色鋼琴奏出悅耳的旋律,歡快的樂曲傳入正在下樓的沈惜梔耳中。
她腳步停頓,側頭看向一旁面色冷沉的傅淮時,小聲詢問道:“霍青青不應該更符合你的需要嗎?”
他娶了霍青青,無異於得到了霍家的幫助,對於他那些恩怨糾葛更有幫助。
傅淮時抬步往下走,撂下一句,“她太吵了。”
絲毫沒將目光落在正在彈奏鋼琴曲,試圖吸引眾人注意的霍青青身上。
沈惜梔嘖了聲,輕微晃了下頭,男人啊,冷漠起來,當真無情。
幸虧他倆只是假夫妻。
傅崢明從茶室走出來,正巧霍青青的鋼琴獨奏會落下帷幕,他應聲誇讚兩句,“青青的鋼琴水準越發厲害了,開獨奏會的時候記得邀請二叔去啊。”
他眉眼和煦地看著霍青青,只聽她驕矜地開口道:“一定會的,二叔。”
沈惜梔默不作聲地打量了這位小妹妹一眼,心氣浮躁,過於追求技巧上的擺弄,忽視了鋼琴曲中情感的注入。
霍青青揚著下巴,挑釁地看向沈惜梔,“喂,你敢和我比一下嗎?”
傅淮時這時正眼瞧她了,秀美的眉心皺了起來,自踏入這棟宅院,他身上陰沉的氣息格外明顯,往日的散漫慵懶盡數褪了下去。
“霍青青,滾回你自已家。”
“淮時,青青還是個小孩子。”傅崢明出聲維護著,兜住了差點破裂的局勢。
沈惜梔下著樓梯走到傅淮時身邊,清新淡雅的花果香調香水味飄進他的鼻腔裡,安撫了他煩躁的心。
她彎了彎唇,笑著看向霍青青,“你是要和我比嗎?”
霍青青高傲地點頭,她自幼苦練鋼琴二十載,自認為一定能在擅長的領域將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打趴下,令傅淮時發現自已的閃光點!
沈惜梔笑了下,“我出場費很貴的,五百萬一分鐘,微信還是支付寶轉賬?”
“那你也要比贏我才算!”霍青青冷哼一聲,認為她是狐假虎威的女人。
沈惜梔臉上的笑容擴的更大了,眼睛裡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不如趁著眾人在賭一把?”
“怎麼賭?”在一旁靠著的傅淮辰突然出聲。
沈惜梔:“我和這位妹妹一人一首曲子,各彈奏三分鐘曲子,然後互相彈對方的曲目,輸贏請大哥來評如何?”
在場的這些所謂的傅家人她一個也不信任,到時候反手輸了一千五百萬可不好玩了。
她還指望今日發一次天降橫財呢!
霍青青揚了揚下巴,“行啊,那我再附加一個條件,你輸了離開淮時哥。”
傅淮時冷淡地看向一直在找事的霍青青,“你是覺得自已日子太清閒嗎?”
沈惜梔替他做了決定,“你若是這樣加條件可就沒意思了,今天可是我和你淮時哥新婚第一天哦。”
——“上午剛領的結婚證,還熱乎呢,要不要給你看一下呀?”
沈惜梔歪頭笑著看向霍青青,不在意對方被她氣成了什麼樣子。
傅淮時瞧她一眼,張牙舞爪的小狐狸,這張小嘴倒是挺伶牙俐齒。
霍青青被她挑釁地腦袋突突直跳,“比就比,淮辰哥,你可要公平!”
“沒問題。”傅淮辰輕巧的應下來。
空氣中湧動的暗潮極速積攢,伴隨著霍青青一調比一調高的樂曲聲推向頂峰,音調突轉,低音鳴起,截然不同的心境從心底蔓延上來。
沈惜梔站在後面靜靜地聽著,即便不喜歡這位上躥下跳的小妹妹,但她欣賞在自已領域閃閃發光的任何人。
曲譜在她腦海裡生成,霍青青落下最後一枚音符,等悠揚的琴聲在寬敞的客廳裡散去,她起身,挑釁地看向沈惜梔,“該你了。”
傅淮時抱臂低頭俯在沈惜梔耳邊輕聲道:“有把握?”
她勾了下唇,“我不打無準備的仗。”
話落,抬步往鋼琴前走去。
落座的瞬間,身上的氣質陡然轉變,手腕輕柔地搭在黑白分明的琴鍵處,她側頭挑眉看一眼傅淮時,那一眼好像在說:
——瞧好吧,看看姐姐我怎麼大放光彩。
她手腕抬起又落下,手指翻飛,前奏行完眾人已經辯出這是剛才霍青青彈的那一首,只不過她奏的這一版感情更加濃烈,細品之下像為國捐軀的烈士,不畏生死,以我之軀願國家更昌盛,激昂之處音調陡轉,悲涼之感從傾聽者內心浮了上來。
伴隨著她跳躍的音符落下,霍青青的臉色越發難堪,她竟然在短時間內做了修改樂譜。
一曲奏完,傅淮時眼底多了層興味,是一種發現新事物的獵奇心態。
沈惜梔歪頭看了下霍青青,手指敲了一個音符,輕快愉悅又帶有憂鬱的樂曲在她指尖流淌而出,是同她剛才截然不同的風格。
是一首每位鋼琴家都彈奏過的《夢中的婚禮》。
傅淮時聽出來了,他笑的意味深長。
他這位太太氣人的本事著實不小啊。
一曲奏完,霍青青的臉色已經漆黑如墨,傅淮辰看她遲遲沒有動作,啟唇問道:“青青,還比嗎?”
此時已經高下立見,霍青青專門挑了一曲自已和導師合作譜出來的新曲,極短的時間裡就被她復刻修改完成。
甚至效果比她彈奏的還要好。
霍青青頹敗地耷拉著眉眼,在眾人的注視下,彈奏完了那曲《夢中的婚禮》。
別名又稱,愛人的婚禮。
傅淮時自然地拉過她的胳膊,牽到自已身旁,沈惜梔此時已經盤算著今天要不要請傅淮時吃頓大餐,畢竟靠著他的面子,賺了不少錢。
霍青青悲憤地彈完,眼眶都已經氣的發紅,她轉身抹著眼淚跑出了傅家。
沈惜梔站在原地傻眼了,不是吧,妹妹,錢還沒付呢,別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