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終於，面前，小丑破門而入，面具下猩紅的眼睛在客廳巡視了一圈，很快，對準了廚房門口清清瘦瘦的虞卿。

少年在一瞬間與他對視，怕的渾身發抖，右手緊攥著門把手，表情空洞，站都站不穩。

小丑唇角不自覺彎起——

他最喜歡欣賞鮮活的恐懼。

這種被吸入遊戲，處於試煉階段的小新人，最適合用來剝皮抽筋，一點點折磨致死。

不知道這時候忽然靠近，對他笑一笑，小新人的表情會驚恐成什麼樣呢？

會不會口吐白沫，當場大小便失禁？

越是思考，小丑的神情就越興奮。

無盡的殺戮是新手村最令人靈魂顫慄的樂趣。

於是，他調整好一個好看的笑臉，腳一蹬地，疾速靠近虞卿。

幾乎是同時，虞卿“咔噠”一聲開啟了廚房大門，自己向左一步。

然後，小丑詭異的笑就對上了廚房裡，媽媽一張變異的臉。

兩個詭怪分別一頓，同時將頭轉向一邊：“嘔！”

但，小丑還是殺了媽媽。

他半蹲著，慢條斯理的將女人的四肢截斷，眼球挖出，又站起來，提著他獨有的尖刀，滿屋尋找虞卿的身影。

奈何……

他視力不大好。

剛才，虞卿趁著他肢解媽媽的空檔，把燈全關了。

黑漆漆的，他什麼也看不見！

賊小子！

小丑的牙齒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心底不滿，滿臉掃興。

他想走，可虞卿似乎打亂了這裡的傢俱陳設，每走一步，他都要被絆一下。

砰砰砰砰——

走了五步，摔地上四次。

“………”

小丑摔的牙疼，索性，連牙也不敢咬了。

詭異的“咯吱”聲消失，小丑摸索著站起來，手有些抖。

往前邁步，腿也有些抖。

這麼些年，他第一次在一個人類的家裡，走的小心翼翼。

怒火逐漸焚過胸膛，小丑又摔了三次，好不容易摸索著走到門口，準備守著殺虞卿，卻聽“吱呀”一聲。

屋子裡有門開啟了。

衛生間的燈亮著，足以他看清陳設。

“那個……”

有人聲響起，小丑轉頭，正看見虞卿立在衛生間門口，對他道：“那個……我爸爸也在這兒，要不你把他也殺了吧。”

小丑：“？？？”

少年留著纖長的發，乖巧的立在門口，撓了撓頭。

像是自己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補充道：“麻煩了。”

小丑：“…………”

這特麼的……孝順！

不過沒關係，他很樂意效勞。

今夜，將不會有人，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

噠，噠——

金屬鞋跟踩過光滑的地面，散著滲人又悠遠的聲響。

小丑一步一步的走近虞卿，在距離他有五步時，忽然出現在衛生間門口，鋒利的刀尖靠近虞卿的胸膛，面上的笑容越放越大：“ Surprise……啊！”

然，那標誌性的變態微笑，和一句打招呼的話還沒說完，就踩到了門口的機關。

另一把握著刀的小丑手從頭頂落下，直接從身後，穿透了他的心口。

短暫的幾下掙扎後，小丑瞪著眼睛，不甘的斷了氣。

死了……

三個詭怪，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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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幸好媽媽撐了一陣兒，足夠他佈置機關！

虞卿緩著氣，慢慢捂住心口，不多時，“嘔！”

詭怪們的“美貌衝擊”猶在眼前，精神一鬆，逼仄的空氣混著難聞的血腥味便爭先恐後，一股腦衝進鼻息，他實在受不住，在盥洗臺邊吐了好大一會兒。

冷水洗了把臉，神思清醒，才慢慢起身，費力把小丑拖到門口。

給小丑縫了縫衣服，遮蓋了那道刀子劃破的傷口，又給他擺了個站著的姿勢。

遠遠看起來，就像有一個小丑為他站崗守門。

即便開著門，無論是詭還是人，都不敢靠近。

做完這些，虞卿才活動了一下筋骨，回屋，找了身新衣服，走去浴室洗澡。

這些天過的驚險，淨出冷汗了，得好好洗洗。

熱水嘩嘩的衝下來，讓虞卿一顆懸掛的心，也獲得了短暫的停歇。

他開始有力氣思考，這是哪兒？

有限的記憶停留近期新聞上頻發的失蹤事故。

比如——

某監獄裡的死刑犯在行刑路上彷彿撞了邪，和警察一起坐上了一輛不屬於警局的黑色公交車，自此人間蒸發，屍骨都找不到。

比如——

一輛破舊的公交車毫無徵兆的停在了菜市場門口，沒有司機。

外出買菜的媽媽們一個接一個的上去，卻在攝像頭下，離奇消失。

再比如——

一身價千億總裁下班非得坐公交，一朝消散，再也沒回來過。

越來越多的詭異事件離奇堆積，都與公交車有關。

他被迫也上了輛公交車，難道……

嘩啦啦——

熱水沖掉了頭上的泡沫，視線重新變得明晰，虞卿看見，地面上，一道藍光自一個方向緩慢投來。

他立刻抬頭，看見自己面前，浴室的門變了！

原本的白門變成了黑色，門上飄著一塊幽藍色的光屏，上面的字由毫無感情的機械女音讀出來。

【恭喜您透過新手試煉，成功啟用遊戲《天堂的階梯》。】

虞卿頓了一下，穿好衣服，擦了擦自己及腰的發，慢慢靠近黑色的門。

隨著他的逼近，大門一點點開啟，裡面不再是家裡的客廳，而是猩紅的發著光的臺階。

四周的牆壁是虛無的，其上閃爍著不同的光屏，大大小小有幾萬個，顯示著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絕境裡掙扎求生。

虞卿邁上去，身後的大門跟著“砰”的一聲，完全鎖緊，階梯上霎時紅光大漲，像是地獄，灼的人莫名心慌。

【新人主播，恭喜你，成為遊戲的一員！】

【去賺積分吧，去賺無所不能的積分，兌換無窮無盡的願望！】

聲音落，虞卿眼睫輕動，看到自己視線的右下角多出了一塊約莫十四英寸的光屏。

上面顯示著他的臉。

【資料載入中——】

【姓名：虞卿】

【性別：男】

【愛好：男（還是個基佬）】

【身高：176（估計是個受）】

虞卿：“………”

【生命值：100/100（您的生命血條完整，健康狀況良好，……僅目前^ω^）】

【體力值：15/100（嗯，確定是個受）】

【精神值：101/100（……發生未知錯誤）】

系統：【？】

【危險係數：*￥&$#/100】

【智力值：*￥&$#/100】

【身份：*￥&$#*￥&$#……】

系統：【？？？】

【測算有誤，資料資料正在修整……】

【危險係數……】

【危險係數……】

【危……滴滴……滴滴滴滴滴……】

【警報！警報！系統超載！系統資料嚴重超載！請求立即切換……】

砰——

一聲劇烈的爆炸在耳邊響起，虞卿被震的耳膜生疼，他不得不捂住耳朵，看著光屏上顯示的兩行字。

【系統已爆炸，正在為您重新分配系統……】

【請主播率先前往階梯頂端，進入副本。】

“嘖。”

虞卿偷偷感慨：“有點垃圾。”

.

與此同時，直播大廳新人區，伴隨著微弱的“砰砰”聲，成千上萬塊螢幕星羅棋佈，次第閃光，點亮了整個現代化觀賞大廳。

下一秒，圍圈而坐，等待已久的觀眾們立刻抬眼。

他們戴著同樣的白色笑臉面具，目光向前，掠過一張張驚恐不安的臉，唇角揚起的弧度異常滿足。

不多時，“叮咚！”

【快看！這個新人沒哭沒鬧也沒尿褲子誒！好鎮定！愛了！】

提示響起，有觀眾率先發現了他，彈幕緊跟著飄出。

虞卿微微一怔，幾分懵懂的找到彈幕區：

【哈哈哈哈！他好呆！小美人看這裡！我在這裡！】

【？我眼花了？智商爆表，精神值超標，體力值就15？15？玩逃生遊戲跑得動嗎？】

【直覺！他絕對是這批新人裡第一個死的！】

【惡意別那麼大嘛，體力是有點低，不過……白髮及腰誒，是美人～（打賞積分＋500）】

【他的身份後面是個問號？主播的身份都是人類，他是個紅色問號？嘶……，他是個什麼東西？】

觀眾漸漸多了起來，彈幕一條接一條地滾過，似乎在替主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虞卿沒有管，斂回目光，腳步踏上最後一級臺階的瞬間，“噠！”

彷彿觸到了什麼感應器，面前突然白光大漲，惡意鑽心。

身體不自覺顫了一下，虞卿伸手擋住了眼睛，有些……看不清。

彈幕也安靜了幾秒，隨後，便像是發現了什麼難得一遇的喜事，霎時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