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靈根的前奏!”
座中五人臀部肌肉一緊,身子前傾,幾乎離椅而起。
可僅僅是一閃之後,那道光柱卻瞬間滅了。
王左心中暗道,險些失態,還以為遇到了萬中無一的單靈根呢。
其他幾位峰主,大抵也是這麼個想法。
陳非將手掌在測靈石上使勁摩擦,終於光芒再起,只弱弱地升起不到一尺高四道光柱。
唏!大殿裡發出陣陣嘆息,不少人也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五位大佬的身子完全坍塌回太師椅裡。
垃圾!
還以為遇到了什麼奇蹟,結果是全場最差靈根,沒有之一。
這孩子就是來混飯吃的。
王左臉色一沉:“你年齡尚小,又是慘不忍睹的極下四靈根,就算我們正道宗收你,你也不可能有所成就。明天常峰主派人,送你回家。”
陳非上前一步,毫不怯場地說道:“王掌門,各位峰主,我陳非來到貴宗,是憑自己的本事和天賦考進來的,既來之則安之,我就沒打算再回去!”
這小孩子個頭不大,說話倒跟個幾十歲的人似的,王左一時語塞。
麻煩是天仰峰惹出來的,常來完不得不表態說道:“小朋友,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四靈根是什麼情況。也就是苦煉一輩子也很難成為一名修士。”
“那可不見得!上古時代有位叫韓跑跑的凡人,也是像我這樣的四靈根,不還是透過勤修苦煉,最後功德圓滿,縱橫三界?”陳非沒白看那麼多書。
王掌門和幾位師弟聽後一愣,說的沒毛病。
陳非又道:“正道宗是名門正派,是不是說話還不如我這個五歲小毛孩算數?”
王左當即說道:“那不能,絕對不能!既然你來到本宗,只要吃得了苦,就留下來吧。數年之後如無進步,也不可反悔離開,須去當個雜役。”
他旋即嘴角微微一揚,對著左右說道:“四位師弟,本次測出四名雙靈根,也算不錯,我作為掌門,就不與你們爭了。四座峰頭,一峰一個。至於其他人,你們自己協商好了。”
說罷,提袍離席而去。
那四位峰主腹誹不已,好像你很大度似的,以前測出單靈根,還不是以掌門之位,強行收至自己門下?
接下來,四座山峰跟分贓大會一樣,從雙靈根分到三靈根,剩下的四靈根五靈根,都分配到各峰外門做弟子。
唯獨對陳非,管事稍稍犯了難。外門弟子都有很重的雜役活計要做,五歲的孩子做不來不說,萬一做砸了造成不良後果,還得他擦屁股。
想來想去,有了,將陳非分到藏書閣,幫人打個下手還是可以的。
一名執事弟子帶著陳非,走過數道曲裡拐彎的數千級臺階,來到藏書閣。
“杜師兄,你不是總吵著一個人忙麼,管事照顧你,給你加派了一名幫手,你再順帶教他口訣心法煉氣。”
杜師兄從裡面探出頭來,“人在哪兒?”
陳非從後面閃出身來:“杜師兄好。”
杜師兄卻看向執事師弟,不解地問道:“這孩子是你抱上來的?”
“人家有手有腳,我為什麼抱他?測過了,四靈根,會認字,分到你這裡的。”
說完,執事轉身忙別的事了。
杜師兄打量了陳非半天,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過,既然是上面分配過來的,他也只好接受。
大家都是四靈根,誰也別嫌棄誰。
杜師兄確信他說話陳非能聽懂後,便教他如何看管藏書閣。
除了築基、結丹以上的大佬隨意進出外,其他人來此查閱資料、功法,都需要繳費,一個時辰半塊靈石,以後每超一個時辰翻倍收取。
他問陳非能否算得明白,陳非點點頭,心說這不是停車場收費模式嗎,太會了。
將管理的事情理清之後,杜師兄便傳授陳非最基本的口訣和心法。
先要學會採集天地靈氣。
首先是吸氣,然後存氣,再是運氣……
到了晚上,忙完藏書閣的事情,陳非便依照杜師兄所教,一步一步練習。
每個宗門修習的功法不同,但煉氣初始階段基本大同小異。
杜師兄說道:“通常三天之後,你就會有所感覺,靈氣會順著周身毛孔、經脈緩緩而入。”
陳非謝過,心說這師兄還可以。
無錯書吧平時三餐,有雜役人員送來。
開始時,陳非很是難熬,飯太難吃,又沒有奶喝,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一些最初見過他的人背後都罵杜師兄,這麼小的孩子也狠命驅使,真是沒有人性。
三天過去了,陳非並沒有杜師兄所說的那種靈氣緩緩而入的氣感,慌忙求教。
杜師兄頭也不抬地說道:“你是極下品四靈根,而且身體發育尚不完全,自然沒有那麼快。繼續煉吧,十天半個月後再看看。”
陳非耐住性子,反正有靈根,怕啥?他在藏書閣裡免費看了很多書,從沒有聽說哪個有靈根者一直不能引氣的情況。
半個月後,情況照舊,陳非也沒有太當回事。
又過了一個月,仍是毫無反應。
陳非有點犯嘀咕,藏書閣裡關於煉氣的書都翻了一遍。
兩個月了,還是跟凡人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靈氣呢?
陳非慌了,開始不管藏書閣的俗事,沒日沒夜地修煉。
杜師兄也急,上面讓他帶小師弟,結果連引氣都教不會,真是飯桶他媽給飯桶開門,飯桶到家了。
“陳非啊,你來把門,我到裡面查查秘籍,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藏書閣裡的藏書,分為兩種,一種是靈草紙書,一種是玉簡書。玉簡書需要靈力注入才能翻閱,這個陳非做不來。
“師兄,那就麻煩你了。”陳非在門口說道。
這時。
藏書閣外走進兩個人,都大約十二三歲的年紀,但已是身架高擎,不輸於十五六的少年。
為首者身材頎長,面頰瘦而少肉,鼻樑高挺卻顯單薄如刀片,雙眼似若無人地直接闖入藏書閣,後面的人微哈著腰,亦步亦趨緊緊跟在身後。
他們看都沒看門口桌子旁的陳非一眼。
“兩位師兄,麻煩登記一下,交一下押金。”陳非看著二人,似覺為首的有些眼熟。
那人身形一滯。
他雖然只是煉氣十一層,但近兩年來從沒有誰敢向他要押金。
“你杜師兄呢?”他倒背雙手,徑直向裡面走去。
“在裡面忙著呢,兩位師兄是哪座峰門……”
後面的少年呸了一口,罵道:“你就是那個小屁孩子啊,果然毛都不懂。見了宮師兄還不行禮!”
陳非最不喜歡有人喊他小屁孩,心中也罵道,管你是公師兄還是母師兄,進門就得交錢,不然讓老子替你交啊?
杜師兄在裡面聽見了聲音,噔噔噔跑過來,“啊呀,宮師兄大駕光臨,裡面有請,找什麼功法只管吩咐。陳非不得無禮。”
跟著宮師兄的少年哼哧道:“連天柱峰內門弟子宮未央師兄都不認識,眼睛呢?”
宮未央?
陳非只覺無數血條往腦門直衝,瞬間撐得頭顱快要爆炸。
冤家路窄!
怪不得如此眼熟。
宮師兄已經走了進去,聽到杜師兄的話扭過頭來,眼光一寒:“你叫……陳非?從哪裡來的?”
陳非腦子急轉,“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宮師兄,我第一次見,不要見怪啊。”
但宮師兄盯著他的眼神更加犀利,顯然陳非說的不是他要的答案。
“我姓王,名陳非,從申羅城那邊一個鎮子來的。”
宮未央抬腿走進閣內,沒再理會陳非。
杜師兄陪著笑臉道:“宮師兄,您是我們的執授師兄,這個小陳非煉氣兩個多月了,連引氣都沒有學會,可否請師兄指點指點?”
所謂執授師兄,是指天資上佳的內門弟子代師傳藝,有半個師父之稱。
藏書閣的人員,正是屬於天柱峰執授範圍。
宮未央心中不屑一笑,對於修仙的人,引氣就像吃飯一樣容易,還用教?
他冰冷著臉,理都未理。
一個時辰之後,宮未央出來,看了陳非一眼,仍然極為冷漠地道:“有空讓杜師兄帶你找我。”
說罷昂然而出。
看到二人走遠,杜師兄這才說道:“記住,以後宮師兄來了隨便進,不用交靈石。我們都歸他管。”
“宮師兄是不是那個很有名氣的宮家的人?他怎麼到了我們正道宗?”
“你近來看了不少書,不白脖。虎豹山宮家,是個仙修大族,不過,人家肯把嫡長孫送到我們這裡來,也正說明了正道宗的實力。”
杜師兄言猶未盡:“宮師兄天賦異稟,是萬中無一的變異靈根,僅次於單靈根,一來就是內門弟子,前程遠大,年紀輕輕已到了十一層了,不是你我可比的。”
後面那個跟班,叫宮波,也是宮家送過來的,其職責明顯不過。
“咦,原來你姓王,我還以為姓陳呢。”
陳非心中暗自慶幸,好在宮未央沒有多問。
一想到人家是變異靈根,已經是煉氣十一層,到十二層也不是什麼難事。
築基雖然有一點瓶頸,但很容易突破,悟性強者甚至不用服用築基丹。
陳非心中氣血翻湧。
這報仇之路目前看來不是太順暢啊。
當務之急還是要快一點入門。
不,是保住命,不能被宮未央發現真實的身份。
“杜師兄,我慢慢琢磨,不必麻煩宮師兄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