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⑤

海燈節--散，漓，納，魈，空……

含魈空cp

閒雲一去就是好一會，一起學做風箏的兩個小姑娘已經玩累了，她也還沒有回來。幾個人合計了一下，決定先分頭把小女孩們送回家。漓澈和散兵跟著瑤瑤，小姑娘還緊緊地抱著她的團雀風箏。

瑤瑤向來很會照顧人。她不認識散兵，也不太熟悉漓潵，於是她自己拋磚引玉地提出話題，和他們講起自己和七七的故事。

漓潵邊聽邊點頭。他早就認識七七了，但他不介意假裝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瑤瑤說起她和七七一起去採藥的經歷，漓潵就點頭說你們很厲害，瑤瑤又說起七七把重要的事記在本子上，漓澈就說這個方法很聰明。就這麼一人一句的聊著，等到聊完，瑤瑤也就到家了。

散兵這一路都只是沉默地抱著他們做的那個貓貓風箏，但他每一句話都在認真聽著。瑤瑤離開後，他忽然感嘆了一句，“璃月還真是奇妙。"

“嗯?阿帽老師?”

散兵擺了擺手，沒說什麼。

他不太想說，他剛才突然意識到了這兩個小姑娘之間的年齡差，於是，那麼忽然的就想起了曾經被自己視為珍寶的那些人類。可是奇妙的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感到那種強烈的憤怒或悲傷。

所以才說啊，璃月真是神奇。看到那些類似於他曾經擁有過，如今卻不能再有的美好時，他竟然只覺得平靜，只覺得--那時果然很開心啊。

或許是因為現在的生活也平靜的讓人提不起憤怒的心思吧?他想。

就像現在這樣:漓潵沒有追問他這麼說的原因，只說要帶著他再去見一下自己其他的家人。

“去見見魈哥吧，對了，你們還都有風系神之眼呢。”

“誰?旅行者提起過的那個?”

漓潵一拍手--他一下子意識到一件事，他自己有時很熱衷於看空和魈相處，但總苦於找不到人分享這些。這不是就有現成的人選了嗎?

“阿帽老師，我給你講一講魈哥和旅行者的故事吧。你一定想聽的，對吧?"

散兵張了張嘴。

這句話好耳熟，好像之前才從別人那裡聽到過。

該說不愧是仙人們養大的孩子嗎，漓澈雖然好像並不喜歡被講故事，但要講別人的故事的時候卻也是一副很熱衷的樣子。

但是，管他呢。

散兵非常樂意聽到旅行者的黑歷史。

一路講，一路走。他們的速度都很快，幾個故事的時間下來，就又從城裡走到了山野間。漓潵說，這裡是荻花洲，魈哥一般都會在這裡。

散兵說:哦。

他說不出什麼更多的話來--失策了，本來以為自己是來聽黑歷史的，沒想到聽到的全都是魈和空的愛情故事。散兵感覺自己一陣陣牙酸，這在他近五百年的生命裡好像還是頭一次。

這也就導致他們在見到魈的時候，散兵實在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魈倒是一臉嚴肅，甚至朝散兵行了個禮。散兵一驚，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漓潵一下子笑出聲來。

兩個少年模樣的風系長生種還在謹慎地互相打量，只有漓澈這現在的局勢看的清清楚楚。魈是按照璃月的禮節，在向弟弟的老師行禮，而散兵後退兩步的舉動，又恰好是不受這個禮的表現。

再讓他們這麼僵持下去，估計天都要黑了。漓澈咳嗽一聲，挪到魈耳邊說了幾句話，大意就是說阿帽老師沒那麼注重璃月禮節。魈這才點了點頭，看上去沒那麼緊繃了。

“話說，魈哥，今年海燈節有什麼打算?和旅行者一起放風箏嗎?"

“...風箏?”

漓澈給魈講起這一天發生的事。旁邊的散兵僵硬了一下，這不能怪他，畢竟聽了那麼長時間的故事，現在一聽到魈和空出現在同一個句子裡，他就有點應激。

不過--

散兵又看了看漓澈。漓潵笑的很開心，是和在須彌時並不一樣的笑容。

….那就這樣吧。散兵想。畢竟自己的學生有時也不過是一個看到家人就會很開心的孩子。也挺好的。

他這麼想著，無意識地笑著嘆了口氣。

那之後，他們又在璃月閒逛了幾天。一龍一人偶暫時告別了魈，去很多地方轉悠，聽了雲堇的戲和辛焱的歌，在無妄坡撞見追逐妖邪的重雲與行秋，又在石門見到正在尋找食材的香菱和鍋巴。他們轉了一圈又回到沉玉谷，又見到了正在放風箏的鐘離和魈。散兵一臉複雜地觀看神明玩風箏，忽然覺得巖神和小草神還是有那麼一點相像的。而漓潵拿起特製的留影機，咔嚓咔嚓連拍數十張相。

這就是璃月啊。散兵第無數次感慨。

是個他曾經完全沒辦法想象的、人類與神明共進的國度。

嘖，這趟沒白來。

散兵每次這麼想，往往接下來就要再過問一下漓潵的論文。見漓潵做出一副沮喪樣子，他還能用璃月話打趣幾句，說“逃得過海燈節逃不過逐月節"。

漓澈:......

好吧，好吧，不愧是阿帽老師。

但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沮喪--畢竟，他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這就夠了。

慶典的那天夜裡，花燈佔據整片天空，有過幾面之緣的嘉明踏著漫天燈火舞獅，不知何處來的風託舉起無數風箏。

璃月有著那麼多故事，他們見到的、沒見到的、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的故事。

漓澈悄悄轉頭，去看散兵。人偶仍然仰著臉，節日的光芒映在他眸子裡。

--這樣就足夠了。海燈節快樂。